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路和吳長鬆終於見到了太康，兩人趕忙下跪口呼萬歲。
太康緩緩睜開眼眸，聲音沙啞：“起來吧！”
兩人起身，又是對視一眼。
董路開口：“皇上，臣……”
太康揮手搖頭，示意他不要說，然後眼神示意曹璋，說：“宣旨吧！”
有旨意？
兩人心頭一震，不知道是什麽旨意，也不知道誰給誰的，兩個尷尬無措的布置該不該跪。
“吳長鬆聽旨！”曹璋拿出旨意。
吳長鬆趕忙跪下：“臣在！”
“吳長鬆本係微末小臣，依軍功上位，卻在太康七年對北作戰中失利棄城，致使北方三城淪陷敵手，而今又敢交通四皇子圖謀不軌，謀求非分恩榮，著即賜死，欽此！”
“皇上！皇上開恩呐！”
聽到旨意內容，吳長鬆已經汗透重衣，震驚之餘不斷地磕頭求開恩。
太康閉目坐在太師椅上，沒有任何的動作。
“董路聽旨！”曹璋沒有說話，繼續拿出第二道旨意。
董路已經被驚得腦門冒冷汗，聽到還有自己的旨意，趕忙跪下：“臣在！”
“董路本係世襲之家，隆恩浩**，卻不思忠君報國，反倒殘害同僚，為上位不擇手段，而今謀和四皇子，欲求從龍之功，著即賜死，欽此！”
聽到旨意，董路的腦子“嗡”的一聲，愣在了原地。
腦海裏快速地思索。
這是幾個意思？
把他和吳長鬆都賜死了，難道是要傳位給八皇子張竴？
要知道，如今張竑能依靠的大臣中，權力最大，能耐最高的就他們兩個，要是都被賜死了，八皇子張竴就無人能擋了。
“皇上！臣愚鈍，懇請皇上明示！”董路當然不服。
當了幾十年的內閣大臣，他早就料定太康的心思不在八皇子，也絕不會把皇位傳位八皇子，既然如此，為何要賜死他們？這其中必有緣故。
董路反應很快，先問緣由，不能接旨。
太康輕微地嗯了一聲，對曹璋說：“繼續宣旨吧！”
“太尉吳長鬆聽旨！”曹璋重新拿出一道旨意。
吳長鬆已經被驚怕了，戰戰赫赫地說：“微臣在。”
“吳長鬆隨朕幾十年，奉職唯謹，可托大事，著即晉封領侍衛內大臣、太子太保、尚丞閣大臣，賜爵一等功。”
吳長鬆懵逼了，竟然忘記了領旨謝恩，呆在了原地。
好在董路反應快，不著痕跡的咳嗽一聲。
“臣領旨，謝恩！”吳長鬆這才反應過來，領了旨，暗中舒了一口氣。
此時的董路也算是明白過來，這是恩威並施，要讓他們做托孤重臣的節奏，心底潮起一股熱血來。
“尚丞閣大學士董路聽旨！”曹璋繼續宣旨。
董路：“臣在！”
“董路原功業之家，世襲之爵，隨朕多年，敬業竭力，忠厚持重，可托大事，著即晉封太子太傅、領侍衛內大臣、賜爵一等功。”
董路心頭一顫，穩住心底的激動，道：“臣領旨！”
坐在太師椅上的太康手臂微微一顫。
接下來就是要宣讀傳位詔書的時候了，要是現在曹璋將大位繼承者的旨意宣讀，那他存在的意義就不大了，局勢將無法挽回。
可問題是，他無法保證，董路和吳長鬆和曹璋是不是一夥的。
牛犢可是董路的親外孫。
“吳太尉、董閣老，聽旨！”曹璋鄭重其事地拿出一封詔書，聲音沉穩有力，落地有聲地宣讀起來。
太康的心頭一顫，還在糾結著要不要打破控製，親口說出大位繼承人。
“今朕年屆六旬，在位三十九年，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涼德之所至也……”
董路和吳長鬆聽到這個開頭，就知道這是大位詔書，兩人立時就豎起耳朵，逐字逐句的仔細聆聽旨意中的人選，生怕錯過或者聽錯。
“……朕年邁之人，今雖以壽終，朕亦愉悅，朕身後爾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皇十七子……”
“呃——！”
就在此時，太康的喉嚨裏發出一陣幹澀的叫聲，雙目怒瞪，體內勁氣逆轉，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曹璋臉色大變。
吳長鬆更是心驚肉跳，他也是習武之人，卻愣怔在原地不敢動。
“傳……傳朕口諭，曹……曹璋乃……曹氏餘孽，欺君篡逆，……愛卿聽旨，傳大位與皇……”曹璋不等他說完，手一揮，一道寒芒射入體內。
“你……！”
太康雙目圓瞪，手指曹璋，在不甘中軟了下去，徹底地失去了生機。
“曹……曹璋！”吳長鬆大驚失色，嘴唇都顫抖起來，“你……你敢弑君！”
曹璋冷著臉，繼續宣讀聖旨：“皇十七子，聰慧有明，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董、吳兩卿，當輔佐幼主，以成正人明君。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曹璋！”
董路鐵青著臉，喝道：“你敢謀逆！你可知道，這是誅……”
曹璋厲聲打斷他的話：“董閣老，您老別忘了，皇十七子是您的外孫！也別忘了，您能當首輔，是咱家出的力！”
吳長鬆：“放肆！放肆！曹璋，你竟然是曹氏餘孽！”
曹璋雙目立馬赤紅：“吳太尉，董閣老，我就敞開了說，董皇後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吳美臻也是，皇十七子是我的兒子，他姓曹！”
什麽？
兩人瞪圓了眼，張大了嘴。
他們甚至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話。
“你……”董路已經驚恐、驚詫的渾身打顫了，“你竟然是假太監！曹曉的兒子？”
曹璋寒聲道：“董閣老，吳太尉，今日隻有一個結局，要麽，咱們三人都誅滅九族，讓張竑或者張竴上位，要麽，皇十七子張曺上位，咱們確保榮華，兩位，自己選吧！”
董路和吳長鬆立時就舉足無措了。
兩人的大腦急劇的運轉，思考，比對，確定，否則，眼珠子快速地閃動，拿不定主意。
一麵是九族，一麵是忠君，一麵是榮華。
董路霍地扭頭，雙目猩紅地對曹璋說：“曹璋，老夫一家世食君祿，該當忠君之事，今日就算滅九族，也要殺了你！”
曹璋咬死了牙關，盯著董路。
吳長鬆也喝道：“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間，豈能無信無忠，就算是誅滅九族，也要名留青史！曹璋，老夫陪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