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申告訴蔣若年,可以做辣椒火鍋。
“這麽辣,會有人願意吃嗎?”蔣若年吃過辣椒,知道那是什麽滋味。他不太喜歡吃,可是去年冬天的辣椒賣得還行。後來大棚拆除了,辣椒也賣完了,那些吃辣椒上癮的人跑過來問他,還有沒有辣椒賣,價錢貴一點也沒關係。
“有人不喜歡,也就有人喜歡。”林申說。
喜歡吃辣的人,一天不吃就渾身不舒服。不喜歡吃辣的人,吃一點就受不了。
蔣代真說:“我喜歡吃。”
蔣若年一臉吃驚:“你不怕辣啊?”
“剛開始受不了,覺得味道太辣了。後來慢慢吃下來,我發現味道很特別。林申種了一種肉辣椒,他拿這種辣椒和肉一起炒了,一點都不辣椒,吃著特別香,我吃了幾次就喜歡上了。特別下飯,我一頓飯隻吃一碗飯,有時候吃半碗飯就飽了。隻要飯桌上有這道肉辣椒,我一頓能吃一碗半飯。”蔣代真說。
蔣若年眼睛瞬間睜圓了:“肉辣椒?還有這種辣椒,是不是吃起來跟肉似的,所以才叫了這個名字?”
“不是,這種辣椒吃起來不辣,還有一種肉乎乎的感覺。”林申說。
“這樣啊,辣椒有很多種嗎?”蔣若年說。
“嗯,我今年種了不少,到時候你去我們那兒看。”林申說。
“別說了,都忘記吃飯了。”
還是蔣代真提醒了他們。
清水湯做得不錯,就是蘸料做得差了些,沒有辣椒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蔣若年作為東道主,帶著蔣代真和林申出去玩。玩了兩天,蔣若年就甩手不幹了。
他說:“你們兩個親親愛愛的,剩下我一個形單影隻,太刺激我了。”
蔣代真回到蔣家的消息傳出去,不少跟他有交情的人紛紛下貼子邀請他,這裏麵有齊亮,也有黃新等人。
阿麽說:“你也不能一個都不搭理,至少要給一個人麵子。”
蔣代真選了齊亮,他跟齊亮的關係不錯。雖然說他成親以後,跟齊亮的聯係變少了,但他們的感情還在。
齊亮得到回複非常開心,讓人回話他會掃塌相迎。蔣代真不可能一個人去,他自然要帶上林申。衣裳是阿麽找人給做的,一共做了三套新衣裳。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林申就屬於這種情況。他在阿麽心裏的地位,遠遠地超過了蔣代真。有什麽好吃的,阿麽第一個想到他,讓蔣若年都吃醋。
“我也是你兒子,你給你姑爺做衣裳,都不給我做一件?”蔣若年不爽地說。
“你那麽衣新衣裳還不夠你穿的,申兒一件新衣裳都沒有,怎麽出去見人?我既不缺你吃也不缺你喝,你為了幾件衣裳跟我鬧。申兒讓你掙了多少錢,你就是這麽回報他的?”阿麽白了他一眼,轉過身拿起衣裳給蔣代真看,笑眯眯地問:“這件衣裳配申兒怎麽樣?”
蔣代真一臉唏噓地看了哥哥一眼,讓人把林申叫過來。林申當場試了衣裳,阿麽好一頓誇:“人靠衣裳馬靠鞍,這模樣長得俊俏,披個麻袋片子都好看。”
蔣若年故意跟他唱反調:“不是你眼光好,做的衣裳好看嗎?”
“還得人長得好看,才能把衣服襯得好看。”阿麽挑了下眉,斜眼看著蔣若年:“你覺得呢?”
蔣若年識趣地說:“您說得都對。”
蔣代真和林申坐上馬車趕往齊家。
他們在門口下車,自有下人過來迎接他們。
齊亮得到消息,親自出來接他們。
看到林申,齊亮有些不敢認。主要是林申的身份不同了,之前林申還是個小木匠,和老木匠一起給他打家具。他做夢都想不到,蔣代真會嫁給這個小木匠。
當初蔣代真出嫁的消息傳來,身為蔣代真的好友,他還替蔣代真覺得惋惜。以蔣代真的家世和相貌,蔣代真嫁給一個人品過關,家境富裕的人家不成問題。陰差陽錯,蔣代真嫁給了一個村夫,這種境遇不由讓人唏噓。
齊亮微微一愣,很快揚起笑臉說:“你們來了。”
當小木匠時,林申穿著粗布衣裳,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就算人長得俊俏,那也是土裏土氣的。
現在不一樣了,林申衣帶當風,風度翩翩的樣子,像是哪家的貴公子出門了。
蔣代真拉過他的手,親熱地說:“好久不見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好看。”
齊亮連忙說:“比不上你,你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你以前太瘦了,現在這樣正好。”
兩個人互相恭維著,很快把以前的感覺找回來了,手拉著手在前麵走。
林申一邊走一邊看,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
齊亮往後麵瞄了一眼,小聲說:“你相公真俊俏。”
蔣代真害羞地笑了,反問他:“我眼光不錯吧?”
“不錯,這樣俊俏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他對你好不好?”齊亮說。
“很好。”蔣代真說。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時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
齊亮遲疑了一下,說:“聽說你今天要來,我家的門檻差點被踏破。門房攔不住,隻能把人都放進來,我也不能把人往外趕。一會兒要是看到不想碰見的人,你可要給我麵子不要生氣。”
“都有誰來了?”蔣代真問。
齊亮暗暗鬆了一口氣,就怕蔣代真甩臉子走人
“秦懷安來了。”
他壓低聲音說。
蔣代真笑意一斂,一臉凝重地說:“他怎麽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既然邀請了你,肯定不會給他發請貼,他是自己來的,我也不能把人趕出去。以為他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走了,沒想到他一直呆到現在也沒走。我估計,他就是奔著你來的。”齊亮說。
蔣代真冷笑道:“我大哥和離了,我們蔣家早就跟他家沒關係了。”
齊亮瞄著他的臉色,知道他是生氣了。他暗暗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鬧得太難看。
齊亮先進去,跟裏麵的人說:“真真來了。”
察覺到蔣代真心情不好,林申問:“怎麽了?”
“馬上要見一個討厭的人了。”蔣代真嘴邊揚起一絲冷笑。
林申驚奇地看著他:“誰呀,你反應這麽大?”
”秦懷安。”
蔣代真附在他耳邊,壓低聲線說了一個名字。
“是他。”林申想起來了,抓住蔣代真的手,柔聲說:“你不要離開我身邊,我要看著你才放心。”
蔣代真的心情突然變好了,甜笑道:“緊張我啊?”
林申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蔣代真牽著他的食指,輕輕搖了搖說:“放心,他占不到便宜。”
當蔣代真和林申走進去,所有人都站起來了,包括秦懷安在內。
秦懷安長高了,五官也長開了,遠遠地看去,有點像他大哥。
齊亮看看蔣代真,又看看秦懷安,莫名有些緊張。好在他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秦懷安的表情很平靜。
蔣代真笑著跟大家打招呼,像是沒看到秦懷安這個人。秦懷安自己擠過來,主動跟蔣代真說話。
“很長時間沒見了,前幾天碰到我大嫂。。。”
蔣代真麵露不悅,打斷他的話:“不是大嫂,是前大嫂,早就和離了,叫什麽大嫂?讓人聽見了,會誤以為我蔣家跟你們秦家還有關係。”
沒想到蔣代真這麽不給麵子,秦懷安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頓了下說:“我碰見前大嫂,他跟我說你回來了,我覺得應該來見你一麵。”
蔣代真冷漠地說:“見我幹什麽,我有什麽好見的?”
“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對。因為這件事,我哥的婚姻也完了,我心裏很自責。”秦懷安真誠地說。
蔣代真在心裏一陣冷笑。
如果秦懷安真的覺得愧疚的話,也不會到現在才出現在他麵前,又一副真心悔過的樣子跟他道歉。
等秦懷安說完,蔣代真眉毛往上一挑說:“你說完了?”
“說完了。”秦懷安點頭,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僵硬。
蔣代真說:“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了,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秦懷安急了,微微上前攔住他的腳步:“我都道歉了,你為什麽不能大度一些?”
“真是好笑,你跟我道歉,我就要原諒你,不然就是不大度,這是誰規定的?我把你殺了,再跟你說對不起,你一定會大度地原諒我,對不對?”蔣代真冷笑連連。
“你太咄咄逼人了,要不是。。。”秦懷安咬著牙,飛快地看了眼林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又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又接著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來跟你道歉的。”
說著,他退到了後麵,讓身邊的人把蔣代真包圍。
蔣代真隻顧著跟別人說話,沒有看到秦懷安走向了林申。。。
“你是林工吧?”秦懷安臉上堆滿了笑容,客氣地對林申說。
林申愣住了,他好像知道秦懷安的目的是什麽了。
秦懷安是奔著他手裏那些蔬菜種子來的,因為他種出來的很多菜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比如香甜的大西瓜和小香瓜,這個時代也有西瓜和小香瓜,隻不過跟現代不能比。西瓜像人的心髒一樣,中間有四個瓣膜,甜度也比不上現代西瓜。
有人想跟林申一起做生意,秦懷安想買林申手裏的種子,林申當然不會賣給他。
秦懷安說:“我可以花高價錢買。”
林申笑著說:“真的沒有,我自己都不夠用。”
秦懷安又提出,像蔣若年一樣跟林申合作。很多人已經看出來這個生意的未來前景,秦家也看出來了。隻可惜他們來晚了,林申跟蔣若年合得不錯,目前沒有換生意夥伴的打算。
麵前有一塊肥肉,卻苦於吃不到嘴裏,秦懷安的表情一時非常難看。秦懷安不說話了,旁邊的人馬上抓住了這個機會,想跟林申套近乎的人太多了。
“你跟蔣大公子要合開超市,這個超市是賣什麽的?”
“會賣辣椒嗎?我太喜歡吃了,找蔣大公子買都買不到,一天不吃就沒滋味。”
“有西瓜賣嗎?”
問什麽的都有,林申客氣地回答:“超市是讓你們自選購物,就是說你們喜歡什麽想買什麽,就把東西放到購物籃子裏,買完了就到門口的櫃台結賬。”
“當然有辣椒和西瓜,今年會推出無籽西瓜,裏麵沒有西瓜籽,喜歡吃西瓜的,可以期待一下。”
林申一躍成了宴會上最受歡迎的人。
齊亮羨慕地對蔣代真說:“你的眼光太好了,隨便挑一個男人也這麽有本事。”、
“誰跟你說我是隨便挑的?”蔣代真眉頭一挑,認真地說:“我精挑細選才找到他的。”
“我馬上就要相親了,也不知道我的未來相公會是什麽人。”齊亮神色複雜。
“對自己要有信心,擦亮眼睛找一個對的人。隻要他人好,也對你好,哪怕他本人不好看,你也可以嫁。”蔣代真說。
從宴會上回來,蔣若年提議讓蔣代真有空就帶林申出去,還說就當提前打廣告了。自從林申跟蔣若年說了廣告的重要性,蔣若年就經常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多虧了林申的宣傳,朝蔣若年遞話詢問超市什麽時候開門勞營業的人越來越多了。
蔣代真說:“你怎麽不去?”
蔣若年顧左右而言他:“我要當監工啊,我要是不在,那些工人偷懶怎麽辦?就算他們不偷懶,那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達不到要求怎麽辦?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和你相公了。”
他走之後,蔣代真說:“我哥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去交際過了,阿麽跟我說,我哥腦子裏都是生意經。”
蔣青鬆替他們接了張貼子,來自於太守府。
貼子遞到蔣家,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他們都不得不去。貼子上麵不僅指明了蔣代真和林申,還帶上了蔣若年。
能巴上太守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隻有蔣青鬆一個人很高興,以為這就是一場簡單的宴會,被點名的三個人神色都很凝重,覺得這場宴會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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