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曹璋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兗州爆發黃災？”
楊立點頭：“是，桃花汛來得很猛，黃河的河堤沒能擋住，絕了個大口子，淹了上萬畝良田，災民數百萬。”
曹璋站起來，大腦快速運轉地思索，良久之後，他笑了起來：“好，來得好，來的是時候！”
楊立懵逼：“大兄，什麽意思。”
曹璋：“我真愁著要找個正當的理由扶張端上位，這機會不就來了？將這個差事交給張端去辦，辦好了，就借這個機會讓他上位。”
楊立卻擔憂地說：“三爺能辦好嗎？”
曹璋笑了起來：“辦不好也得辦好，我們的人出麵幫忙，就不行他還辦不好這點事兒？”
楊立點頭：“是。”
“走！”曹璋起身，旁邊的宮女趕緊過來給曹璋更衣，“咱們現在就去司禮監，先將此事傳到尚丞閣，讓幾位閣老拿定主意，最後拍板兒的事兒由咱們來定。”
曹璋和楊立乘坐抬輿趕到司禮監。
兗州總督的奏折是通過小黃門直接送到司禮監的，尚丞閣尚不知此事或者已經通過小道消息知道了。
無論他們知與不知，奏折必須送到尚丞閣。
這是規矩。
奏折的內容再有尚丞閣傳達給下麵的文武百官，該做哪些準備的就盡快做，誰的事兒誰擔，自然災難自然不是某個官員的事兒，誰想擔起這個重任賑災，卻十分重要。
曹璋派人將消息送給了張端，讓他想方設法爭取這個機會。
他親自坐鎮司禮監。
尚丞閣得到奏折後快速做出反應，董路、薑品和樊盛譽三位閣老立即開會商議，董路希望由四爺出麵，理由是四爺經常外出會辦事兒，但他不急於表達自己的意思，而是先問了樊盛譽。
樊盛譽自然是希望三爺主持此事。
但不能明搶著說，就踢皮球似地說：“此事需要交個穩重、又會辦事兒的人幹，董閣老、薑閣老，您兩位還是先拿主意。”
“好，老夫就先說說。”見薑品和樊盛譽都在踢皮球，董路開口定調子，“黃災主要的問題是穩定災情，及時賑災，賑災就得動用錢糧，戶部掌管著錢糧，但戶部卻錢糧不足，此事老夫也有責任，萬歲爺若是責罰，老夫首當其衝，責無旁貸。”
薑品趕緊說：“董閣老言重了，可派人先從豫州、並州調糧救災，後麵再慢慢補齊，不過，豫州和並州的總督……得八爺出麵，不如讓八爺主持此次賑災，樊閣老意下如何？”
樊盛譽笑了笑：“非那個總督的問題，萬歲爺的旨意還調不動地方總督？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八爺沒有下過地方，不了解災情，恐怕不合適。”
董路也點頭：“八爺沒有去過地方上，去了可知如何賑災？不過這個人選也不是我們定的，要看皇上想考量哪個皇子或者直接派官員去，咱們先擬個賑災的折子送進去，等皇上的批複吧！”
樊盛譽點頭：“好！”
很快，尚丞閣寫好折子很快送入司禮監。
曹璋看完折子，放在一邊兒既沒有批複也沒有商議，而是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像是在等待什麽。
吳海說：“曹公公，您看要不要給尚丞閣給個回複？”
曹璋搖頭：“萬歲爺的回複不可能這麽快，皇子們的請奏還沒有呈上來，不著急，先等著吧。”
終於。
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的請奏折子先後送到司禮監。
曹璋先打開老四的折子看，說實話，最適合賑災的人選無疑是四皇子張竑，但他不是曹璋的扶持對象，隻能靠邊站。
八皇子就是個麵子人，不會幹實活兒。
這事兒就算是交給張竴，張竴也是交給別人去辦，他自己根本搞不定此事，也不會身臨災區施粥。
至於三皇子張端嘛。
有心有力但卻很難辦成事兒。
曹璋要的就是他這樣的人，這也是他能夠曹璋扶持對象的原因。
看完奏折，曹璋站起身對坐在旁邊的楊立說：“擬旨，命令三皇子張端為欽差大臣，即刻前往兗州賑災，各部協調配合，不得有誤！”
楊立趕緊動筆要寫，就在此事，門口傳來聲音：“曹公公，有您的信。”
“信？”
曹璋意外了一下，“拿進來。”
外麵當值的太監趕緊進來，將一封信遞給曹璋。
緩緩打開信一看，曹璋的臉色頓時有些為難，來信的是他的恩師戶部尚書王振，來信的目的要今晚見麵。
不用想，曹璋就知道見麵的目的。
這也是曹璋難為的原因所在。
於情之前他曾就曹璋與水火之中，避免了太康對他的重查，於理王振是他的恩師，於情於理他都沒辦法拒絕。
奈何，這是張端的機會啊！
想了想，還得去。
當夜，曹璋乘坐抬輿出了宮，朝著王府走去。
“仲玉啊！”進了王府，王振命人上了好茶，“今夜叫你來，什麽事兒想必你心裏有數，恩師沒辦法才會找你，要是被別人知道，恐怕得給我扣上官宦勾結的罪名。”
曹璋：“恩師不必多少，咱家心裏知道。”
王振很為難地說：“我找你不是四爺的意思，更不是董閣老的意思，而是我求到你的門上。”
曹璋：“恩師何故說這樣的話。”
王振搖頭擺手：“你不知道，我雖然管著戶部，但戶部就是個爛攤子，京官借戶部的銀子高達千萬，隻借不還，戶部手裏幾乎沒銀子可使了，哪裏有錢賑災！”
曹璋大驚失色：“怎麽會？”
王振：“所以我才找你，此事無論如何不能落在三爺和八爺手裏，否則他們抓住我的把柄，哎！我原本想大刀闊斧地改變戶部的情況，卻到頭來不得不屈服在這日風之下。”
曹璋為難的皺起眉頭。
此事著實讓他為難了，這如何辦？
王振說：“恩師也不為那你，此事你若是能說上話就說，說不上就不要為難，盡力就行。”
曹璋：“放心恩師，我會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