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麻子嚇得半死,閉著眼睛嚎道:“我錯了,錯了。”
腦門撞在牆上,發出咚地一聲響。盡管林申已經放鬆了力道,馮二麻子還是覺得腦袋一麻,眼前一閃一閃的,好像有無數的小星星。
馮二麻子腿軟得像麵條,要不是林申提溜著他,他能馬上跪到地上去。
林申冷冰冰地說:“以後還敢不敢說何采波的壞話了?”
“不,不敢了。大家都這麽說,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馮二麻子欲哭無淚。
以前林申可不是這樣的,經常跟他們這些狐朋狗友在一起,說起一些葷笑話比他們起勁多了,還放過豪言壯語,說要把何采波搞到手,再告訴他們滋味怎麽樣。
從那之後,林申就變成了“大家閨秀”,大六不出二門不邁的,說是在家裏養傷,想見他一麵難如登天。
再後來,他們在路上碰上林申,有心想找林申說說話,林申卻對他們愛搭不理的,一副跟他們不熟的樣子。現在就更絕了,林申一躍成了村裏炙手可熱的人物,馮二麻子依舊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臭狗屎。
眼下,他被林申懟在牆壁上,他才體會到什麽叫害怕。在這個暴力的林申身上,他隱約看到了以前那個林申的影子。
馮二麻子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見林申規規矩矩地生活,他還以為老虎終於改吃素了,沒想到老虎隻是打了個盹。
“有人胡說八道,你也相信這種鬼話。你的腦子讓狗給吃了,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林申放開馮二麻子,轉身拉住躁動不安的板車。
等的時間太久了,兩隻羊搭伴結夥地去旁邊玩耍了,老黃牛看到人家親親熱熱,自己也有些躁動不安。
林申瞥了馮二麻子一眼,認真地說:“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我打得你爹都不認識你。”
說完,他坐到板車上,驅趕著黃牛走了。
老木匠說:“你今天回來得早。”
林申抹了把臉,一臉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頭頂上晃動的樹枝,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木匠看出來他有心事,倒了一杯滾燙的茶水,輕輕推到他手邊。
“你有沒有看到誰經常在咱家附近晃悠?”林申若有所思地問。
“怎麽突然問這個?”老木匠探究地看著他。
林申:“之前我感覺有人在偷看,今天這種感覺又來了。”
“就柳穀啊,他經常上山砍柴,從咱家附近路過是常有的事,有時候還會探頭探腦地往院裏看,可能是看你在不在家。要是你在家,他會多看一會兒。你要是看到他了,他就會轉頭就跑。要是你不在家,他會早早地離開。你說有人偷看你,會不會是他呀?”老木匠觀察得非常仔細,把這些日子的發現都說出來了。
林申:。。。
“除了柳穀。”
“除了他,我倒是沒有見過別人。哦,還有你阿麽。”老木匠說。
“他來做什麽?”林申疑惑地問。
“誰知道,反正不是給你送錢的。”老木匠撇嘴。
林周氏是來要紅薯的。
紅薯收完之後,林申給大哥家送了一些,沒有給二哥家送。他也不想偏心,大哥幫過他不少次。隻要林申喊一聲,大哥就會義無返顧地來幫忙。
二哥就不一樣了,林申也請過二哥。二哥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拒絕他,次數多了,林申也明白二哥的意思了,不再上門去打擾。二哥遠離他嫌棄他,他也不想拿熱臉貼人家的涼屁股。
得了半袋子紅薯之後,大哥一家就過上了天天吃紅薯的生活。做稀飯吃,烤著吃。怎麽吃都好吃。孩子拿著烤紅薯出去,有意無意地炫耀了下,把小朋友們都饞壞了。孩子回家說給張小珂和林河聽,林河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大哥家不種這種東西,反倒是林申那兒種了不少。
林河去林周氏麵前告了一狀,說林申有了好東西不想著爹和阿麽,太不像話太不孝順了。林周氏這才找上門來。跑了幾次,林申都不在家,隻有老木匠在家裏。有一次,老木匠正在吃烤紅薯。林周氏厚著臉皮要了一個,吃完後覺得十分美味,越發堅定了要紅薯的決心。
知道林周氏想吃,林申用板車拉了一袋子過去。林周氏笑成一朵**,院門大開迎接林申和他肩膀上的紅薯。等到林申把紅薯扛到家裏,連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就被林周氏和林嶽送出來了。
“知道你忙,我們也不攔著你了,你趕緊回家忙付去吧。”林周氏笑嗬嗬地說。
林申拉著板車往家走,遠遠地看到林河一家人。
張小珂拉著孩子的手,林河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麵。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張小珂就再也沒有搭理過林申,看見他沒有打招呼的意思。林河瞟了林申一眼,眼裏泛起一絲自得的笑意,一臉高傲地等著林申主動跟他打招呼。
“二哥二嫂。”林申腳步停頓了一下,淡淡地說。
“嗯。”林河抬了抬下巴,沒有停下來跟林申說話的意思,腳步不停地走了。
林申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河往後看了一眼,得意地說:“看到了沒?不管他多有本事,他也得叫我一聲二哥。到了我麵前,他不高興也得低下頭。這是他欠我的,一輩子也別想還清了。”
張小珂看不慣他這樣,一盆涼水潑下來:“那他怎麽沒有給你送紅薯呀?”
“他給咱爹和阿麽送了,裏麵就有咱家的份兒。”林河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張小珂不屑地扭開臉,朝著角落翻了個大白眼。
一袋子紅薯還沒有放熱乎,就被林河分走了半袋子。
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下雪。
家裏的柴火不夠,這在冬天可是一件要人命的事。
林申不放牛羊了,他割的草堆成了一座小山峰,夠牛羊吃不少天了。把喂牛羊的活托付給老木匠,林申懷揣著幹糧拉著板車上了山。
山路越來越不好走,狹窄的小路不是板車能翻越過去的。林申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板車推進去,一個人去了山頭上。
地上掉的幹樹枝和幹樹葉,林申全部收攏起來,一趟一趟地往板車上運。還有那些早就死掉的枯枝,林申用斧頭放倒砍成小段。渴了就打開隨身攜帶的竹筒,裏麵的水早就變得冰涼,喝到肚子裏也是冷冰冰的。餓了就吃幹糧,幹糧也是硬硬的。累了就席地而坐,休息一會兒再接著幹。
一般能跑兩趟,晚上回來時,外麵的天都黑了。幾天下來,柴火堆成了一座巍峨的大山。長一點的木棍,被林申坐在小凳子上,用斧頭砍成一小段一小段。他像是有強迫症,把木頭碼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就很舒心。
“你別亂跑,風兒走的時候,特意跟我說過,讓我好好照看你。他就是上山砍柴了,天黑之前肯定回來,你別操心了。”
小路上,兩個人拉拉扯扯的。羅鳳的阿麽睜著空洞洞的眼睛,一行行的眼淚流出來淌了他一臉。旁邊有人個人在勸他,他哭著重複一句話:“鳳兒出事了,他肯定是出事了。”
哭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少人跑出來看熱鬧。
拉著羅鳳阿麽的人是羅鳳的鄰居之一。
眼看冬天馬上就來了,各家各戶都在儲存糧食和柴火,這兩樣少了哪一樣,這個冬天都邁不過去。別人家都是郎君砍柴,他家隻有羅鳳能幹活。羅鳳像勤快的小蜜蜂,每天上山下山地忙活。他家既沒有板車,他的力氣也不是很大,背一趟柴下山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弄回來多少。
今天,羅鳳吃過飯就上山了,中午吃飯都沒有回來。羅鳳的阿麽被羅鳳托付給了鄰居,突然鬧了起來,非說羅鳳出事了,他要上山去找羅鳳。
鄰居把事情說完,無奈地說:“問他怎麽知道羅鳳出事了,他隻說他心裏頭難受,這讓我怎麽相信啊。”
老木匠看了半天,也跟著勸羅鳳的阿麽。羅鳳的阿麽很快被拉回去了,一路上還在哭著抹眼淚,反過來倒過去地說:“鳳兒出事了。。。”
老木匠回來後,感慨地說:“家裏沒有個頂梁柱,日子真是難過啊。可憐天下父母心,羅鳳去山上砍柴,他阿麽擔心得直哭呢。”
林申說:“那是別人家的父母。雖然羅鳳沒有爹,但他阿麽特別愛他。”
“也是,比你強多了。”老木匠意有所指。
林申又在搭棚子了,他模仿現代大棚技術,把兩根甚至三根竹片接起來,兩端深深地紮進土嚷裏麵,中間再用一根一根的竹子固定住,外麵用稻草編成的蒲蓋罩住。
正在做這些時,前院傳來老木匠的喊聲:“你聽我的,你眼睛看不見,就算去了也沒有用。不如這樣,我去找個人,讓他替你去山上看看。”
阿麽哭著說:“我求過了,他們都不願意去,說我腦子有病,他們不懂,我感覺很準的,我心裏非常難受,肯定是鳳兒出事了。”
林申聽了聽,放下手裏的活走出去。
老木匠說:“我在路上碰到他的,他身邊也沒有個人,一個人摸索著往山上跑。他眼睛看不見,一個人上山多危險啊。”
阿麽坐在椅子上,一個勁地抹眼淚。他眼睛本來就不好,剛剛能看到一點影子,這樣下去就全瞎了。
林申自告奮勇地說:“我去,去山上看一看,要是看見他了,我就把他帶回來。”
看羅鳳阿麽的情況,要是沒有人去山上找羅鳳,他肯定還會堅持要上山。
羅鳳的阿麽就相信林申,聽到他這樣說,立馬破涕為笑,抓著林申的手,不住地說說:“謝謝,真不知道怎麽謝謝你才好。”
安撫好阿麽,林申穿好衣服打算走。
老木匠悄聲說:“你真打算上山啊?”
“不然呢,他哭磁那樣,我聽著怪心酸的,一點小事舉手之勞,我頂多就是跑跑腿,找到人就回來了。”林申說。
“行,我還以你就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暖心,我沒有看錯人。”老木匠眼裏泛著亮光。
“你別誇我了。”林申跨出門,扭過頭對老木匠說:“師傅,你們好好呆在家裏,我很快就回來。”
“你要小心啊。”老木匠不放心地說。
林申點點頭,出了院子直奔山上而去。
山蜂連綿不絕,人進入大山就像一滴水流進大海裏。
偌大的山要去哪兒找羅鳳?
山上的路最近的隻有一條,林申覺得羅鳳不會走遠路,故意找一條偏僻的路上山。羅鳳是個聰明人,他慶該懂得怎麽保護自己。
林申一邊走一邊喊著羅鳳的名字,聲音在空**的山林裏回響。
樹林嘩啦啦一陣響,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後麵背著一捆柴火,驚訝地看著林申說:“這麽晚了,你還往山上跑啊?”
“是很晚了,我是來找人的。你看到羅鳳了嗎?他阿麽哭得厲害,眼巴巴地在家裏等著他。”林申說。
“沒有。”那人搖搖頭。
林申繼續往山裏走。
那人在後麵喊了一嗓子:“別太往裏麵去了,天馬上就黑了。”
“我知道了。”林申說。
那人搖搖頭,背著柴火往下麵去了。
碰到第二個人,林申還是那句話:“看到羅鳳了嗎?”
“我好像看見他往那邊去了。”
“天黑了,別再往前走了。”
林申:“我知道了,你趕緊下山,別讓家裏人等急了。”
“羅鳳!”
無論多大的喊聲,被層層樹林遮擋,聲音也會減弱許多。
林申嗓子都快喊啞了,終於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回應他:“我在這兒,在這兒。”
林申站在原地東張西望。
終於,他看到一棵大樹後麵有個人。
羅鳳支著一條腿站起來,旁邊還放了一捆柴火。
看到林申,他像是看到了救星,既驚又喜:“你怎麽來了?”
看到他安然無恙,林申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你阿麽讓我來的,見你長時間不回來,他擔心得要命,求我過來找你。”
林申走過去,見他站立的姿勢很別扭,輕聲問:“哪兒受傷了?”
“腿。”羅鳳挽起褲腿,露出流血的小腿,咬著嘴唇說:“我沒看路,不小心被一根樹枝戳傷了,我太大意了。”
林申看了看說:“腿都受傷了,你還拾了這麽多柴。”
羅鳳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想空著手回去,結果腿疼得厲害,我剛才就是在休息,休息完就要走了。”
“你自己能走嗎?”林申問他。
“能。”羅鳳堅定地說。
林申背起柴火,才走了幾步,就發現羅鳳滿頭是汗。
他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色,放下背上的柴火,說:“我背你吧。”
羅鳳有些猶豫:“你背上我,那柴怎麽辦?”
林申說:“柴找個地方藏起來,明天再上來拿。”
羅鳳心想,已經夠麻煩人家了,不能再給人家添麻煩了。
“那,行吧。”他苦笑一聲說。
林申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柴火藏在了一個淺坑裏麵,上麵再拋上樹葉子,一般人不會發現的。
林申背起羅鳳往山下走。
羅鳳趴在他肩膀上,小聲說:“謝謝你。”
“謝什麽啊,這對我來說就是舉手之勞。”林申說。
羅鳳不說話了,林申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你在想什麽?”
盡管林申已經盡量加快了腳步,可天色還是一點點地暗了下來。
“你在想什麽?”林申問。
“嗯?”羅鳳的下巴墊在林申肩膀上,聽到這話打起精神說:“我太沒用了,馬上就是冬天了,家裏的柴火遠遠不夠用,我越是著急越是出事。我的腿傷成這樣,又要好幾天幹不了活了。”
林申沉默了一陣:“其實。。。”
“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你先聽我說完,然後回家考慮一下,之後再給我答複。”
好半天,羅鳳吸吸鼻子說:“你這麽好心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你幫我喂牛和羊,還幫我看好家裏,應該謝的人是我。”林申笑著說。
“謝謝你。。。”羅鳳心裏湧動著暖流,眼睛紅通通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真的不用謝,我們這叫互惠互利。我今天幫了你,以後我有事了,你也能幫我。”林申說。
到底還是摸底了。
等回到家裏,外麵已經黑得不見五指了。幸運的是,他們在路上沒有碰到任何危險,平平安安就到家了。
林申出了一身汗,動作輕柔地把羅鳳放到地上,羅鳳的阿麽擔驚受怕到現在,眼睛哭得腫成了核桃,哭著抱住了羅鳳。
老木匠也替林申擔心,見到林申平安地回來了,他也是長鬆一口氣,不住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幾個人在一起吃了晚飯,之後林申把羅鳳和他阿麽送回家裏。
臨走時,他對羅鳳說:“我明天早上就過來。”
“好。”羅鳳感激地點點頭。
林申走了之後,羅風阿麽臉上帶著笑容說:“林三真是個好孩子,誰要是嫁給他就有福氣了。”
羅鳳不說話,好半天開口道:“他有喜歡的人了。”
阿麽歎了口氣:“可惜了。”
老木匠聽完,讚許地說:“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我還說有了牛和羊,你不能再跟我出去幹活了。最近有不少話在聯係咱們,全是大訂單,能掙不少錢。羅鳳要是能幫咱們看家,咱們就能放心地出去了。”
林申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那我明天早起,你可能要自己做飯吃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在家也餓不死。”老木匠樂嗬嗬地說。
睡覺之前,林申又喂了一遍牛。在他的精心飼養下,老黃牛像吹氣球一樣變大了。
兩隻羊羔攤在稻草堆上睡得很香甜。
林申看了它們一眼,進屋睡覺去了。
越來越冷了,夜裏少蓋一點都不行。
林申覺得被子有些薄了,他決定這幾天之後,把火炕扒拉開,一日三餐的燒火量就能讓屋裏暖暖和和的。
天還沒有亮,林申就拉著板車走了。
他沒有去羅鳳家,直接去了山上。
太陽公公升起來沒多久,他就拉著一板車的柴火回去了。
羅鳳起了個大早,做好早飯等著林申。他等來等去,林申也沒有來。
阿麽說:“現在還不來,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可能吧。”羅鳳也在犯嘀咕。
等到快中午,林申終於來了,還拉了一板車的柴。
羅鳳瘸著腿跑出去,吃驚地說:“你怎麽沒過來吃飯啊?”
“有東西吃嗎?”
林申餓壞了,把板車放下,大汗淋漓地走進屋裏。
阿麽說:“你這個孩子不吃飯就上山了,你不知道餓啊。”
飯一直在鍋裏熱著,羅鳳把稀飯和餅端上桌,林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麽大一車柴,誰這麽能幹啊?”
“你不是看見了嘛,車子進了羅家,羅家小子什麽時候這麽能幹了?”
“羅家可沒有板車,我看見林三了。”
外麵走過來兩個人,對著滿滿的板車評頭論足,說話的聲音還不小,屋裏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羅鳳紅著臉,手足無措地看著林申吃飯。
林申風卷殘雲,轉眼間就把桌子上的東西掃**一空。吃完飯,林申把嘴巴一抹,對羅鳳說:“你們收拾,我去把柴火卸下來。”
林申在外麵幹得熱火朝天。
阿麽慫恿羅鳳:“你去送個帕子,讓人家擦擦臉,這碗我來洗。”
羅鳳無奈地說:“阿麽,你別這樣。沒用的,我跟你說過了,他有喜歡的人。”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沒有用?”阿麽不滿地說。
“柳穀也喜歡他,他跟柳穀的爹說,他有喜歡的人。你是沒看到,當時柳水生的臉色,活像沾了一身的屎。人家都那麽說了,咱們還上趕著,顯得咱們多不要臉。再說了,人家這樣幫咱們是有條件的。他幫了我們,我們以後也要幫,這叫互相幫忙,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對我有意什麽的。”羅鳳垂著眼睫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