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行車,小桃也很興奮。

蔣代真沒有見過,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精巧的東西。

“我可以坐一坐嗎?”小桃摸了半天,忍不住說道。

“當然可以,它很結實的,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都沒有問題。”林申笑著說。

像之前一樣,他伸手扶住自行車的車頭。

小桃撩起衣擺,一條腿跨了上去。

蔣代真就在旁邊看著。

他看了看林申,又看了看小桃,泛著水光的眸子微微閃爍了幾下。

小桃剛剛在自行車上坐穩當,張了張嘴剛要跟林申說什麽。

蔣代真走過來,學著林申的樣子扶著車把,輕聲說:“我來吧。”

林申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蔣代真的聲音太小了,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他,而是看著腳底下的地麵說的。

他想了想,鬆開手說:“看到自行車往哪一邊歪,你就朝著相反的地方使力。”

“我知道了。”蔣代真臉頰染上紅霞,渾身上下都很不自在。他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可就是控製不住心裏的別扭。小桃是他的小侍,他本不應該酸的。

小桃一聲招呼都不打,上去就用力踩腳蹬子。

太突然了,蔣代真還沒有完全適應,眼睜睜地看著自行車往一邊倒去。。。

“啊啊啊——”小桃化身成為尖叫雞。

蔣代真這才反應過來,慌裏慌張地去扶。

林申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見狀不好果斷伸出手。

小桃嚇得不輕,敏捷地跳到了一邊。

自行車倒到一半就停滯了。

蔣代真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

林申把自行車扶好。

這時,小桃也反應過來了,一臉羞怯地說:“我膽子太小了。”

“你們都是初學,害怕是正常的。等你們學會了,不用人扶著也能騎了。”林申說。

屋裏地方太小,林申把自行車搬到院子裏。

小桃把車夫叫過來扶著自行車,解放了蔣代真的雙手。

車夫剛開始有點懵,好在他很快搞懂了。扶得穩穩當當的,小桃變得大膽起來,敢連著蹬好幾下才往下跳。

“哥兒,你快看啊。”

小桃得意地說。

蔣代真羨慕地說:“我什麽時候能跟你一樣?”

“學會就好了。”林申說。

正說著,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林三郎。。。”

林申扭過臉,看到柳穀站在外麵,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蔣代真看了一眼,淡淡地問:“他是誰?”

“一個鄰居,他生病了,家裏人不管,暫時在我和師傅家裏呆著。”林申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蔣代真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好人。”

林申愣了下,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總覺得蔣代真有點不高興。但他看了蔣代真一眼,發現蔣代真的臉上帶著微笑,又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腦殼疼。

林申把疑惑壓在心裏,驚訝地看著柳穀:“你病好了?”

離家的時候,柳穀的燒還沒有完全退,有氣無力地趴在稻草上。這才過了多久,柳穀竟然能走路了,還來到了他的新家。

柳穀不知道說什麽,隻是眼眶紅紅地站著。

林申走後,屋裏隻剩下他一個人,老木匠在院子裏坐著,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茶,一邊等著林申回來。

中間,柳穀又睡了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推開院門的聲音驚醒了。

有人跑進來,大聲問:“林三郎呢?”

老木匠頭也不抬地說:“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人說:“嘿,那也太不巧了,有人在找他。坐著馬車來的,看樣子是個有錢人,指名點姓要見林三郎。剛才去了林三郎的父母家,那老頭二話不說就把大院給關上了,一個好臉色都沒給人家。。。”

“有這樣的事?”老木匠連忙站了起來。

這時,又過來一個人,對他們說:“不用找了,林三郎回來了,帶著他們去新家了。”

老木匠想了想,轉身回到廚房,張羅著燒開水。

他喜氣洋洋地對柳穀說:“三郎紅鸞星動,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娶媳婦了。”

柳穀悶悶地不說話。

老木匠以為他病得沒力氣,也沒有計較太多。燒好開水後,他把開水裝到茶壺裏,用粗布包著去找林申了。

柳穀又躺了一會兒,胸腔裏像裝了一隻野貓,對著他的心髒不停地抓撓。他自己都搞不懂,是什麽樣的意誌力迫使他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這兒來。

“我,我沒力氣了。”他身體歪了下,虛弱地倒了下去。

“病著就不要出來亂跑了。”林申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剛剛抬起腳,麵前伸過來一隻手,攔住他說:“有老王呢。”

老王就是馬車夫。

蔣代真衝著馬車夫抬了抬下巴:“把人背進來。”

馬車夫聽話地照做了,小心地背著柳穀進來。

老木匠端來了熱水。

柳穀捧著碗,小口地喝著裏麵的水。

“附近有大夫吧?”蔣代真看著林申說。

“有的。”林申覺得他的態度過分熱情了。

“我出錢,你去請大夫過來給他看看。”蔣代真說。

早點把病看好了,這個人也能早點離開。一個哥兒住在林申家裏算怎麽回事?雖然有老木匠這個電燈泡在,對林申的名聲也不利。

“怎麽能讓你出錢?”林申去請赤腳大夫了。

蔣代真居高臨下地看著柳穀,閑聊似地問:“你家住在哪兒?”

柳穀動了動嘴唇,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老木匠口無遮攔地說:“他叫柳穀,在柳家排行老六,上麵還有五個哥哥,全都是哥兒。他爹和阿麽是郎君迷,死活都要生下一個郎君。生了六個哥兒之後,總算生下來一個郎君。老來得子,父母自然偏心,就是可憐了幾個哥兒。”

“老大嫁給一個瘸子,因為這家人給的錢多,老二也嫁人了,嫁的是一個富戶,那人是個暴力狂,喝醉酒就打人。老二受不了,去年跳河差點死了。。。”

柳穀有一種被人當眾扒掉衣服的感覺。

跟衣著華美,家裏寵愛著長大,從頭發絲到腳後跟無一不精致的蔣代真相比,他太不起眼了。看到手指甲裏有泥,他悄悄把手藏到背後。

“孩子生病了,家裏頭也不管。他三哥把他背到我家,正好申兒在做飯,兩孩子都在家裏吃的。那架勢,恨不得連盤子裏的湯都舔幹淨了,這得多少天沒吃飯了。”老木匠說得特別詳細。

柳穀尷尬得腳趾摳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現在想想,他臉皮確實厚。不過,他連命都差點沒了,臉皮厚點又算什麽,隻要能活下來就好。

小桃嚷嚷道:“你們心腸真好,這要是別人,真不一定願意管這樣的閑事。”

“也不是心腸好,好歹是條人命,咱總不能見死不救。”老木匠不好意思了。

“還得請大夫,趕緊把人治好了。不然他一個哥兒住在你家,你倒是無所謂了,老頭子一個也沒人惦記,可人家林三郎正值青春年少,外麵有些人再編排些難聽話,受損的可是林三郎的名聲。”小桃淨說大實話。

老木匠撇了蔣代真一眼,嚴肅地說:“是我考慮不周了。”

林申把赤腳大夫請來了。

赤腳大夫翻翻柳穀的眼皮,又去翻他的舌頭。

“病幾天了?”赤腳大夫問。

“這是第二天,燒了一天一夜,今天也在燒。”林申說。

“孩子命大啊。”赤腳大夫歎了一口氣,說要回家抓藥。

還是林申去送他。

見赤腳大夫愁眉苦腦的,林申問他:“柳穀沒事了吧?”

“人是沒事了,他命大沒得上那個病。”赤腳大夫諱莫如深的樣子,林申還要接著問,他不肯再說了。

拿了草藥,林申要走。

赤腳大夫說:“沒事不要亂跑,老實在村裏呆著,有吃有喝餓不死就行。”

林申不明所以,帶著草藥回到院子。

老木匠拿著藥去煮。

柳穀抬頭看了看天色說:“太陽落山了。”

太陽落山了,蔣代真也該走了。

他沒有帶走自行車,站在馬車上說:“我明天還來,你不會不方便吧?”

“你哪天來,哪天都方便。”林申眼神溫和。

小桃催促道:“哥兒,該啟程了。再不走,我們就要摸黑了。”

蔣代真看了林申一眼,躬身進了馬車。

他挑開車簾看向林申。

林早也沒有動,看著馬車越走越遠。

直到看不見了,蔣代真才放下車簾。

“完了,我們這麽晚回去,主母又要罵人了。”小桃苦惱地說。

“林三郎的腦袋是什麽做的啊,做出來的自行車真不錯。”車夫也說。

“他可厲害了,他上次還給哥兒做了個小玩具,看起來像馬車,可比馬車高級說了。他跟哥兒說,那東西要吃油的,吃了油就能跑起來了。有這樣的車,我怎麽不知道?我覺得他在吹牛,故意引起哥兒的注意。。。”小桃的嘴巴叭叭的,半天都停不下來。

聽著外麵的談話,蔣代真一個人坐在馬車昊,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他笑容明媚,白皙精致的臉變得無比生動,充滿了羞澀和甜蜜。

“這是剩下的草藥,你拿好。”老木匠把草藥包交給柳穀。

柳穀的燒已經退了,還蹭了一頓晚飯。

“那我走了。”他偷偷瞄著林申。

老木匠說:“外麵有點黑呀。”

林申上道地說:“我送送你。”

柳穀麵上沒說什麽,心裏非常歡喜。

“我把他送到門口就回來。”林申跟老木匠交代一句,帶著柳穀走了。

“來你家的那個是蔣府的哥兒。”柳穀說。

“嗯,我之前答應他做一輛自行車,怕做不好他不喜歡,看樣子他挺喜歡的。”林申笑著說。

“我也喜歡,有機會我能不能坐坐?”柳穀說。

林申說:“可以呀。”

兩個人邊說邊走。

到達家門口時,柳穀還有點舍不得分開,覺得這條路太短了。

“你家到了。”林申爽快地走了。

柳穀還站在門口看著他。

袁荷花出來倒水,看到柳穀呆呆地站著,沒好氣地跑過來,上來就揪住了柳穀的耳朵,用力擰個半圈說:“兔崽子,可算是抓住你了。今天一天,你都去哪兒了?家裏那麽多活等著你幹,你一跑全壓到老子身上了,你是想累死我?”

柳穀叫疼:“阿麽,我生病了,不是故意偷懶的。”

“生病也要幹活,家裏不養吃白飯的。”袁荷花眼尖地看到柳穀手裏的藥包,大聲問:”你手裏拿的什麽?”

“是藥,赤腳大夫開的。我吃了一劑,感覺好多了。”

不等柳穀說完,藥包就被袁荷花搶走了。

“還真是藥!好呀,竟然還有閑錢買藥?”袁荷花聲音尖利地說。

“不是我買的,是林三郎見我病得嚴重,花錢給我買的。”柳穀連忙說。

“他給你買,他憑什麽給你買?他是不是看上你了?”袁荷花扔下了一連串的問題,把柳穀整個人都砸懵了,他有些羞澀地說:“沒有啦,他就是看我可憐。”

“最好沒有,他就是個窮鬼,還是個混混。讀書讀不成,錢也沒有幾個。現在知道幹活掙錢了,晚了!別人掙的錢能甩他好幾條街,跟著他能有什麽福?”袁荷花大聲說。

“可是。。。”柳穀的臉刷地白了。

“沒有可是,以後他再給你好處,你隻管拿著。想讓你嫁給他,等下輩子吧。”袁荷花說。

回去後,林申跑到後麵的小溪裏洗了個澡,才帶著一身涼意回家睡覺。

老木匠早就睡著了,可能是蚊子太多,他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能聽見拍打蚊子的聲音。

林申在屋裏點了根蚊香,又把紗窗給關上,他才悄悄離開。

新房子夠大,就是太空了,明天還要繼續做家具,一點一點地把這個家填滿。

還有他要的鮮花種子,明天最好問問蔣代真。他去過一次蔣家,看到蔣家院子裏養了不少花。

心裏想著那八塊良田,林申到後半夜才睡著。

早上,天剛剛蒙蒙亮,林申就起來了。老木匠起得比他還要早,已經在院子裏做衣櫃了。

“師傅,我去山上采蘑菇了。”林申說。

昨晚外麵下起了小雨,山裏的蘑菇如春後春筍一樣出來了。他拿了一塊幹糧,讓老木匠自己下點粥吃。說完,他就上山了。

在路上,他碰到了不少村民,跟他一樣去山上采蘑菇的。這個季節,就是采摘蘑菇和吃蘑菇的季節。回家之用,用肉燉一鍋,香得能讓人把舌頭咬下來。

早幾天,老木匠就在惦記著吃蘑菇了。可惜那時候氣溫不夠,就算下雨了,蘑菇也長不出來。

在路上,林申碰到了柳穀的三哥。

三哥主動走過來,對他說:“我們能搭個伴嗎?”

“我求之不得。”林申放慢腳步,不好意思地說:“說實話,我認識的蘑菇種類不多,隻認識一兩種,還怕采到了有毒的蘑菇。”

“你跟著我采,我每年都上山采蘑菇,從小到大采過來的。什麽蘑菇有毒,我看一眼就知道了。”三哥自信地說。

他對林申熱情,主要是為了報恩。要不是林申,柳穀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謝謝你。”別人都躲著他,柳家三哥願意靠近他,林申非常感激他。

“謝什麽?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謝謝你救了我弟,還給他看了大夫買了藥。”三哥笑彎了眼睛。

“你背這麽大的筐,能摘滿嗎?”林申說。

三哥往上顛了顛竹筐,笑著說:“能裝滿,昨天晚上才下過雨,今天應該出了不少蘑菇。”

兩個人說說笑笑進了林子。

早晨露氣重,加上昨天晚上又下了雨,野草上都有水,山路也不好走。沒走多遠,他們身上的衣服就濕了,濕噠噠地粘在身上。

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陷進去就是一腳的泥。林申走在前麵,時不時拉三哥一把。

三哥指著一個地方說:“那兒有蘑菇。”

碰到一種粉紅的蘑菇,林申拿不定主意有沒有毒。

三哥過來看了一眼,說:“沒有毒,可以吃。”

林申才敢采摘。

再次碰到紅色蘑菇,三哥又說:“這種不能吃,吃了會毒死人的。”

林申都聽暈了:“一樣的顏色,為什麽剛才那種沒有毒,現在這種就有毒?”

“顏色不一樣,沒毒的顏色淺一些,有毒的顏色重一點,大紅色有巨毒。”三哥很有經驗地說。

林申拿出剛剛采的蘑菇比劃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

“沒有你在,我就要把毒蘑菇采回家了。”林申感激地說。

“拿不準能不能采,你就采自己認識的。”三哥說。

林申的籃子都裝滿了,三哥的大筐子還沒有滿。林申也不急著下山,幫忙把三哥的筐子裝滿,他們才一起下山。

這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林申和三哥在路口分手,各自往家裏走。

老木匠遠遠地站在高處。

“申兒,你可回來了。”

看到林申回來了。老木匠顛顛地迎上來。

“我跟柳三哥一起去的,你看看我采了多少?”

林申高興地說。

“這麽多啊。”老木匠先是看了眼蘑菇,又看了眼林申身上的衣服,心疼地說:“你衣服都濕了。”

“露水重,有飯吃嗎?”林申說。

他帶的幹糧給柳三哥吃了。

當時,柳三哥臉色不好看,都沒力氣走路了。知道他沒吃飯,林申就把幹糧給他了。

“有有,我做了稀飯。”老木匠說。

“我烙幾張餅,吃完了我再上山采。”林申說。

“你別去了,蔣家小哥來了,來好一會兒了。你走了,我一個人應付不來。”老木匠小聲說。

正好,林申也看見蔣代真了。

小桃和馬車夫趕緊過來接林申,搶過林申手裏的筐。

小桃說:“你怎麽弄得這樣狼狽呀?”

林申隻得解釋一遍。

蔣代真麵帶微笑地看著他,沒有因為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而投來異樣的眼神。

“你采了這麽多蘑菇呀。”

“對,今天中午吃肉炒蘑菇。”林申說。

新采摘的蘑菇要趕緊摘幹淨,攤開了放在地上晾曬,或者用線串起來掛在牆上風幹。要是不抓緊處理,蘑菇會生蟲子,那就不能吃了。

摘蘑菇是老木匠和馬車夫的事了,兩個人一邊摘一邊聊天。

馬車夫說:“這蘑菇好大呀。”

“可不是,我們村靠山吃山,山裏麵什麽都有。還有野果子,甜得很呢。就是不容易保存,當天摘了就要當天吃,不然就壞了。”提起後麵的山頭,老木匠打開了話匣子。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山上的常客,有事沒事就去山上溜達一圈,看到好吃的就往家背。現在年紀大了,上山怕摔了碰了。

林申進屋擦洗了一下,順便換了身衣服才出來。

蔣代真:“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是我的問題,昨天你都說過會來了,我還往山上跑。”林申說。

柳三哥在外麵喊林申了,約林申一塊上山。

林申跟他說:“家裏來客人了,我今天都不去了。”

柳三哥背著竹筐慢慢離開。

“又是一個小哥。”小桃小聲說。

蔣代真沒說話。

林申把自行車抬出來,繼續教蔣代真騎自行車。

他扶著車子,蔣代真慢慢騎。經過昨天,蔣代真膽子大了點,也敢蹬腳踏了。騎了一圈下來,他的臉都曬紅了,還有點意猶未盡。

還是小桃看不過去,把蔣代真拉到了屋裏。

林申跟老木匠正在商量,給他們做什麽飯吃。家裏來客人了,不可能一點葷腥都沒有。

老木匠說,他去村裏轉轉,看看能不能買一隻雞吃。

村裏很多人家都養雞了,大部分都是母雞,留著下雞吃的。用錢買,人家也不會賣。

“能買就買,買不到就買豬肉,一樣能吃。”林申說。

老木匠答應了。

說起來很心酸,家裏什麽都沒有,除了請客人們喝茶,既沒有果子也沒有水果。蔬菜就那幾樣,連個番茄都沒有,更別說西瓜這一類水果了。

采蘑菇的時候,林申看到一棵棗樹,采了些小青棗回來。個頭兒小了些,好歹吃起來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