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山走過來,羞澀地問:”大嫂,真真還在生我氣嗎?”

“肯定的啊,我家弟疵從小被嬌養著長大,從來沒有人敢讓他受委屈。這一次,你真的惹到他了。要不是我攔著他,他今天就要離開。我苦苦勸說,他才答應賞花宴結束後再離開。”蔣若年說。

“大嫂,你相信我,我什麽都沒有做,是有人要害我。”秦懷山試探地看向蔣若年,他摸不準蔣若年是什麽態度。

“既然嫁進秦家,那我就是半個秦家人。你是懷業的弟弟,那就是我弟弟。我相信你沒有用,還得真真相信你才行。我答應真真,賞花宴後給他一個說法,到時候你可別怕我站在真真那一邊。”蔣若年給他打預防針,一臉親切和藹讓秦懷山如沐春風。

秦懷山心裏舒坦極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哪怕驕傲如蔣若年嫁了人後,也得聽夫家的。

“不管嫂子做什麽,我相信嫂子都是為了我和真真好,我不會怪嫂子的。”秦懷山頓了下,又說:“麻煩嫂子在真真那兒幫我說說好話。”

“那是自然,我最看好你了,真真要是嫁了你,才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到時候,我跟他就成妯娌了,我就能近身照顧他了。”蔣若年唇角含笑,眼裏滿滿的都是真誠。

“嫂子——”秦懷山大受感動。

有人在叫秦懷山,蔣若年笑吟吟地說:“你去吧,好好招待客人。”

“是。”秦懷山的態度恭敬了許多。

蔣若年眼神幽幽地看著他的背影。

秦懷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一邊跟人說話一邊扭過頭找目光的主人,他看到了蔣代真。

蔣代真臉蛋紅撲撲的,頭發還是半幹就出來了。他低著頭乖巧地站在蔣若年麵前,柔弱的樣子非常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秦懷山真想把他擁入懷裏好好疼愛。

別急,真真早晚是我的。

他壓抑著感情,暗暗對自己說。

“頭發都沒幹,你怎麽就出來了?”蔣若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弄幹就要大半天,我怕趕不上哥哥精心編排的大戲了。”蔣代真說。

“放上就開始了,你且等著。”蔣若年漫不經心地笑著,輕輕撥弄著蔣代真的頭發。

“真真,你一直沒出現,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是啊,宴會少了真真,那還有什麽意思?你要是走了,那我也走。”

蔣代真一出現就像牡丹之王,把附近的蜜蜂都吸引過來了。

“真真——”秦懷山用力捏緊了拳頭。

明知道蔣代真討厭他,他還是不甘寂寞地擠到了蔣代真麵前。

“偽君子。”蔣代真冷笑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帶著一幫蜜蜂走了。

“真真,秦二做了什麽,讓你這麽討厭他?”有人好奇地問。

蔣代真露出嫌惡的表情,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表麵上風光霽月的,背地裏可不是東西了。我警告你們,小心被他賣了,你們還在幫他數錢。”

“秦公子不像是這樣的人啊。”有個人說。

“你要是覺得他好,你去跟他玩,別來搭理我。我醜話說在前頭,誰跟秦懷山關係好,就是我和蔣家的敵人。”蔣代真恨恨地說。

他把話說得這麽狠,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秦懷山聽說了,眉頭狠狠地皺了下。

“夫人。。。”小池麵色蒼白地跑過來,細白的手指緊緊地揪著帕子。

“你這麽慌張做什麽?”蔣若年麵露不悅地看著他。

“先不忙著指責他,聽聽出了什麽事。”秦懷業衝著小池微微一笑。

小池狀似羞赦地低下頭:“外麵來了個哥兒,吵著鬧著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見大爺和夫人。”

“什麽哥兒?”蔣若年皺眉。

“把他請到後麵去。”秦懷業對這個人的身份並不感興趣,他隻是想快刀斬亂麻,盡快把鬧事者安撫下來。不管來者何人,把他請到後院裏,還不是任由他們揉圓搓扁?

見小池站著不動,蔣若年開口道:“聽大爺的。”

“是。”小池說。

秦懷業對蔣若年的溫順十分滿意。

蔣若年用帕子壓了壓嘴角,低下頭擋住眼睛裏麵的冷意。做了壞事就要有昭告天下的準備,以為沒人發現就能繼續藏著嗎?

“出事了,出大事了。”一個人跑過來,興奮地對廚房裏的人說。

不管在哪兒,八卦都是人類的天性。

廚房裏的人本來忙得熱火朝天,聽到這話紛紛放下手頭的活:“出啥事了?”

“有個哥兒闖了賞花宴,聲稱他懷了二公子的骨肉,賞花宴已經炸開了。”

林申若有所思,這就是蔣若年和蔣代真的反擊嗎?

“你走開,別攔著我。”小哥推開小池,一股作氣地衝進賞花宴。

“秦懷山,你這個畜生,敢做不敢當。”小哥大喊道。

聽到聲音,大家都被吸引過來了,紛紛問:“怎麽回事啊?”

秦懷山一臉莫名其妙:“你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你這個殺千萬的,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你弄大了我的肚子,然後一走了之,以為我找不到你嗎?”小哥含淚控訴道。

“你胡說什麽?我說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秦懷安急得汗都出來了。

大家看他的眼神已經不對了。

他在外人麵前向來是溫潤的秦府二公子,平時也潔身自好的很。從來不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也不學有些有錢人家的公子一樣養外宅。

眼前這個小哥,他之前根本沒有見過,什麽時候弄大了這個人的肚子?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看不出來啊,沒想到他這麽風流,孩子都有了。”

“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就跑,這就是傳說中的渣男嘛。”

蔣代真麵無表情地看著。

“真真,你相信我,我沒有。。。”秦懷安急急地向蔣代真解釋,蔣代真冷笑道:“狗東西,你真是讓人惡心。”

“小池,你怎麽辦事的?”愕然過後,蔣若年不悅地看向小池。

小池連忙跪下:“是我辦事不利,我帶他進來,原本是想悄悄帶到後院的。可我沒想到,他跑得特別快,我根本攔不住他。”

“一個人都攔不住,要你有何用?”蔣若年生氣地說。

秦懷業懷疑這裏麵有蔣若年的手筆,可是蔣若年的表現又不是這樣。

他眯著眼睛,狐疑地看著蔣若年。

蔣若年感覺到了,他在心裏冷笑一聲,就算你知道是我做的又怎麽樣?就像你暗中動手腳,幫秦懷安支開我一樣,我明知道是你們兄弟聯手,照樣拿你們沒辦法。

隻要蔣家和秦家不撕破臉,有些事就不能擺到明麵上。你陰我一下,我再陰回去,那太正常了。

“算了,你退下吧。”蔣若年揮揮手,讓小池退下了。他憂愁地看著秦懷業,溫婉地問:“相公,現在怎麽辦?”

秦懷業張張嘴剛要說話。

秦懷安已經慌了,猛撲過來抓住他的手,顫聲說:“哥,我真的沒有,有人要害我啊。”

他心裏隻有蔣代真,偶爾喝個花酒而已,但那都是你情我願逢場作戲。從來沒有跟良家子糾纏。什麽孩子,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別慌,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就不要慌。這麽多人看著,你不要讓外人看笑話。”秦懷業按住他的肩磅,盯著他慌亂的眼睛。

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迫使秦懷安冷靜下來。

“對,我沒有做,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秦懷安說。

蔣若年附和道:“確實,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相信懷安的為人,他絕對不是這種始亂終棄的人。”

秦懷安,你整個人就是黑芝麻餡的,還特麽在這兒裝小白兔?

你就死了這條心,真真就算嫁不出去,也絕對不會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你這小哥哪裏來的?我家二公子說了,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滿口胡言,離瘋不遠了。”兩個家丁如惡虎撲羊般撲上來,架起那個小哥就走。

“我沒瘋,你們才瘋了!放開我,救命啊!”小哥張開嘴交住一個下人的胳膊,那個下人慘叫一聲,用力抽了他一巴掌。

小哥瘦削的身體滾到地上,就地打起滾來,大聲嚷嚷道:“秦府打人啦,秦府打人啦!他們要殺人滅口,還有沒有天理了?”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著秦懷安。

秦懷安城府再深,也才十幾歲的年紀。設計別人的時候,他隻覺得非常爽。輪到他時,他終於嚐到了憋屈的滋味。

秦懷安的臉漲得通紅,看著小哥的眼神能夠殺人,咬著牙說:“給我堵上他的嘴,讓他不要胡說八道!”

下人反應過來,用手去堵小哥的嘴,被潑辣的小哥咬了手。這激起了下人的凶性,狠狠踹了小哥一腳。

小哥抱著肚子痛呼起來:“哎喲,我的肚子好疼啊。”

看到這裏,蔣代真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站起來說:“你們給我住手!”

下人看向秦懷安和秦懷業。

秦懷業麵色凝重,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蔣若年以袖遮臉,麵露不忍:“不管他肚子裏的骨肉是不是你的,那畢竟是一條命啊。”

秦懷安牙關緊咬,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真真,你讓開。這個賤人敢胡說八道,我活活打死他都不算過分。”

“我讓你們放開,你們沒聽到嗎?”蔣代真不理秦懷安,衝過去揪住一個下人的衣服,把他揪到一邊。

另一個下人不服,一臉凶氣地還要再打小哥。

“我讓你別打了,連我的話都敢不聽?”蔣代真很生氣,一腳踹在下人的肚子上。

下人捂著肚子坐到地上,無措地看著蔣代真。

蔣代真一臉戾氣,惡狠狠地瞪了下人一眼。

隨後,他蹲下身去扶小哥。

“你怎麽樣?”

小哥眼眶一紅,兩隻手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說:“我肚子好疼,我的孩子可能。。。”

蔣代真僵硬地低下頭,看到小哥衣褲上的鮮血。。。

“天啦,還真有孩子。”

“太殘忍了,欺負一個大肚子的弱小。”

“孩子都有了,十有八九是真的。”

說什麽的都有,還全部站到了那個騙子小哥一邊。

聽著那些刺耳的議論聲,秦懷安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大步走過去,伸手掐住小哥的脖子,恨聲說:“你這個賤人,到底受了誰的指使來害我?”

小哥眼淚嘩嘩地流,哭著說:“我眼睛瞎了啊,才看上你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秦懷安,你有病吧?他都這麽慘了,你還要弄死他,你的心腸未免太過惡毒!”蔣代真氣極了,上去一個嘴巴子,用力抽打在秦懷安臉上。

秦懷安雙眼通紅,瘋了一樣大喊道:“真真。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弄他不可!”

小哥驚恐地看了蔣代真一眼,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秦懷安的大手漸漸握緊。

“秦懷安,你要當眾殺人嗎?他可是良民,不是你府裏的下人!”蔣代真又急又氣。

一句話讓秦懷安恢複了理智。

秦府有下人的賣身契,找個理由打死就是了。良民要是打死了,他少不了要沾上人命官司。讓一個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種,沒必要髒了他的手。

“賤人!”秦懷安恨恨地瞪了小哥一眼,慢慢地鬆開手。

小哥脫力般跪在地上,捶地哭著說:“我的命好苦啊。怎麽會碰上這樣的郎君?”

隻見他下半身都是血,連圍觀的下人都同情他的遭遇。

“別哭了,你應該慶幸早日看清楚他的真麵目,不然真跟他成了親,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蔣代真幫他抹掉眼淚,又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秦懷安大吼道。

“來人,把二公子扶下去休息。”蔣若年說。

蓮子會意,伸手去扶秦懷安。

秦懷安不願意走,扭身躲開他的手說:“別碰我。”

蔣若年對秦懷業說:“人太多了,最好能把事情按下去,不然再任由發展下去,會對秦家的名聲不利。相公,你說呢?”

秦懷業欲言又止,他覺得這件事眼蔣若年脫不了幹係。但大事已去,他又沒有證據。

“就按你說的辦吧。”

“懷安,你到後麵去。”秦懷業發話了。

秦懷安再不甘心,也隻能含恨離去。

“好啦,這就是一場鬧劇,我們秦家會妥善安置那位小哥的,大家繼續啊。”蔣若年出來主持大局了。

秦懷業安排人去跟蹤那個小哥,他要證實心裏的懷疑。下人眼看著小哥跟著蓮子進了一個房間,默默在外麵等待。

“這是夫人給的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離開莊子之後,你最好喬裝打扮一下,別讓秦家的人發現了,不然就是夫人也救不了你。換上衣服,你趕緊從窗子離開。外麵有人接應,你跟著他從後門走。”蓮子拿出一個鼓鼓的錢包,交給小哥之後,語速極快地說。

小哥二話不說,馬上換上了衣服,看起來就像是秦府下人。蓮子把小哥的舊衣服收拾一下,看著小哥跑出窗子跟外麵的小池匯合。

蓮子等了一會兒,蜷縮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下人左等右等,裏麵都沒有人出來,忍不住推開門一看,發現蓮子人事不醒地躺在地上,他不由變了臉色。

“人跑了?”

聽到這個消息,秦懷安氣得踹翻了麵前的桌子。

蓮子哭哭啼啼地說:“我太大意了,他說要換衣服讓我出去,我正好也不想看他換衣服,就聽他的話出去了。沒想到,他換完了衣服要跳窗逃跑,我當然不讓他走,他就拿起東西給了我一下。。。”

“行了,你起來吧。”蔣若年煩躁地說。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那個人,可你們都不相信我。”秦懷安委屈地說。

“我們相信你沒有呀,外麵那些人不相信。今日過後,外麵就會有許多流言蜚語,你。。。”蔣若年說到一半,被蔣代真打斷了:“大哥,你別說了,好心沒好報,沒見人家根本沒有心思聽你說話嗎?說不定他們正在想,是不是你或者我做的這個局來陷害秦懷安,故意損壞秦家的名聲呢?”

蔣代真說出了秦懷安和秦懷業的心裏話。

兩兄弟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真真,你忘了我也是秦家人,壞了秦家的名聲對我有什麽好處?”蔣若年責備地瞪了蔣代真一眼。

“因為心虛唄,秦懷安在我喝的醒酒湯裏下東西,試圖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怎麽算?”蔣代真眯著眼睛,銳利的目光看向秦懷安。

秦懷安心頭一驚:“真真,你誤會了,我有人證,我把他叫出來,你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說著,他叫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人證。

人證嘴皮子利落,背書一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一室安靜。

秦懷安一臉期待地看著蔣代真:“真真,你也聽到了,我。。。”

蔣代真打斷他的話:“我有耳朵,你聽到的我也聽到了。他是秦府的人,還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在我麵前玩這樣的花招,你當別人是傻子嗎?”

“真真,你脾氣也太壞了。”蔣若年不悅地說。

“秦家勢大,我不敢再住下去了。”蔣代真抬腿就往外麵走。

“真真——”蔣若年追了幾步,停下腳步苦笑道:“真真被家裏人寵壞了,我去哄哄他。”

這一哄就哄到馬車上。

“回家!”進了馬車,蔣若年也不想掩飾了,冷下臉說。

蔣代真還在外麵張望,似是在找什麽人。

蔣若年催促道:“你快點,再磨下去就露餡了。”

蔣代真隻好坐進馬車,挑開車簾往外麵看。

工作完成了,林申等在院子裏。

張君寶領了工錢出來,張弘文馬上飛奔過去,軟綿綿地說:“二哥,拿到錢了?”

“拿到了,這就分給你們。”張君寶沒好氣地說。

由於蔣代真的插手,他一分錢都沒有抽走。秦家給了多少錢,他就給工人們多少錢。

多拿錢的工人很高興,對張君寶說:“以後有這樣的好事,一定要再叫我們啊。”

張君寶答應了,帶著張弘文和林申回家。

走到一半,林申去了鬧市區。

熟食店還沒有關門,他買了一些下酒菜,還買了一壺酒才往回走。

張弘文站在後院門口探頭探腦。

看到林申回來了,他顛顛地迎上去:“你去哪兒了?”

“我給師傅買了肉和酒。”林申拎著東西就回去了。張弘文正大光明地跟著,看著林申把東西交給老木匠。

老木匠豎起大拇指:“這酒不錯,很香。”

“師傅吃肉喝酒,剩下的我來做。”林申說。

老木匠笑得合不攏嘴,喜滋滋地跑到一邊吃肉了。

張弘文偷看半天,發現師傅兩人各做各的,甚至連話都很少說。他覺得沒意思,悄悄地走了。

老木匠問他:“在那兒幹活,一切還順利嗎?”

“中間有點小波折,還算順利。”林申說。

老木匠撇嘴:“還小波折?我坐在家裏都聽說了,秦家出了一家大醜事。”

林申吃驚地說:“傳得這麽快?”

“秦家那是什麽人家,一點風吹草動都有人盯著。二公子德行有損,這事都傳遍了。”老木匠說。

“沒想到你消息這麽靈通。”林申笑著說。

老木匠呶嘴,小聲說:“我聽這家說的。

正說著,張家主母走進來,看到老木匠在喝酒吃肉,酸溜溜地說:“你們晚上不吃飯了?”

“不吃了。”老木匠說。

有肉吃,誰不稀罕吃張家的清水煮菜?

他早就吃膩了,吃得都想吐。要不是看在林申,還有工錢的份上,他都想甩手走人了。

“不吃拉倒,還省了飯錢。”張家主母氣咻咻地走了。

老木匠湊過來,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麵,小聲說:“氣死他。你走之後,他天天過來盯著我,怕我拿著錢不給他幹活,我故意慢騰騰地,氣得他幹瞪眼。”

林申笑了好半天:“你氣他幹嘛?小心他在飯菜裏下毒。”

“哎,既然你回來了,我們還是加快進程吧。早點做完,早點回家。”老木匠說。

幾天後,家具做好了。

張家主母還想賴著不給,說什麽下次去張小珂家,順便把錢給了。

他要是一輩子不去張小珂家,這錢就能賴一輩子了。

林申說:“我沒要錢,這工錢是我師膊應得的。你要是不給,這有點說不過去。”

張家主母強笑:“哪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