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也不幹了！”
僅僅一小會兒的功夫，那些跟秦家簽了活契的下人，一個個丟下水桶，看都不看秦正澤扭頭就走了。
“混賬！混賬！你們他娘的給老子回來！回來！”
這下子，秦正澤更加的生氣了。
“老爺，這火太大了，根本救不了啊！”
秦正澤的話才剛說完，剛被他踹進火場裏的兩個家丁已經從窗戶裏翻了出來。
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兩人的頭發眉毛都被撩去了一大片。
看著他們那副狼狽的樣子，就是柳氏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些書房裏麵的書籍，用的可都是白棉紙，這些本就是極容易著火的東西。
要是再這麽耽誤下去，怕是整個秦家都得被一把火給燒了。
“別管這個老東西，拿水桶救火！”
一把把秦正澤推了個趔趄之後，柳氏也開始展現出了自己凶悍的一麵。
被她的兩隻眼睛一瞪，家裏的下人們頓時也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在那些聞訊趕來的巡街士兵的幫助下，這火才算是給徹底的撲滅了。
火雖然是滅了，可讓秦正澤欲哭無淚的是，他花費了無數心血才收集來的那些書籍，也基本上全都被付之一炬了。
就算是僥幸搶救出來的那些，現在也都已經字跡模糊沒辦法看了。
房子的損失暫且不說，光是這書房裏麵的書籍，他的損失就至少在五百兩銀子以上。
這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現在正是他們最缺錢的時候，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這更是讓本就不富裕的秦家，更是雪上加霜。
“好好的，你發什麽瘋？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拿了些碎銀子，把那些巡街的士兵們給打發走之後，柳氏這才再次來到了秦正澤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少他娘的在這裏廢話，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張素秋她居然要把之前給我們的份子錢，全都討回去！”
聽著柳氏的話，秦正澤頓時也忍無可忍了。
“你說什麽？”
一聽到要把桃花塢的份子錢給還回去，柳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桃花塢的份子錢，那可是他們現在唯一的一筆大筆的收入。
可以說，整個秦家之所以能夠過得像現在這麽體麵，完全就是靠著這筆錢撐著。
別說把之前的錢都討回去了，就算是現在斷了這筆錢，他們秦家的日子都得一落千丈。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那個張素秋今天就是來上門討債的，不光以後的份子錢沒了，就是之前的份子錢她也要討回去！”
秦正澤一邊說話，一邊用力地拍著身邊的桌子。
看著他並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柳氏這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快速地穩定一下自己的心神之後，柳氏這才試探著問道：
“老爺，你剛才是跟張掌櫃怎麽說的？你是不是哪裏說錯什麽話了？
她畢竟是一個女人支撐這麽大的生意，你若不是惡了她的話，她怎麽可能會做這種決絕的事情？”
“我哪知道我怎麽得罪她了？我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她一上來就說什麽我看不起她家主人！”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秦正澤也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之前光顧著生氣了，還真沒注意這個細節。
“對了，你跟她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交道，你就沒從她嘴裏聽過她家主人是誰嗎？”
“你都沒聽說過，我怎麽知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好去打探人家生意上的事情！”
看著秦正澤那瞪得跟鴿子蛋一樣的眼睛，柳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連她家主人是誰都不知道，我上哪去得罪她家的主人？”
秦正澤說到這裏也是一臉的委屈。
心裏雖然憋屈，可一想起秦家剩下的那點家底，柳氏也隻能耐著性子試探著問道：
“那你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麽人？你好好的琢磨琢磨，看看這些人裏麵會不會......”
“最近得罪的人......”
聽柳氏這麽一說，秦正澤也開始仔細琢磨起了自己最近這段時間來做過的所有事情。
可思來想去，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誰？
“我這最近每天在衙門裏就是閑著混日子，下棋、喝茶、沒事跟那些同僚吃吃喝喝，哪有得罪什麽人？”
“真要說得罪人的話，那也就隻剩一個李樂言了，總不至於他就是張素秋嘴裏的主人吧？”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秦正澤自己都冷笑了起來。
李樂言是誰？
那可是整個秦州官場裏出了名的窮鬼，要不是家裏的婆娘能折騰。
就他那個窮講究的勁兒，整個李家都得喝西北風。
“李樂言他那個亡妻畢竟是出身韓家，這會不會是韓家那邊......”
柳氏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自己都有點沒辦法自圓其說了。
以韓家的勢力，他們要是想拉攏秦正澤的話，一張帖子就能讓他飛黃騰達了，何必還要繞這麽大個圈子呢？
“還是別在這裏瞎猜了，我看這就是那個張素秋隨便找的借口！”
秦正澤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忍不住又是一陣的咬牙切齒。
“我也不想在這裏瞎猜，可現在怎麽辦？咱們從她那裏前後一共拿了六千七百兩銀子，這錢你都花了一小半了，現在拿什麽還？”
“還？為什麽要還？我就不信，她還真敢拿著那些東西到衙門去告我！”
一說到還錢這件事情上，秦正澤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陰沉了下來。
“可人家手裏可是有你親筆寫的收據！”
“哼，你不懂，我雖然手裏沒什麽實權，可好歹也算是巡撫大人的心腹，你覺得她到衙門去告我能告得贏嗎？”
一想到自己和巡撫馬大人的關係，秦正澤又是一陣的冷笑。
“你確定不會有什麽事情？”
“行了，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要是有人問起來的話，你就直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
“哼，我倒要看看她張素秋有多大的本事！還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在官場上橫行無忌了嗎？”
再次冷哼了一聲之後，秦正澤這才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