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林申檢查了門窗。

老木匠已經坐到牛車上了,就等著林申過來走人了。

林申:“麻煩你每天過來一趟。”

林河拍著胸脯拍證:“過來,我肯定過來。”

看著林申坐上牛車,慢騰騰地消失在他麵前。林河露出了真麵山,一臉不屑地說:“除了家具什麽都沒有,用得著這麽小心嗎?”

林申讓林河一天至少過來一趟,免得他的新家被人偷光了。

林河嘴上答應得好,心裏卻不以為然。

張小珂說:“你太小看他了,他跟著老木匠出活,應該掙了不少錢。”

林河眼睛一亮,繞著屋子轉了兩圈,甚至扒著門縫,奮力踮著腳尖往裏麵看。可惜,窗子用木板從裏麵釘上,門也鎖得嚴嚴實實的,他費了半天勁也看不到裏麵。

對於這些,林申一無所知。

他和老木匠到了張家村,發現張小珂的娘家並不窮。

張父長得圓滾滾的,走起路來身上的肉輕顫,看來小日子過得很不錯。

張小珂的阿麽也是富富態態的,身上穿的衣服料子遠超大多數人。

張小珂的弟弟叫張君寶,駕牛車接老木匠和林申的人就是他。

張君寶長得黑黑壯壯的,笑起來很憨厚的樣子。那也隻是看起來,實際上張君寶很有心眼,說話滴水不漏。

老木匠套了他半天話,隻打聽到他跟著叔叔在一個莊子裏麵幹活,他即將迎娶的媳婦是莊園主子身邊的人。

一家人客客氣氣地把他們迎進屋裏,商量著打家具的事。

蔣代真懶洋洋地靠在圈椅上。

“讓你來莊子裏玩,你天天沒精打采的,不是躺在**睡覺就是坐在椅子上發呆。我不理解,這個莊子有這麽無聊嗎?”蔣若年無奈地說。

蔣若年是蔣代真大哥,早早地就嫁出去了。嫁的是本地富家的郎君,郎君對他無比疼愛,雙方的父母也對很寵愛他,他完全就是人生贏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前段時間發出蔣代真心情不佳,他好意好意請蔣代真來莊子上玩,沒想到蔣代真連院子都不肯出,整日坐在院子裏發呆。

“不是,挺好玩的。”蔣代真說。

“那你去玩啊,釣釣魚泡泡池子多好,別整天呆在家裏,人都呆傻了。”蔣若年慫恿道。

“行,我去。”

蔣代真投降了,蔣若年總算露出了笑容。

把魚杆交給小桃,蔣代真坐在邊上眼兩個小侍聊天。兩個小侍是蔣若年身邊的人,從懂事起就在蔣若年身邊了,蔣若年嫁人之後,這些人也跟著蔣若年到了夫家。

擔心弟弟玩得不開心,蔣若年特意把身邊的兩個小侍指派過來。

兩個小侍一個叫阿光,一個叫蓮子。

發現蔣代真興致不高,阿光為了讓他高興起來,提到:“蓮子的親事訂下了,年底就要成親了。”

蓮子的臉紅了,模樣有些羞澀。

“誰呀,我有沒有見過?”蔣代真來了興趣,一個勁地盯著蓮子看,蓮子的臉越來越紅。

“他叫張君寶,是管家的侄子,也在莊子裏麵做事。”阿光輕輕撞了蓮子一下,蓮子忍著內心的羞澀,小聲說。

“把他叫過來,我替你把把關。”蔣代真說。

蓮子小聲說:“他有事請假了,明天才會過來。”

“等他回來了,我就要見到他。”蔣代真說。

“說人家不富裕,你看看這房子,像是家境不富裕的人嗎?”老木匠背著手轉了一圈回來,悄悄對林申說。

張家的房子才翻新過,一家幾口看起來很精神,跟張小珂和林河說的,什麽家境不好,窮得揭不開鍋不沾邊。

林申深深地懷疑,這是張小珂的娘家嗎?

張小珂很低調,從來沒炫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周子楚衣著光鮮,張小珂從頭到腳都灰撲撲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差別特別明顯。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張小珂過得不好,娘家也很窮。

沒看到張家人之前,林申也是這麽認為的。

“來都來了,再說後悔的話也沒有用,幹活吧。”林申隻能這麽說。

價格都定下來了,總不能反悔走人。

老木匠心裏老不爽了,覺得張小珂和林河太會坑弟弟了。明知道才分家,林申一窮二白,不想著幫幫這個弟弟就算了,還老想著弟弟的便宜。

不爽歸不爽,活還是要幹的。

沒過兩天,老木匠就從送飯的人嘴裏打聽到,張君寶在哪兒幹活了。

送飯的人是張君寶的弟弟,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根本不是老木匠這隻老狐狸的對手,家裏有什麽秘密,很快就被套出來了。

“張君寶在一個莊子裏麵幹活,托他叔叔的關係進去的。在裏麵幹了大半年,就拐了個媳婦回來。”老木匠轉手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林申。

林申笑:“你騙一個小孩幹什麽?”

“什麽小孩?十五六歲都能訂親了,你自己是小孩,說話老氣橫秋的,還當別人是小孩。”老木匠說。

“那個小哥還說了,他大哥哥可有錢了,前一段時間回來,給家裏拿了不少錢。幫他二哥把親事訂下來了。”

老木匠愛說,林申就靜靜地聽著。在他看來。這些事情跟他關係不大。

“你就是榆木腦袋,我是想告訴你,你二嫂張小珂不簡單,城府太深了。他騙咱們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都是你阿麽和你二哥出的頭。打了一套親情牌,讓你給他娘家打白工。你二哥當時怎麽說的?說你二嫂娘家有多窮,再窮能有你窮?你呀,吃了一次虧,不要次次都吃虧。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在替人家數錢呢。”老木匠恨鐵不成鋼地說。

“我知道了。”林申沉聲道。

不用老木匠說,他也回過味來了。張小珂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好手,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凶的,咬起人來連皮帶骨都把你啃了。

蔣代真終於見到了張君寶。

他有些失望:“你就是蓮子的未婚夫?”

他身邊都是俊男,審美無形中提高了許多。張君寶長得其貌不揚,跟白嫩的蓮子就不是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