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何事？”
等到李長生換好了衣服，一路來到中院正堂的時候，還沒進門就看到了麵罩寒霜的蔣氏正盯著剛才傳訊的下人。
看了一眼李長生之後，蔣氏隻是跟他點了點頭，就再次看向了跪著的下人。
“夫人，具體是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聽說，好像是衙門裏的人在外麵發現了有人售賣本次秦州府鄉試的考題，然後，巡撫大人就把老爺給抓了！”
下人一邊說話，一邊小心地觀察著蔣氏臉上的反應。
“秦州府鄉試的考題泄露了？”
聽他這麽一說，李長生的瞳孔也是一縮。
李樂言身為主考官，也是這次的秦州府鄉試的命題人。
出了這種事情，他這個第一責任人要是說不清楚，那可是要死人的！
就算是李長生都不得不承認，顧擎蒼這個狗東西還真是下手夠狠的啊！
李長生都有點動容了，蔣氏的反應自然是更大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頓時就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
若不是提前坐在了椅子上，怕是現在這個時候早就暈過去了。
“你、你先下去吧！你們也都給我出去！”
粗暴地把所有的下人都趕出去之後，蔣氏這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了李長生說道：
“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不過，你父親出了這麽一回事，他指定是被人給算計了，咱們兩個休戰如何？”
看到蔣氏居然還有這麽幹脆的一麵，李長生還真是有點佩服這個姨娘了。
要是換成一般女人，這個時候怕是早就已經急得到處去胡亂求人了吧！
她現在還能想著跟自己講和，光是這份決斷，就已經讓李長生對她高看一眼了。
再次打量了蔣氏一眼之後，李長生也十分光棍的開口：
“姨娘誤會了，我本就無心爭奪什麽產業！
母親留給我的東西，足夠我逍遙一生了，隻是姨娘想得多了些！
等這次的事情解決之後，我會搬出去居住，對外隻說我身體不適，需要靜養如何？”
“這麽說起來，倒是我這個做姨娘的枉做小人了......”
看著李長生那沒有任何回避的眼神，蔣氏也感覺一陣的臉紅。
“姨娘畢竟是個女兒身，這打探消息的事情還是我去做好了。
姨娘隻管在家中坐鎮，無論是誰找上門來，姨娘隻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不管怎麽說，這畢竟是自己的便宜老爹，李長生還是毫不猶豫地就把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家裏還有二百兩現銀，若是不夠的話，還有一些產業能變賣，兩三千兩銀子總還是能湊出來的。
隻要能保住你父親，就算是賣了這宅子我也甘心！”
眼看著李長生直接大包大攬了起來，蔣氏也直接把家裏的家底全都抖了出來。
“還沒到那個地步，姨娘盡管放心好了，我手裏還有些錢財，總不會讓父親受罪的！”
朝著蔣氏拱了拱手之後，李長生直接就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蔣氏之前雖然對他有些莫名敵意，不過，就衝著她今天的這一席話，李長生也算是在心裏認可了她。
至少，這女人對他這個便宜老爹，那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少爺，馬車準備好了，咱們要先去府衙嗎？”
看到李長生從中院走了出來，老方立刻就迎了上來。
“不必，現在時間還早，這個時候去府衙也沒用，咱們先到我新買的那處宅子去吧，找個人給林叔傳個訊，就說我要見他！”
猶豫了一下之後，李長生直接開口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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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正堂裏，交付完了那七千兩銀子之後，秦正澤整個人就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精氣神。
這麽多年的辛苦，這下子算是全部都付諸東流了。
雖然，一直到現在為止，馬一航也沒有給他的案子做最後的定性。
可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馬一航這是在等著他自己辭官。
這個，就是馬一航看在他兩榜進士的身份上，留給他的最後體麵了。
他如今才40來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讓他終結自己的政治生命，對他來說還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啪——”
惡狠狠地把自己手裏的茶杯摔了個粉碎之後，秦正澤頓時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了起來：
“該死的賤女人，該死的李樂言！該死的李長生！”
“老爺！老爺！好消息啊，那個姓李的被巡撫大人下獄了！”
“你說什麽？”
聽著老管家的話，原本還在唉聲歎氣的秦正澤，頓時就直接扯住了老管家的衣領。
“老爺，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姓李的，今天被巡撫大人給下獄了，據說是他故意泄露了考題，官差還從他的值房裏，搜出了一個裝有兩千兩銀子的信封！”
看著他臉上激動的表情，老管家也不惱，隻是加快了語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哈哈哈哈，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李樂言終於遭報應了！”
“來人，給我更衣！”
被這個消息一刺激，秦正澤整個人頓時就再次變得意氣風發了起來。
雖然他也猜到了，這應該是顧擎蒼出手了，如果他足夠理智的話，在這個時候他就應該離得遠遠的。
站在旁邊看著就好了，可是他實在是不甘心啊！
此時此刻的他，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李樂言悲慘的遭遇了。
“老爺，您這是準備......”
聽著他的話，老管家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人都已經下獄了，我這個昔日的好友，怎麽著也應該去探望一下吧？”
說到探望兩個字的時候，秦正澤的臉上頓時就隻剩獰笑了。
雖然他手裏的小金庫已經不剩多少錢了，可是，把那些獄卒們打點一下，讓李樂言好好的享受一下，還是足夠的。
老管家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之後，趕忙伸手攔住了他：
“老爺，這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您這個時候過去怕是容易招人非議啊！”
“您就算是要過去，怎麽著也得等到天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