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布達索看到陳永武的第一眼,差點繃不住笑場了,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嘴角比脫韁的野馬還難壓,幸好他涵性深,硬是咬著嘴沒有笑出來。
陳永武瞧見禾布達索咬著嘴臉上逗留的笑意時,整個臉都黑下來了。
不怪禾布達索忍不住,實在是陳永武的模樣太滑稽了。由於行軍打仗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陳永武的右眼被箭矢射中後就瞎了,右麵半個臉都腫脹起來,再加上右臉上部顫著厚厚的白布,活像個板臉豬。
看到陳永武的模樣讓他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陳永武壓著心中的怒火,將手一讓請對方坐了:“禾布達索將軍,本將請你來商議接下來如何進攻山頭之事。”
禾布達索抿著嘴點頭。
“昨夜的事兒想必將軍已經知道了,”陳永武不看禾布達索的臉,“曹璋出了地道燒毀了我軍的糧草,後援糧草送到這裏最起碼得十日時間,我們不能這麽耗下去。”
禾布達索依舊抿著嘴點頭。
“請將軍配合我們……”陳永武有些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因為禾布達索鼻翼快速放大,顯然是在壓製笑意,他猛地怒拍桌子站起來,怒喝道:“……將軍覺得本將好笑嗎?敵軍猖獗如此,汝三千人馬損失敵手,此戰若是再失利,本將倒要看看汝怎麽向羅布柯達交代!”
禾布達索笑不出來了,瞪著眼梗著脖子雄赳赳地站起來:“本將的事兒不勞駕你來操心,要不是爾等防備不周,豈會被曹璋……”
“他們穿的是你們的戰甲!”陳永武暴跳如雷,“是因為你!羅布柯達才送到他們手裏的!”
禾布達索老臉微微一紅。
這事兒當麵講出來有些太丟臉麵了。
他虛心請教:“好,陳將軍有何決策需要我配合,隻要能殺了曹璋,我必當全力協助貴軍行動。”
陳永武緩緩吐出一口氣,示意他坐下。
端起茶壺替禾布達索倒了杯熱茶:“禾布達索將軍,曹璋有出入山穀的地道,又搶走了我軍的糧草,短時間內是不會缺水少糧,在裏麵衣食無憂,我們卻得陪著他在這裏幹耗著,外麵的何永泰才是勁敵,我們不在前線殺敵立功,在這裏跟曹璋耗著,恐怕不好吧!”
禾布達索點頭:“請將軍吩咐。”
陳永武說:“很簡單,燒山!”
禾布達索意外地抬起眼皮盯著陳永武:“燒山?”
陳永武點頭:“既然曹璋躲在裏麵不出來,那咱們就一把火燒進去,燒死他們,然後再接著火勢殺進去,必定全殲敵軍。”
禾布達索點了點頭,問:“怎麽燒?”
陳永武笑了笑說:“煙霧是向上冒上去的,咱們在下麵點火,上麵的人視線被濃煙所遮擋,看不清我們的行動,而我們則可以借著滾滾濃煙,殺上去。”
禾布達索:“你是說放火為假,以煙為掩?”
陳永武笑了:“不錯,四周起煙,曹璋的兵力不足,不明我軍的主力方向,這正好是我們所能利用的優勢。”
禾布達索拍大腿:“好,就依將軍所言!”
就當陳永武和禾布達索商議煙火攻山的時候,曹璋放出去尋找出口的人終於返回,找到了羅布柯達防守的薄弱點。
何家溝。
這是從北山通往偏關內的一條小山穀,由於地理位置比較偏,羅布柯達隻派三百人在這裏防守,又因這裏處於嶽山棋和羅布柯達的交接點,守兵的警戒性並不強。
從他們這裏到何家溝不過百裏路,強行軍的話有個兩天就能到。
曹璋欣喜萬分。
堅守這麽多天來,終於等到了一個好結果。
隻要能夠和何永泰的大軍匯合,他就不必如此東躲西藏擔驚受怕了,這苦逼的日子也算是快要到頭了。
當即,曹璋決定讓將士們飽餐一頓,今夜偷偷出山洞,避開陳永武的追擊,以最快的速度殺到偏關,跟何永泰匯合。
當天夜裏。
曹璋先用野草捆綁編織出幾百人假人分別插在山頂上,率領所有將士從地道中走出,趁著夜色朝著何家溝而去,為了惡心陳永武,曹璋還為他留下了信。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羅布柯達聯合嶽山棋,開始對何永泰發起了進攻。
偏關很快就會丟失。
就當曹璋率領兵馬偷偷撤離了山營時,陳永武正在調動人馬偷偷地將禾布達索和自己的人馬集中在右側山峰對麵,準備以這裏為主動方,其他的幾方為輔攻。
次日拂曉。
當曹璋的人馬已經離開山營三十裏地的時候,陳永武抽刀發令,頓時,山腳下麵火光熊熊燒起,滾滾濃煙朝著上方彌漫而去,不多時,山頂就被濃煙遮擋了。
前山的火炮同時呼嘯響起,目的是要吸引敵軍的注意力。
陳永武並沒有大麵積大規模的放火,不然自己的兵馬就沒辦法發起有效的進攻了,隻是在下麵兩側放火,濃煙隨意遊走彌漫了山頂。
隨著山頂被遮掩,前山開炮,陳永武果斷下令大軍從中間衝殺。
盾兵、弓兵和長槍兵緊密地配合,朝著山頂攻上去,同時餘光掃視著四周的情況,尋找能夠藏身的山坑,防止被滾下來的滾石砸死。
但他們的擔憂是多餘的。
除了在半山腰射了一輪箭羽,沒有其他任何的耗費就爬上了山頂,山頂上的草人已經被射的滿身是箭,卻不見一個活人。
工商山的士卒一臉懵逼。
山下的陳永武見山頂沒有受到阻攔就攻了上去,以為是前山的火炮吸引了敵軍,當即興奮激動無比,揮手示意大軍齊衝,殺了上去。
等禾布達索和陳永武衝到山頂看到假草人後,兩人都懵逼了。
完全出乎意料的,曹璋竟然逃了!
“這山區都是我們的人,看他能往哪裏逃!”陳永武沒抓到曹璋,無法報仇,氣得臉色發白,“就算你是諸葛亮在世,也逃不過我的手心!”
禾布達索說:“恐怕是想進入偏關聯合何永泰吧!”
陳永武獰笑:“那他可就打錯了算盤!隻要他敢露頭,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