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代真淡淡地說:“我能幫你一次,不能幫你一輩子。你不可能一直住在蔣家,永遠不回周家去。”

“我知道。”蔣碧晨點點頭,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蔣代真說。

蔣碧晨轉身就走,連聲謝謝都沒有說。

小桃說:“他這是什麽態度?要不是你幫了他,他早就讓周少爺帶走了。”

“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蔣代真說。

“對了,姑爺呢?”

小桃:“姑爺在外麵。”

蔣代真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你出去看看姑爺在幹什麽。”

小桃聽話地出去了。

林兵和林申站在屋簷下說話。

“我聽說你們出事了?”林兵說。

林申歎了口氣:“你都知道了?”

“不止我,院裏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們都在議論,說你們在超市裏打死了人。”林兵說。

“怎麽會傳成這樣?”林申吃驚地說。

林兵麵上一喜說:“我就知道人,你和真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

林申苦笑著說:“我們是被連累的,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闖禍的人是蔣碧晨,他把一個妾侍打流血了,那個妾侍還懷了孩子,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他相公很生氣,當著很多人的麵打他。還要把他帶回家教訓。雖然他做得不對,但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帶走,誰能想到會傳成這樣?”

“蔣家這個三少爺也太凶了,再怎麽說也不能打一個大肚子的人。”林兵一臉不讚同。

林申笑著說:“這麽一對比,大嫂是不是溫柔多了?”

“那是,你大嫂脾氣多好呀,跟人說話都是累聲細氣的,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提起周子楚,林兵一臉自豪地說。

林兵拍拍他的肩膀說:“事業重要,家庭也重要。有時間,你要多陪陪老婆孩子。”

林兵說:“忙完這一段,我就回家休息幾天。”

正說著,蔣碧晨從屋裏出來了。

“我見過蔣三少,他看起來不像是那麽惡毒的人,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林兵還在打聽八卦。

林申已經瞄到蔣碧晨過來了,連忙截斷他的話頭說:“這個以後再說。”

林兵愣住了:“現在不能說嗎?”f

“你看看誰來了?”林申隻得出聲提醒他。

林兵扭過頭往後麵看去,心想:這個哥兒溫溫柔柔的,怎麽那麽狠呢?

蔣碧晨突然看了林兵一眼。

林兵好像明白了什麽,對林申說:“我先走了。”

說完,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謝謝你幫我。”蔣碧晨一臉扭捏地說。

林申挑了下眉:“不是我,是真真讓我這麽做的。”

要不是真真,他才不會多管閑事。不管是蔣碧晨,還是那個叫陳瑩的妾侍,全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我也應該謝謝你,是你在那個時個保護了我。真真就是命好,我做夢都想找到你這樣可靠的男人。”蔣碧晨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申有點尷尬,蔣碧晨的話怪怪的,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會把你的謝意帶給真真的。要是沒有別的事,那我就走了。”

“你先別走。”蔣碧晨連忙說。

“你還有什麽事?”林申說。

“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蔣碧晨支支吾吾地說。

林申擺出一副席耳恭聽的架勢。

蔣碧晨說:“如果我跟周祥和離,你會支持嗎?”

“這是好事,周祥不是好人,你能想通就太好了。這種話題,你應該跟真真說,跟我說不太適合。”林申語氣委婉。

蔣碧晨眼角緋紅,小聲嘀咕道:“我隻是想要獲取一些勇氣。”

“他跟姑爺到道謝,因為姑爺救了他。還跟姑爺提了想要和離,說什麽要獲取一些勇氣。銥我看,他就是動機不純。”小桃偷聽完,又跑回來跟蔣代真告密。

蔣代真說:“你覺得,他真會跟周祥和離嗎?”

“這是不可能的,首先大老爺就不會同意。”小桃說。

“他要是真敢提和離,我倒是佩服他的勇氣。”蔣代真說。

“他心思不正,你都不擔心嗎?”小桃驚訝地說。

“我跟他比,誰最好看?”蔣代真不答反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你啦。”小桃毫不猶豫地說。

“我有了孩子,跟比前比胖了不少,我還能比得過他嗎?”蔣代真一臉不自信,伸手摸著自己的臉說。

“你甩他三條街好嗎?”小桃說。

“那就是了,他怎麽都比不過我。就算他有心跟我搶,也是搶不過我的。更別說,我對林申有信心,他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蔣代真露出了笑臉。

跟之前相比,蔣代真變得更有信心了。

“看來姑爺沒少在你耳邊說甜言蜜語。”小桃大著膽子說。

蔣代真低眉斂目,嘴角卻掛著一抹笑容,看起來非常滿足。

前院吵吵鬧鬧的,林申攔住一個下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周祥很不甘心,帶著下人又找上門來了,他指名點姓要見蔣青鬆,而蔣青鬆恰好不在。

“把蔣碧晨叫出來,讓他跟我回周家。”

周祥叫囂道。

“誰過去了?”林申問。、

“當然是大夫人。”下人說。

林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周祥和他帶過來的人一直在嚷嚷,顯得非常吵鬧的樣子。林申不放心,決定過去看看。

“碧晨不跟你回去,這是他的原話。你在這兒鬧也沒有用,有這時間不如回家陪著你的妾侍。”蔣薑氏頓了下,又說:“對了,你妾侍的孩子保住了嗎?”

周祥一臉陰沉地說:“沒保住,都是蔣碧晨那個賤人的錯,我的嫡子被他弄死了,我要他償命!”

“碧晨不是故意的,我已經說過他了,你們也不要吵了。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再要嘛,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了,碧晨才是你的正妻,從他肚子裏爬出來的孩子才是你的嫡子,那個賤人生的才不是。”賀念插嘴道。

蔣薑氏先是一臉不悅,聽到後來又笑了。

賀念自己就是妾侍,在外麵給蔣青鬆生了三個孩子,現在趾高氣揚地說另一個妾侍是賤人,他聽了當然想笑。

周祥瞪了賀念一眼,眼神裏滿是惡毒:“一嘴一個賤人的,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怪不得能教出那樣的兒子來。我真是後悔,早知道蔣碧晨是這樣的貨色,我不應該娶他進門。”

賀念被駁了麵子,一時下不來台,怒視著周祥說:“你!”

“我跟大夫人說話,有你什麽事?”周祥嫌他煩,直接把不耐煩擺到了臉上。他話鋒一轉,又說:“除非你們把蔣碧晨叫出來,我馬上滾蛋走人。”

蔣薑氏看了會兒笑話,表情嚴肅地說:“你當蔣家是什麽地方?你想帶誰走就帶誰走,那蔣家幹脆改成菜市場算啦。”

“我帶了這麽多人來,就不信帶不走一個人。”周祥發了狠,他帶來的那些下人如狼似虎般往裏麵闖。

衝撞中,不知道誰碰到了蔣薑氏,他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賀念更慘,他被人推到了牆上,正好撞到了鼻子,捂著流血的鼻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林申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他跑到蔣薑氏身邊,伸手把他扶起來,關心地問:“阿麽,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趕緊讓人攔住他們,別讓他們進去衝撞了內院的人。”蔣薑氏說。

當林申帶著人攔在周祥麵前時,周祥一臉猙獰地說:“怎麽又是你?”

他對林申積壓的怒氣到達了頂點,帶過來的下人畏手畏腳的,都不敢對林申動手,但是他敢!

周祥甩了甩手臂,手握成拳打向林申的麵門。

林申動都不動一下,快速抓住周祥的拳頭,然後用力一擰,周祥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啊啊,姓林的,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你哥是誰呀?”誰都沒看清林申是怎麽動作的,反應過來時,周祥已經倒在了地上,林申在上麵壓著他。

“周鳳年,他是太守公子的老婆。你還跟他有過婚約。你都不記得了?”周祥用手掌拍打著地板,恨恨地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提這些舊事是想讓我放你一馬嗎?”林申把周祥扯起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衣服領子,掃視著麵前的人說:“你們都退後,不然我就對你們的東家不客氣了。”

“我。。。”周祥張嘴要說話。

林申抬手就是一拳,用力搗在他肚子上。

周祥疼得臉色一青,身體弓成了蝦米。

周祥多次挑釁,林申都忍了下來。以前不動手,是因為他跟周祥的地位差距太大。現在他敢動手,那是因為有蔣家在背後給他撐腰。

林申說:“都退後。”

看到周祥這麽慘,場麵總算控製下來了。

蔣青鬆也回來了,別看周祥剛才囂張得跟什麽似的,見到蔣青鬆慫成了一隻鵪鶉。蔣青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跪在地上一句嘴都不敢還。

“老爺把碧晨少爺也叫過去了,把兩個人都罵了一頓。”小桃說。

蔣代真隻關心一件事:“姑爺沒有受傷吧?”

“沒有,姑爺一根汗毛都沒有掉,反倒是周少爺吃了大虧。他家人也來了,他阿麽還承諾,會把那個叫陳瑩的妾侍趕出去。”小桃說。

蔣代真漫不經心地說:“蔣碧暖跟著周祥回去了嗎?”

“我不知道,我著急回來,後麵的沒有聽。”小桃說。

就在這時,林申從外麵走進來。

蔣代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他沒有那麽傻,讓周祥什麽時候把陳瑩趕走了,再派人過來接他,他才回周家,不然就和離。而和離,是周家和蔣家都不會同意的。”林申說。

林申惦記著大棚,不能在這兒多呆。他隻住了幾天,就急急地走了。蔣代真依依不舍,他承諾過幾天就過來。

在一個下雪的清晨,林申坐上馬車走了。

外麵太冷了。蔣代真就在屋裏散步。走動一會兒,覺得累了就坐下休息一會兒。天氣冷了,大棚裏的瓜果蔬菜也上來了。今年跟往年沒什麽不同,第一茬的瓜果都是第一時間送到蔣家來。別人吃不到的東西,一盤盤擺在蔣代真屋裏的桌子上。

蔣碧琳經常跟蔣碧晨在一起,倒是蔣碧星經常往蔣代真這裏跑,桌子上的瓜果,他自然吃了不少。每次過來都是吃得肚子滾圓,再也吃不下了才肯回家。

蔣碧星捧著一塊西瓜,像一隻煮鼠啃來啃去,吃得嘴邊都是紅色的汁液,含糊不清地說:“還是你這兒的西瓜好吃,吃起來格外地甜。”

小桃沒理他,關心地說:“現在怎麽樣?”

“比剛才好多了。”蔣代真在他的攙扶下,慢慢地坐下來。

到了後麵,他總是覺得肚子很撐。稍微吃一點東西,就會覺得很難受。剛才走了一會兒,又覺得好多了。他撐得不想吃飯,蔣碧晨倒是胃口很好,眨眼之間就吃了三塊。

“你吃了這麽多,不覺得很撐嗎?”蔣代真說。

“不撐,我還能再吃一塊。”蔣碧晨垂涎地說。

蔣代真對小桃說:“你也吃一塊吧。”

小桃說:“那是姑爺特意給你垗的瓜,我怎麽好意思吃?”

說著,他還看了蔣碧星一眼。

蔣碧星無措地說:“這瓜太好吃了,我沒忍住就多吃了幾塊。”

“沒事,你想吃還有,你吃飽了再回去。”蔣代真說。

扭過頭,他又教訓小桃,考慮到一邊的蔣碧晨,他特意壓低了聲音說:“別這麽小氣嘛,西瓜還會有的。”

小桃小聲嘀咕道:“那是姑爺托人送過來給你吃的,你都沒多少,全進了他的肚皮。也不知道他怎麽這樣能吃,吃了這麽多都不走。”

蔣代真瞪了他一眼,讓他不要再說了。隻是幾塊西瓜而已。小桃這樣斤斤計較,顯得他們很小氣。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我總覺得胸口憋得慌,吃點飯就飽了。”蔣代真喘著氣說。

“你身體不舒服呀?那應該找個大夫過來看看。”蔣碧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