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麽會沒有?”林河喃喃自語。
林周氏說:“我問過真真了,他親口跟我說的,應該不會騙我。”
林河傻了:“你直接問的?”
“對啊。”林周氏說。
林河恨鐵不成鋼:“你怎麽能直接就問出來,老三和他媳婦個個都很精明,人家一聽就全明白了,怎麽可能跟你說實話?”
林周氏疑惑了:“你是說他們沒說實話?”
林河說:“肻定沒說實話。”
林周氏這條路行不通,林河又想起來青明了。
“找到倉庫在哪兒,然後呢?”青明問。
“我就把種子偷出來,然後投奔周少去。周少說了,隻要我做得好,以後就有數不清的錢。”林河說。
“他們沒有種子嗎?”青明問。
“有,但是種類不多,跟老三搞的不能比。”林河撇嘴道。
“沒有倉庫。”搞清楚林河要幹什麽,青明沒有瞞著他。
“你把所有地方都看過了?”林河半信半疑。
“我經常去,沒事的時候也愛閑逛。有些房間是鎖著的,裏麵放了一些雜物。有些房間沒有鎖,裏麵有什麽東西,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不止我,大家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問其他人。”青明說。
林河把他往懷裏一攬,深情地說:“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這就麻煩了。我相信你的話,可周少不相信你。他是個疑心病特別重的人,回來之前我就告訴他們,老三家裏沒有倉庫,可他們還是讓我回來了。再加上,大棚的塑料膜破裂了許多,他們才會這麽著急。”
青明沒說話,好像在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林河又來了精神:“你看到哪個房間有放塑料膜嗎?”
“沒有。”青明搖頭說。
林河一臉失望,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屋裏走來走去。
“怎麽辦啊?”
他揪住自己的頭發,用力往外麵拔。
青明對他這種崩潰不以為然,淡定地拿出毛衣織了起來。
過後,小桃問起青明,青明也沒有任何隱瞞。
“林河問青明了,青明告訴他沒有這種倉庫。他又問青明,家裏有沒有塑料膜,青明還說沒有。他這次架來是帶著任務的,任務沒有達成,看他回去以後怎麽交代。”小桃說。
“盯緊了他,防止他還有別的小動作。”蔣代真道。
林申搬了個東西進來,蔣代真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這是嬰兒車,我和師傅一起做出來的。”林申說。
他把嬰兒車放在地上,蔣代真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驚喜地說:“我見過圖紙,做得太好了,跟圖紙上麵一模一樣。”
“喜歡嗎?”林申給他示範一下,隨手在上麵拉了一下,擋陽板就放下來了。
“這樣就曬不到太陽了。”蔣代真表情驚喜。
“下麵還有軲轆,可以推著孩子走。”林申說。
“這個省力氣,應該給我阿麽送去。”蔣代真說。
見蔣代真喜歡,林申也很開心:“我去大哥家,把東西送過去,讓他送到蔣家。”
“師傅的手也太巧了,這車子做得太精致了,有沒有給大人坐著玩的?”蔣代真問。
“有啊,我畫了一張圖紙,讓師傅拿去研究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給你做一輛車子出來。”林申說。
蔣代真開心地說:“我讓廚房給師傅做些他喜歡吃的菜。”
“你把孩子帶回來,他會更高興一些。”蔣代真說。
“嫂子在家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把屋裏的人嚇了一跳。
周子楚和朋友坐在炕上做繡活,順便嘮一些家常裏短。聽到林申的聲音,三個人愣了一下,朋友還在問:“是不是林申?”
周子楚已經手忙腳亂地下了炕。
五六個孩子湧到門邊,林星奶聲奶氣地喊:“三叔好——”
聲音拉得長長的。
其他孩子也跟著喊三叔,林申拿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糖,孩子們站在底下眼巴巴地看著。林申給每個人都發了兩顆糖,有些孩子剝掉外麵的糖紙,迫不及待地把糖含進嘴裏。
“甜不甜?”林申問。
“甜。”林星說得很大聲,臉上還掛著幸福的笑容。
林申揉了下他的腦袋,再次打開門把車子提進來。
“這是——”周子楚和朋友都圍了過來。
林申說:“這是嬰兒車,師傅給孩子做的,麻煩我哥把車子送到蔣家去。”
“這車子真漂亮。”周子楚的眼睛就長在車子上麵了。
林星輕輕一推,車子就動了起來,顯得特別輕鬆。
“這個是幹什麽的?”朋友也忍不住上手,把上麵的擋板拉下來。
不用林申回答,周子楚就明白了:“這是擋太陽的,孩子可以睡在裏麵,太陽就照不到了。”
“這車子太精致了,我也想買一個,送給我弟媳婦,他過幾個月也要生了。”朋友說。
“這些糖從前沒有見過,是不是新做出來的?”周子楚的目光落在幾個孩子的手上。
“是新做的,很快超市裏麵就有賣了。到時候看情情況,如果賣得還行,那就大量生產。”林申說。
“這麽說,你要建工坊了?”朋友趕緊問。
三個人殷切地看著他。
“這要問真真,真真想建一個毛衣工坊和做糖的工坊,讓哥兒們也有活幹。”林申說。
“太好了。”周子楚說。
因為人多,那些羊毛在勤快的哥兒手裏,很快變成了毛衣。
朋友還問:“工坊什麽時候上工?”
“這個得問真真,我不知道。”林申說。
“你怎麽一問三不知呀?”大家無語地說。
林申搓了搓手,笑著說:“我隻會種地,別的事都不擅長。”
有了白糖之後,林申就把糖做出來了。裏麵加了牛奶,口感更加綿軟。蔣代真吃了幾顆,一下子就喜歡上了,跟林申說要建個工坊。
“你幫我們問問,我們都盼著工坊建起來。”周子楚說。
“好,我回去就問。”林申好脾氣地說。
“還有這個車子,要是有賣的,一定要告訴我,我第一個買。”朋友也說。
林申把他們的要求都記在心裏,給林星留了很多糖才走。
車子送到蔣家的第二天,蔣若年就不辭勞苦地來了。
“把圖紙給我,給你三成的利。”
蔣若年上來就說。
林申說:“還有一種車子,大人小孩都能玩。”
“做出來了?快帶我去看看。”蔣若年迫不及待地說。
“沒有,我師傅才開始做,你現在去看,隻能看到幾塊木塊。”林申說。
蔣若年也不失望,拿著圖紙看了半天說:“這車子不錯,做出來一定很受歡迎。小孩坐在上麵還行,大人坐在上麵就有些擠了。”
“有單人座和雙人座,當然跟馬車不能比。”林申說。
“我就喜歡嬰兒車,因為孩子每天都在出生。除了這個,我還想要糖的配方。你做的那個糖挺好吃的,要是建成工坊大批量生產,買的人一定很多。”蔣若年仿佛看到無數的銅錢往他身上砸過來,嘴角差點笑裂開了。
“真真也想建製糖工坊,最近幾天都在張羅這件事,你去跟他商量一下。”林申說。
蔣若年跑去問蔣代真。
蔣代真說:“這邊的哥兒都在家裏做飯帶孩子,基本上沒有活幹。沒有活,也就沒有錢掙。家裏隻靠他們男人,掙的錢要給一家人花,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我想建這個工坊,想讓他們每個人都有活幹,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一些。”蔣代真說。
“我在外麵建工坊也是,準備吸納一些哥兒進工坊。你在這兒建,我在外麵也建,我還給你家林申三成的利,你覺得怎麽樣?”蔣若年說。
“好啊,我又弄出了一種新糖,你來嚐嚐喜不喜歡。”誰能拒絕送上門的錢,蔣代真也不例外。
兩個人商量到深夜,決定在過年前推出一款牛奶硬糖。
第二天,蔣若年還在房間裏睡覺,蔣代真已經起來了。他讓小桃把他挑中的幾個人叫過來,關在屋子裏不知道在說什麽。
房門打開之後,大家走出來,每個人的神色都很激動。
“什麽時候能上工?”有人問。
“過幾天,等師傅把模具做出來,大家就來上工。”蔣代真說。
硬糖要想賣得好,外麵的包裝也要精美。蔣代真擅長畫畫,他親自畫了幾幅畫,畫完後讓林申挑選。林申看完了,搖搖頭說:“這幾張都不行。”
蔣代真一臉失望:“都不行啊。”
林申連忙安慰:“不是說你畫得不好,是你畫得太好了,隻是有些複雜。印刷不方便,也不利於人們記憶。你要畫一種,讓別人想起來,就會知道那是大白兔奶糖,那是小白鴿奶糖。上麵最好能有一句廣告詞。。。”
“什麽叫廣告詞?”蔣代真問。
“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這句廣告詞要順口又好記,讓人一下子就能記住。提到糖,人們就會想起來這種糖,這樣名頭就打出去了。”林申說。
“小桃,你給我想一句廣告詞。”蔣代真把小桃叫到跟前說。
小桃苦思了半天,腦子裏還是空空的,苦著臉說:“我哪知道什麽廣告詞呀?”
“耳熟能詳的順口溜也行。”林申說。
“就叫牛奶糖吧,廣告詞就這樣寫:更甜更好吃,給你甜甜的感覺。”蔣芽來了這麽一句。
“更甜更好吃,讓你甜甜的。”蔣代真順著他的思路往下說。
林申說:“太長了,短一點才好記。”
“你要求也太多了。”蔣代真抱怨道。
打著集思廣益的想法,蔣代真把關係好嘴巴嚴實的人都叫過來了,裏麵有蔣芽,羅鳳和青明等等。
青明做夢都沒想到,蔣代真會把他叫過來,卻沒有叫周子楚,來參與這樣的大事,其實,蔣代真讓小桃去叫周子楚了,跟周子楚說了廣告詞的事,周子楚一臉為難地說:“我大字不識一個,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青明不知道內情,他心裏覺得十分熨貼,有種被蔣代真當成自己人的感覺。
“不要前麵那一句,隻要後麵一句:吃了牛奶糖。讓你甜甜的。”青明說。
蔣代真點頭道:“這一句好。”
得到蔣代真的肯定,青明心裏很激動,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偷偷去看林申的臉色。
林申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很順口。”小桃表態道。
蔣芽想廣告詞想得腦袋都大了,想也不想地說:“我同意用這個。”
廣告詞定下了,還要畫一張小圖。
“就畫一頭牛就行了。”林申說。
蔣代真把筆塞到他手裏,淡淡地說:“還是你來畫吧,我現在看筆和紙都頭痛。”
林申畫了一張簡筆畫,一頭呆頭呆腦的奶牛。寥寥幾筆,奶牛的形象卻躍然於紙上,有鼻子有眼睛的很是可愛。
蔣代真很喜歡,將畫又縮小了幾倍,把廣告詞也移了上去。他和林申一次出山,一是為了做糖紙,二是為了看看孩子。
半個月不見,孩子又變樣了。剛出生時,像個皺巴巴的小孩子,能把人醜哭了。才過半個月,孩子的皮膚變得白皙了,頭發也變得濃密了。眼睛也睜開了,眼珠子烏黑烏黑的,他好像認得蔣代真,揮舞著兩條圓潤的小胳膊,咿咿呀呀地讓蔣代真抱。
蔣代真欣喜地把孩子抱在懷裏,掂了幾下說:“他胖了。”
“在我這兒養著就沒有瘦的時候,你除外。”蔣薑氏說。
老木匠說:“讓我看看。”
蔣薑氏客氣地說:“老師傅來了。”
老木匠點點頭,顫顫巍巍地來到蔣代真身邊。
蔣代真把孩子遞過去,老木匠還不敢伸手,怯聲說:“我敢抱嗎?”
老木匠一輩子都沒有成親,自然也沒有機會養育孩子。他看到孩子小小軟軟的,那麽小一團包在一個小繈褓裏,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想抱又不敢抱的樣子。
“那有什麽不敢抱的?”蔣代真可不管他在想什麽,直接把孩子放到他懷裏。
老木匠手忙腳亂地接過去,渾身僵硬地跟孩子對視。
孩子睜著澄澈明亮的眼睛跟他對視,嘴裏還在咿咿呀呀地,好像在跟他說話,老木匠情不自禁地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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