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嶽山棋隨著曹璋進入皇宮時,已經到了午膳時間。
太康也早命令禦膳監的人早早準備好了午膳,嶽山棋進了宮後,行了大禮後直接坐到皇上特賜的桌前。
嶽貴妃也被叫來了,坐在左手側。
“原本朕準備讓曹璋去傳旨,”太康喝了口米粥,擦著嘴說,“後來朕想了想,還是覺得你不同於其他大臣,便叫你進宮來,朕當麵賜你旨意。”
嶽山棋感激萬分,慌忙起坐跪拜:“臣叩謝皇上隆恩!”
太康擺擺手:“今兒算是家宴,你是嶽愛妃的兄長,既是朕的股肱大臣,也是朕的親戚,是朕特別倚重的重臣,朕對你期望很高啊!”
嶽晴見兄長如此得到皇上的賞識,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眼裏都帶著笑。
隻有娘家人在外麵越強大,她在宮裏的地位相應的就更大強大,就算上麵有董曉壓著,如今也那她無可奈何了,畢竟董氏已經倒台了。
嶽山棋:“臣定不負皇上隆恩,必當竭盡全力已報皇上之恩。”
“好!”太康滿臉笑容,“有你這句話,朕心裏受用多了。董路之事攪得朝局不安,如今你升任尚丞閣,可要配合好賈、薑兩位閣老,穩定朝局。”
嶽山棋:“皇上放心,微臣必定配合兩位閣老,穩定朝局。”
曹璋站在皇上旁邊,替皇上夾菜,伺候著皇上吃飯。嶽晴和嶽山棋的旁邊都有相應的太監伺候,這是皇宮中的規矩,外臣進入皇宮用膳,必須得由太監來動手。
太康擦了擦嘴,指著眼前的魚說:“這是長江刀魚,是揚州特供給朕的,為了保證魚的新鮮度,特意從大運河加急送來的活魚,曹璋!給嶽大人端過去嚐嚐鮮。”
曹璋:“是。”端起魚,走到嶽山棋的桌前,小心翼翼的放下,笑著說,“這是剛到的長江刀魚,皇上也就動了一下,嶽大人,您嚐嚐!”說著,示意旁邊的小太監夾肉。
那小太監趕緊拿起筷子準備夾。
嶽山棋用淩厲的眼神製止了那個小太監,而是笑著看向曹璋,“上等的長江刀魚,又是皇上禦賜的,這個小太監的身份哪裏夠啊?就請曹公公給我夾一點兒吧!”
聽到這話,曹璋明顯一怔。
嶽晴嚇得一激靈坐了起來,不安的看著兄長。
太康喝粥的手停頓下來。
在這個大殿的太監裏麵,曹璋的身份無疑是最高的,他隻為皇上夾菜,哪怕是首輔皇子來了,夾菜也隻能是其他當值的小太監。
嶽山棋的這個要求,過分了。
曹璋短暫的思索片刻後,偷偷閃了一眼太康。太康恢複了常態,繼續動手拿著玉勺喝粥,曹璋笑著拿起筷子,夾了一些魚放在嶽山棋的碗中,“長江刀魚肉質細嫩,味道鮮美,算是魚中貴族,不過,越是這種細嫩的魚,越是容易藏刺,嶽大人小心使用。”
嶽山棋知道這是曹璋再給自己上色,冷笑:“多謝曹公公提醒,有刺,我自會剃他個幹淨。”
曹璋笑了笑,“那是自然,嶽大人文武雙全,是我大靖朝難得的人才,小小的魚刺自然難不住嶽大人,請嶽大人慢慢品嚐!”說著,退了下去。
太康抬起眼皮看了看曹璋,又看向嶽山棋。
嶽山棋沒有抬頭,自古自的吃著。
嶽晴滿臉的緊張之色。
曹璋話裏話外全是警告之意,嶽山棋卻裝聾作啞不理會,這把嶽晴給嚇壞了。
太康笑了起來,“嶽山棋,這魚的味道如何啊!”
嶽山棋趕忙回道:“回皇上的話,魚味鮮美,真不愧是魚中貴族,臣謝皇上賞賜。”
“最近很忙吧!”太康語氣平緩,聽不出個情緒來,“北州的異族有蠢蠢欲動,你還管著朝廷的事兒,也是夠辛苦的。”
嶽山棋心中得意,沒有聽出皇上話中的意思,笑道:“為朝廷做事,辛苦自是臣子的本分,為皇上效力,自是需竭盡全力。”
太康點頭。
曹璋幹淨說,“嶽大人是皇上的股肱之臣,豈能過度勞累?還是得張弛有度,勞逸結合。”
嶽山棋疑惑的看向曹璋,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
“北州的異族反複橫跳,朕心裏始終放不下,”太康緩緩說道,“原是準備叫你繼續在北州任大將軍,奈何朝局動**,你入了閣,北州路遠山高,你在京城恐怕很難調度。”
嶽山棋似乎明白了些,驚訝的看著太康。
太康不看他,看著眼前的菜:“北州送來急奏,天山外圍又有異族遊騎出沒,必須小心提防才是,朕的意思是,你安安心心的在朝中做官,北州的事兒交給何永泰吧,你意下如何啊?”
嶽山棋心中一寒。
這是把手中的兵權交給何永泰了。
何永泰原是幽州人,能力出眾,是個不錯的帥才,原本在他帳下任職偏將,屢立戰功,但何永泰跟他意見不合,嚐嚐違抗他的軍令,因此沒有升職。
沒想到,如今會被太康提拔為三軍主將。
他很想拒絕,可剛要開口,就對視上太康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神。
那眼神冷而無情,像是平靜的海平麵,他相信,隻要自己剛說個不字,那平靜的海平麵下麵就會掀起滔天的海浪。
太康這是要用丞相換軍權。
思索片刻後,嶽山棋說:“臣既然在朝廷,就指揮不了北州戰事,自然派個將軍駐守,但…微臣以為,何永泰能力不及三軍主帥,有沒有過高的威望,恐怕不能服眾。”
太康淡然一笑:“總得給年輕人給個機會嘛!聽說這個何永泰在軍中的表現不錯,屢立戰功,頗有軍才,試試又何妨。”
嶽山棋就沒話說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太康會用這個手段來奪走他手中的兵權,可丞相之位比起軍權,他當然是選前者,畢竟丞相才是正兒八經的人臣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