“來人，升帳！”
看到馬一航給自己讓了位置，朝著他拱了拱手之後，魏豹直接毫不客氣的坐到了馬一航的位置上。
“大將軍升帳！”
隨著一個士兵的一聲呐喊，守在門外的一隊士兵頓時就衝了進來，能夠被魏豹帶在身邊的人，自然全部都是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勇士。
這些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身上的那種悍勇之氣，自然不是尋常的衙役可比的。
他們人才剛一進門，張六已經被嚇得渾身癱倒在了地上。
原本顧擎蒼他們找到他的時候，跟他談的是，隻要他能夠把李樂言給拉下馬，回去之後立刻就能夠拿到三百兩銀子。
而且，因為他不是主犯，最多也不過就是判個徒八百裏而已，等到了流放地之後，自然會有顧家的人替他出麵，給他選一份輕省的差使。
幾年的流放，換三百兩銀子，對於他這個破皮破落戶來說那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同意了跟著顧擎蒼來演這出戲。
可現在，這情況可跟他們之前說好的完全不一樣了。
審案的人，從馬一航換成了魏豹，這可不光是換了一個人啊！
馬一航審案的時候憑的是國法，而魏豹升帳行的可就是軍法了！
大梁和韃靼人是世仇，這麽多年下來，雙方之間早就已經是血債累累，涉及韃靼人的事情，魏豹這個大將軍那完全可以一言而決啊！
根本連三法司那邊都不用通報，隻要坐實了他這個奸細的身份，哪怕隻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足夠把他就地正法了！
要是魏豹的現在狠一點的話，就算是滅了他的九族，又有誰敢多說一句話？
因為一個街邊不起眼的破皮破落戶，得罪一個剛剛打了勝仗的大將軍，反正張六自己是不相信，這大梁朝還有這樣不開眼的官。
“大將軍，您這是要越俎代庖嗎？”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之後，顧擎蒼也隻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開口。
“顧擎蒼，你，這是在教我做事嗎？”
魏豹甚至都懶得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一個眼神，就讓顧擎蒼直接閉上了嘴。
馬一航怕他們顧家，可魏豹手裏握著十幾萬大軍，要是真的犯渾的話，他這個顧家的大少爺還真是有點不夠看。
“現在本將軍處理的是軍務，本將軍念在你是來協助巡撫大人破案的，現在也不為難你，你可以走了！”
聽魏豹這麽一說，顧擎蒼頓時就感覺一陣的不妙。
自己在這裏，張六或許還不敢胡說八道，可一旦他被趕出公堂的話，天知道這家夥在魏豹的威脅之下會說出什麽來。
魏豹的話才剛剛說完，兩個士兵已經直接上前來到了顧擎蒼的麵前，準備直接把他給請出去。
這下子，顧擎蒼真的有點害怕了。
“大將軍，我……”
“大將軍，既然顧少爺對家父的事情這麽感興趣，學生鬥膽，懇請大將軍給顧少爺一個旁聽的機會！”
“馬大人，你怎麽看？”
聽魏豹這麽一問，馬一航都忍不住一翻白眼。
你他娘的這是在問我的意見嗎？
這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啊！
雖然他也想不明白李長生到底是怎麽勾搭上魏豹的，不過，對於這種順水人情，他還是很樂意給的。
幹咳了一聲之後，馬一航這才開口：
“李大人的公子都不介意，大將軍不妨就給他個麵子好了！”
“好吧，馬大人都已經這麽說了，那你就先留下來吧，不過再敢多言的話，別怪本將軍把你叉出去！”
“多謝大將軍！”
嘴角抽搐了幾下之後，顧擎蒼終於還是咬著牙，朝著魏豹拱了拱手。
現在這個時候，他真的是恨極了秦正澤，原本以為這家夥久在衙門裏，就算是沒辦法拿下馬一航，應該也能夠從馬一航的嘴裏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老東西不光沒有拿下馬一航，反而被馬一航直接給丟進了大牢裏。
最讓他惡心的是，這個狗東西居然貪了他拿來給他辦事的錢！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秦湘兒的爹的話，顧擎蒼都想要直接弄死這個狗東西了。
要不是因為中間缺了馬一航這一環，自己的計劃又怎麽可能會變成現在這種漏洞百出的情況呢？
“砰——”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魏豹終於再次重重的一拍驚堂木。
“張六，你平日的以什麽為業？你說你是替李樂言跑腿的，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今天這些事情你要是給我說不清楚的話，那就別怪本將軍對你不客氣了！”
聽著魏豹殺氣騰騰的話，看著那些一個個右手握著刀柄的士兵，張六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停的抽搐，整個身體抖的就如同是在篩糠一樣。
“回、回大、大將軍的話，小、小人不、不是韃靼人的奸細，平、平日裏，專靠著跟幾個朋友在、在城中設攤賭、賭錢為業……”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張六卻說的無比的艱難，甚至，就算是站的比較遠的，李長生都聽到了他上下牙打顫的聲音。
“哈哈哈哈，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個賭棍？你當本將軍是個傻子嗎？”
“你要是李樂言的話，你會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來替他兜售考題嗎？”
“砰——”
再次一拍驚堂木之後，魏豹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凝：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先把他拖下去，給我抽上40鞭子，讓他清醒清醒再說話！”
隨著魏豹的一聲令下，兩個士兵頓時上前不由分說的直接將張六給拖了出去。
一聽說要打四十鞭子，張六整個人頓時就被嚇得魂飛天外。
終於，就在馬上要被拖出門口的時候，張六的心理防線徹底的崩塌了。
“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啊！小人剛才說謊了，都是這個人，都是這個人！是他答應要給我300兩銀子，特意讓我來攀咬李大人的！”
聽著張六的話，顧擎蒼頓時就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