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那大不了就把那東西還給他們唄……”

看著秦正澤那副煩悶的樣子,秦湘兒忍不住小聲的嘀咕道。

“那東西七年前就已經送給了方白羽那個殺千刀的,我上哪再去給他變出一尊一樣的白玉觀音來……”

聽著女兒這不長腦子的話,秦正澤隻能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

“方、方白羽,就是那個被貶官的吏部侍郎……”

聽到方白羽這個名字,秦湘兒也一下子想起了,小時候父親整晚整晚睡不著覺的那段日子。

“可不就是嘛!方家當初被抄了家,方白羽還算是講義氣,一口咬定那東西是他們家祖傳的,雖然當初保下了我,可現在……”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秦正澤忍不住再次一腳踹翻了麵前的一張椅子。

“那、那現在怎麽辦?這、這……”

得到了秦正澤的確認之後,秦湘兒也一下子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秦家和李家現在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這件事情再也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人家要是拿出憑證來的話,那秦正澤的名聲可就真的要跟著女兒一起臭大街了……

“您不是說,這件事情當初隻有我娘和李夫人知道嗎?要是咱們不承認的話……”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之後,秦湘兒忽然開口說道。

“你娘那個蠢貨,當初看到的白玉觀音的時候,眼睛都直了,稀裏糊塗的給人家寫下了一張收據,誰知道這東西,現在還在不在李家的手裏!”

一說到這件事情上,秦正澤就忍不住再次拍起了桌子。

聽完了他的話之後,秦湘兒也傻眼了,這個根本就不敢賭啊!

人家手裏真要是有證據的話,他們秦家以後還能見人嗎?

長籲短歎了很久之後,秦正澤這才厚著臉皮小聲的說道:

“那顧擎蒼一片癡心於你,你看你能不能去找找他,讓他替我們想想辦法……”

“爹!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麽開口嘛……”

聽完了父親的話之後,秦湘兒的眼睛都直了。

開什麽玩笑?

那尊白玉觀音她小的時候也曾經見過,那可是足足有一人高啊!

而且,整尊雕像上麵通體上下一片雪白,全部都是上等的羊脂玉,最難得的是,那尊雕像上麵不光把觀音的千手千眼法相都給雕了出來,甚至就連那千手觀音手中的法器紋飾都雕得清晰可見。

她小的時候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可是現在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麽大的一塊羊脂白玉,光是材料就已經天下難尋了,再加上那巧奪天工的雕刻技藝,說是價值連城地都一點都不過分!

顧家就算是世家大族,可她跟顧擎蒼的事情,現在八字都還沒有一撇,這個時候就提出讓顧家給她這麽一尊寶貝,這讓顧家的那些老頑固們怎麽看她?

“爹也知道你為難,可是咱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算是把你爹我給賣了,把這房子把家裏的產業全都賣了,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來啊!”

看著女兒不肯答應,秦正澤隻能賣起了慘。

“爹,您有沒有替女兒想過嗎?且不說顧家能不能拿得出來這東西,就算是他們真的能夠拿出來,你覺得我拿了這東西之後,我跟擎蒼哥哥以後還能在一起嗎……”

現在的秦湘兒,連秦州第一才女的名聲都丟了,而且,還稀裏糊塗地成了李家的下堂婦。

顧擎蒼早就已經成了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現在秦正澤居然想讓她把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拿出來,這和要她的命有什麽區別?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爹,這輩子的前程徹底毀了嗎?”

看著女兒油鹽不進,秦正澤也一下子發起了狠。

“爹,您再想想別的辦法吧,這個女兒實在是幫不了你……”

咬了咬嘴唇之後,秦湘兒終於還是一臉驚慌的朝著自己的閨房跑去。

“怎麽樣了?她答應了嗎?”

秦湘兒前腳才剛剛離開,後腳秦正澤的老婆柳氏就從外麵直接走了進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答應,你那個女兒你還不知道嗎?一天到晚得裝清高!”

一說到這裏,秦正澤頓時更加的生氣了。

他這邊都快火燒眉毛了,他這個女兒還是不願意放下自己的清高。

“那現在怎麽辦,萬一他們手裏要是真的有當初的收據的話……”

柳氏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你當初要是不寫那張破收據不就完事了嗎?人家都不用你寫了,你幹嘛非要畫蛇添足!”

聽著秦正澤的話,柳氏也是一陣的委屈,惡狠狠的瞪了秦正澤一眼之後,氣呼呼的開口:

“這個能怪我嗎?我當初要是不寫的話,你還有臉再登李家的門嗎?要我說就是怪你,這丫頭就是你慣出來的,李家的那個小子怎麽不好了?你們父女兩個非得要退婚,現在惹出亂子來了你又怪我!”

“行了!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有用嗎?家裏現在還能拿出多少錢財來,你現在立刻去給我清點一遍!”

聽著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秦正澤也是一陣的理虧,隻能氣呼呼地岔開了話題。

“不用去了,早就給你清點完了,連同桃花塢那邊這個月還沒送來的份子加在一起,一共不到五千兩銀子!”

聽著秦正澤的話,憋了一肚子氣的柳氏也隻能氣呼呼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別說是一人高的白玉了,就算是青玉怕是也得四五千兩才能拿得下,再加上雕工和趕工的費用,這怎麽算也還差著三四千兩呢……”

一邊盤算著自己打聽來的價格,一邊不斷地屈指算著各種費用,秦正澤真的是越算頭越大。

聽著丈夫的話,柳氏忽然試探著開口說道。

“那要不然你去找那個張掌櫃商量一下,讓她把今年的份子一次拿出來……”

“這倒也是個辦法,隻不過,她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嗎?”

“那你可太小看人家桃花塢的張掌櫃了,人家的買賣可是遍布兩京一十三省,也就你這樣的窮鬼,才把這點錢當回事!”

柳氏一邊說話,一邊白了丈夫一眼。

“老爺,夫人,桃花塢的張掌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