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

如今的京都城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繁榮昌盛,主街道上都顯得冷清蕭條,足以可見當下張竑朝廷的困難,百姓的艱難,而且這還是京城,其他的地方更加嚴重。

樊盛譽坐著馬車,沿著主街道往皇宮而去,拉開馬車的簾子,看著外麵冷清的街道,長歎了一口氣,憔悴的臉上更加的皺眉不展。

這兩年來,為了恢複國家的經濟,他每日來殫精竭力,試圖要恢複這些,卻始終無法刺激當下的情況,在順治朝廷的強硬打壓下,他每次的政策都付之東流,朝政的威信早已經**然無存,局勢每況愈下。

張竑的身體也在過度的操勞中一日不如一日,就如當今的朝廷一樣。

來到皇宮,他徑直的進入尚丞閣,看了看案桌上擺放著並不多的奏折,苦笑著搖搖頭,回想起幾年前堆積如山令人發愁的奏折,現在想來,卻是遙不可及的美好回憶。

沒想到,以前那習以為常的辛苦勞作到如今竟然是求之不得,這種痛苦的反轉真是令人心痛不已啊!

“樊閣老!”這時,門口來了個太監,樊盛譽認識,這是皇帝的貼身太監,“皇上請您到弘德殿去,有事商議。”

樊盛譽起身,對這太監施禮:“好,公公先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弘德殿,兩旁的太監打開門,樊盛譽微微欠著腰,進入弘德殿,餘光看到張竑坐在禦案上,提這筆寫著什麽。

樊盛譽行跪拜大禮:“臣尚丞閣左丞樊盛譽叩見皇上!”

張竑緩緩放下筆,端著旁邊的奶子呷了一口:“愛卿平身,賜座!”旁邊的太監早就端著一個小凳子送到樊盛譽的身下。

樊盛譽謝恩後就坐下了,身體愈發的不好,無法久站。

“經濟愈加的蕭條了,”張竑歎著氣說,愁眉不展,“冀州和幽州送來的稅收情況你看了沒有?僅僅隻有五百萬兩,哎!真不知道,朕還能撐多久啊!順治不發兵,這是在逼著朕給他低頭,逼著朕下位……咳咳……”

說到激動處,張竑忍不住激烈的咳嗽起來,臉色立時變得慘白如紙。

旁邊的太監一臉心疼的過去替他捋背:“皇上,您保重龍體,切莫動了氣傷了身子呀!”

張竑擺擺手讓太監退下,手裏拿起一封信,站起身緩緩走到樊盛譽的對麵,後麵的太監立馬搬來龍椅坐下:“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嗬嗬!順治也算是給了皇家最後的體麵,你看看這份信吧。”

樊盛譽打開信,心頭一顫,竟然是張蕊送來的,是勸降信,告訴張竑,順治皇帝會從寬處置他們,希望看在冀州和幽州百姓和皇家顏麵的份兒上,投降。

“真是朕的好妹妹啊!”張竑苦笑一聲,“她都來勸朕投降了,她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順治朝廷其實在竊取我張氏的江山社稷吧!真是可悲啊!”

樊盛譽說:“國事舉步為難,內憂外患,朝中大臣又有多少人貌合神離,和順治朝廷眉來眼去,皇上,我們必須做出果斷的決策,改變這一情況。”

張竑看向樊盛譽:“說說你的看法,朕想聽聽你有什麽好的想法。”

樊盛譽跪了下去,行大禮,說:“臣之言乃是死罪,臣說完,就請皇上治罪。當今國事困難重重,靠兩州之地絕非偽朝廷之敵手,拖延日久必定由內而崩,他們便能不費一兵一卒而取天下。”

“微臣之意,不如破釜沉舟,做出最後的生死一搏,若天不亡張氏,必然能夠一舉而定乾坤,若敗,也是雖敗猶榮。”

張竑:“你是說,舉全國之力,與順治偽朝廷決一死戰?”

樊盛譽說:“直麵對戰我們不是他們的敵手,隻能采取計謀而定,皇上可先下投降書,讓順治朝廷放鬆警惕,我們再突襲西進,破並州,直逼長安。”

“若是能攻取長安,天下必然能傳矯而定,張氏天下依舊穩固如山,這是我朝廷最後的殊死一搏,也是最後的一絲希望!請皇上聖鑒明察!”

張竑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思索良久,點點頭:“平身吧,如此肺腑忠心之言,朕如何能治你的罪,破釜沉舟麽,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也不是怕死之人。”

隨後他站起身,對旁邊的太監道:“請鄭衝將軍進來!”

樊盛譽詫異,沒想到皇上已經把遠在黃河北岸的鄭衝已經叫來了,看來是早就有所準備。

不多時,鄭衝就進來了。

張竑笑著對鄭衝說:“鄭衝,方才樊閣老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鄭衝道:“回皇上,末將聽清楚了,”然後對樊盛譽道,“沒想到閣老也有這般破釜沉舟的魄力,下官佩服。”

樊盛譽微微點頭,“看來鄭將軍已經有了出兵的計劃。”

鄭衝說:“是。如今我朝廷兵力共計有十二萬,其中有五萬人馬是末將精挑細選,耗費兩年時間磨煉出來的,裝備也是最精良的,若是能夠出其不意,下官自信,必然能一戰而定乾坤。”

張竑道:“樊閣老不是外人,你直接說你的計劃吧。”

鄭衝先是對張竑施禮,然後朗聲道:“皇上,樊閣老,從冀州出兵抵達並州有太行八徑中的六條道路,這六條路分別都有敵軍的重兵駐守,我們的行動目標是白徑道,由此路可以最快地抵達晉城。”

“我們的目的不是晉城,我們也不會去打晉城,而是**地直撲長安城!”

樊盛譽意外:“不打晉陽,豈不是自斷後路?”

鄭衝笑了:“樊閣老,既然是破釜沉舟的一戰,我們本來就沒有後路可言,破長安,萬事可定,否則……”

樊盛譽點點頭:“若是如此,兵貴神速,想必就算是他們反應過來恐怕也來不及。”

鄭衝道:“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如何破白徑關。我們已經打探清楚了,白徑關的守將是並州人,我們派去的奸細已經設法收買了他的家人,也派細作入了關城,隻要待時機成熟,便可輕鬆破城。”

樊盛譽道:“長安也得安排我們的人,我們孤軍深入,不可因為攻城而耽誤得太久,必須得攻而速破。”

鄭衝點頭:“長安是下官安排的百戰精銳,已經送入了長安城,分散在各個角落,隻能我大軍殺到就會動手。”

樊盛譽:“此計若成,我們便能絕境反殺。”

張竑激動地笑了起來:“此戰便是我張氏王朝的最後一戰,也是最艱難的一戰,必然要一戰而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