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話讓曹璋火冒三丈。

沒想到這個董路和吳長鬆竟然是這樣的愚忠之人,非得給張氏盡忠,難道他們懷璧其罪的曹氏就該滅族?

曹璋厲聲喝問:“董路!你一口一口曹氏餘孽,那你說,我曹氏何罪之有?!”

“當年!若沒有我曹氏出手臨危受命,這張氏的江山恐怕早就改姓了!而張氏是怎麽回報我們的?滅族!為了謀取我張氏的寶物,不惜配合異族,對我父王夾擊!”

“如此君主,值得你們賠上九族?”

“你們想博取名聲,好,我現在就同意你們,太康就死在這裏,你們自裁!你們家人,我替你們送地獄!”

隨後喝道:“來人,取刀!”

門“嘎吱”被推開,楊立走進來,雙手捧著刀,走到曹璋麵前。

曹璋拿起刀,噌的一聲,甩手插在他二人的眼前:“董閣老,皇後娘娘和您的外孫都在外麵的側殿等著;吳太尉,您的女兒貴妃娘娘也在,來,拿起刀,殺!為了你們的所謂的名聲!”

董路看著腳下刀身還在顫抖的利刀,心情複雜。

吳長鬆攥住拳頭,沒有動。

曹璋暗暗鬆了口氣,打出感情牌還有很有用的,繼續說道:“如今,大靖的江山內憂外患,民不聊生,百姓們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說什麽太康盛世,是不是真的,兩位大人心裏最清楚了。”

“實話告訴兩位,之前的江湖之亂,就是我曹氏引起的。”

兩人目光盯住了曹璋。

曹璋繼續說:“涼州、北州、藏州、雍州和兗州的兵馬都在我手裏,吳太尉,剩下的兵馬都在你手裏,隻要十七爺上位,這天下,就得姓曹!”

“兩位大人,你們想好了再說,為太康,為張氏,為這樣的君主,你們值得嗎?”

董路冷笑:“不要忘了,張氏的祖地還有一股力量,幾百年的張氏天下,不是那麽輕易取締的,雖說大部分兵馬在你和吳太尉手中,可不要小瞧了張氏的號召力。”

曹璋點頭:“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西北方麵,嶽山棋蠢蠢欲動,西北邊軍根本就不敢動,隻能靠吳太尉手裏的兵馬。”

“張氏有號召力,我曹氏也有。如今江湖已經重新洗牌,這股力量不容小覷。”

“兩位大人,”曹璋語調沉重,“此事事關重大,希望兩位大人不要一腔熱血做事,此事關乎全天下的百姓,關乎我曹氏的背在身上多年的冤屈,也關乎兩位大人的全家性命。”

董路滿臉悲痛地仰麵歎氣。

經過多方麵的思索後,痛苦地說:“曹璋啊曹璋,你可真夠狠,真夠膽的!釜底抽薪啊!為了你曹氏,竟敢謀求天下!”

曹璋笑了笑:“事在人為。”

董路說:“也罷,橫豎都是個死,老夫賠上這條老命,跟你拚一拚就是了,就看你曹璋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曹璋:“兩位大人放心,十七爺上位,這是有皇上的遺詔在,京城的兵營、九門提督都是吳太尉的人,就算八爺和四爺不甘心,也於事無補了。”

吳長鬆笑了笑:“曹璋,你小看張竑和張竴了。”

曹璋:“請吳太尉賜教。”

吳長鬆說:“東北的邊軍已經在張䇅的手裏了,張竑為確保自己登基,已經在京師的兵營裏安插了自己的人,他想架空我,自己掌握兵權。”

“他已經做好了動兵的準備,張䇅已經去了兵營,還有張䇅的幾個心腹將領,隻要遺詔發出,兵馬就會立即發出。”

曹璋笑了笑:“求之不得啊!隻要他敢動兵,那就是謀逆造反,我們便可有正兒八經的理由將其殲滅!”

董路搖頭:“如此,會引起戰亂,百姓又要苦上加苦了。就以皇帝發喪的名義,召集文武百官入宮,宣讀遺詔,相信,張竑和張竴雖有準備,但也必然進入皇宮,到時候,遺詔宣讀,十七爺就是皇帝。”

“以皇帝的名義,先摁住他們,再下旨換了京都大營的人馬,如此,萬事可成也!”

曹璋心中大喜,“好,就這麽辦!”

於是,曹璋以太康的名義,傳見所有的皇子和文武百官。

北京城像個透風的篩子,秘密召見董閣老和吳太尉的事兒已經悄無聲息地傳開了,凡是一品二品的大員都通過自己的門道知道了此事。

皇帝能夠秘密召見文武兩位大臣,必然是有大事所托。

幾年不上朝了,突然召見,隨後有傳見所有的皇子和文武百官,誰都能想到,這是要幹什麽,能做到如此位置的官員,個個都是人精。

當他們接到傳召的通知時,立馬就警覺起來,尤其是皇四子張竑和皇八子張竴。

“現在傳見所有的皇子,是什麽意思?”張䇅渾身都警惕起來,“董閣老和吳太尉已經進去了,他們必然已經知道了什麽,但他們沒傳出什麽消息,咱們得做好準備。”

張竑點頭,心裏又十分擔憂。

張䇅說:“四哥,不能猶豫,必須當機立斷!你先入宮,我去京都大營,帶兵進入皇宮,隻要有任何的變故,我立即出兵。”

張竑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心頭突突地跳個不停,拿不定主意。

張䇅催促道:“不可在等,倘若八哥先進去,您不在場,不怕八哥挾天子以令諸侯?一道矯詔下來賜死,四哥奉詔還是不奉詔?”

一句話,說得張竑寒毛直乍。

張竑果斷地站起來:“好,我這就進宮,你帶著我的欽差關防大印,立即去京都大營,帶兵入宮,小心八弟的人,他們必然也會想辦法調兵。”

張䇅接過大印:“四哥放心,京都大營的兵都是我帶出來的,沒人能比我更熟悉,我現在就去。”

隨後,兩兄弟分頭行動。

張竑坐著轎子,兩側全是府內出動的男丁保護自己的安全,一群人浩浩****地趕到了午門。

午門的侍衛攔住其他人,隻讓張竑一人進去。

張竑下了轎子,看到八爺府的家丁也守在外麵沒有人進去。

他鬆了口氣,快步走了進去。

不多時,進入弘德殿內,就看到太康平穩地躺在**,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氣,幾位內閣大臣跪在左麵,幾個皇子,連著廢太子,九皇子都來了。

哭聲一片。

張竑想起父皇的點點滴滴,一時忍不住,痛苦起來。

董路見人來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款款說道:“各位皇子節哀,跪回原位,我奉大行皇帝遺命善後,眼下要先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