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正好放風箏。”林申說。

蔣代真把風箏交給他,看著他一手舉著風箏,另一隻手舉著風箏線,慢慢往前跑了幾步。在風的作用下,風箏就飛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小桃興奮地站起來說:“飛起來了。”

羅鳳也露出了激動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風箏。

見風箏飛得差不多了,林申把線塞到蔣代真手裏,教給怎麽讓風箏飛得又高又穩。蔣代真學得很認真,時不時跟林申說一句話。林申臉上帶笑,看著蔣代真的眼神很深情。

羅鳳手搭涼棚,極力往上麵看去。隻見蝴蝶張開雙翼,太陽光落在上麵,顯出繽紛的色彩,時而伏衝而下,時而直上青雲,他忍不住說:“真好看啊。”

“夫人親手畫的,我讓夫人也給我畫了一個,還去請教了師傅他老人家。”小桃也拿出一隻風箏,卻是一個大蜻蜓,拖著長長的尾巴,頭部還有兩隻大眼睛,畫得特別璉真。

羅鳳拿起來一看,不由讚歎道:“師傅的手藝真好。”

小桃躍躍欲試:“我們把它放起來吧。”

一個人拿著大蜻蜓,另一個人拿著線跟著跑。

跑過來又跑過去,兩個人跑了幾趟,都沒能把風箏放飛到天上去,真是又氣又急。

“為什麽飛不起來?”小桃累得腦門上冒出了汗水,跺著腳說。

明明見姑爺很輕鬆就把風箏放起來了,怎麽輪到他們就這樣難?

羅鳳也急,耐著性子勸道:“你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小桃有些喪氣:“是不是我跑得太慢了?”

“沒有,你別多想。”羅鳳說。

蔣代真注意到了,對林申說:“你去看看。”

林申這才來到他們身邊,聽他們吐完了苦水說:“放風箏也是講究技巧的。。。”

林申指點他們一番,兩個人聽是聽懂了,可配合起來還是不夠默契。兩個人哭喪著臉,顯得好不氣惱。

林申見狀,暗暗歎了口氣,幹脆把風箏拿過來,也不怎麽費力就讓風箏飛起來了。

小桃興奮得跳了起來:“飛了!飛了!”

“來一個人拿著線。”林申說。

羅鳳推了小桃一下,小桃興衝衝地拿過繩子。可能是太興奮了,他猛地用力拽了一下,本來飛得好好的風箏一個急墜,嚇得他驚呼一聲。

羅鳳也嚇了一跳,風箏差點掉到地上去,他連忙把線搶過來,對小桃說:“要輕輕拉,拉得太狠了,風箏會掉下來的。”

小桃也說:“你來,你來。”

羅鳳接過來,輕輕扯動風箏線,原來東搖西晃的風箏穩定下來,穩穩地往上空飛去。

見狀,小桃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了。差點掉下來。”

羅鳳把風箏線給他,他說什麽也不放了。

“我不行,我一上手,它就往下掉。”

小桃擺著手說。

蔣代真情不自禁地笑了:“把小桃給嚇得。”

“他這個風箏很漂亮。”林申真心地說。

蔣代真說:“為了做這個風箏,他沒少花心思,夜裏做夢都在念叨著。磨了我好幾天,讓我幫他畫了圖樣,他又去找了師傅給他出謀劃策,現在看來效果不錯,沒有白費他花在上麵的心思。”

看到蔣代真目不轉睛地看著半空中的大蜻蜓,林申心頭一熱說:“你要是喜歡,我回家也給你做一個,”

“我是覺得後麵拖的尾巴好看。”蔣代真不好意思地說。

放了會兒風箏,林申體貼地問:“你餓不餓?”

蔣代真點了下頭,坐到邊上吃點心和水果去了。

林申把風箏交給小桃和羅鳳,也過來眼蔣代真坐在一起,拿起一個水果吃。

說起蔣碧晨的婚禮,蔣代真說:“我爹對周祥並不滿意,若是有別的辦法,一定不會把碧晨嫁進周家。要怪就怪碧晨自己不爭氣,再加上他的名聲壞了,除了周家沒有別的去處。婚禮一切從簡,我阿麽不讓我出麵,怕沾上周家的人晦氣。我哥倒是去了,說是周家人喜氣洋洋,蔣家人表現沉默,都不怎麽說話,去的人都覺得丟人現眼。”

“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隻要他不後悔就行。”林申說。

好不容易出來玩,林申不想讓蔣代真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於是轉移了話題。

“隔壁村有人家賣牛,我想都買下來。要是有牛崽了,就可以擠牛奶給你喝了。每天喝一杯,對你身體好。”

“還喝呀,我都胖了。”蔣代真歎了口氣,兩隻手掐了下自己的腰。

“沒有胖,還瘦了些。”林申說。

“真的嗎?”蔣代真半信半疑,總覺得自己胖了。他摸著滑嫩的臉,扭過頭問小桃和羅鳳:“我是胖了還是瘦了?”

林申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羅鳳似有所感,謹慎地沒有開口。

小桃性子直率,馬上說道:“比起在蔣家胖了一些,你那時候思慮過多,吃飯也不多,自然消瘦。”

得到這個答案,蔣代真毫不意外,他幽怨地看向林申說:“你還說我瘦了。”

明明是胖了。

林申忙說:“你胖點好看,現在就是最好看的時候。”

“我吃了這些,回去之後就不能再吃了。”蔣代真說。

羅鳳輕輕碰了下小桃。

小桃不明所以:“幹嘛?”

“剛才你應該說夫人瘦了。”羅鳳小聲說。

“明明胖了些,我為什麽要說瘦了?”小桃更疑惑了。

“林工想讓你這麽說。”羅鳳提醒道。

小桃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隻見蔣代真和林申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起。

他恍然明白了什麽,不以為然地說:“沒事,姑爺知道我的性子,不會跟我計較的。”

見羊群跑遠了,羅鳳就跑過去把羊群往回趕一趕。

小桃跟他說起一件事:“姑爺想出來,用羊毛紡成線,再幫線織成襪子手套和毛衣,穿在身上可暖和了。”

羅鳳來了興趣,眼睛閃閃發光地問:“怎麽個織法?”

“我還沒有學會,蔣芽先學會的。他給夫人織了一雙襪子,被夫人收起來了。”小桃說。

羅鳳跟小桃商量,回去之後就去找蔣芽,跟他學習怎麽織東西。

小桃苦哈哈地說:“我太笨了,一占悟性都沒有。蔣芽才學那會兒,我就跟著他一塊織了。他織得像模像樣了,我還是一團亂。等你學會了,你可要好好教教我。”

“咱倆一起學習,共同進步。”羅鳳說。

小桃偷偷告訴羅鳳:“你要趕緊學,學會了可能有大用處。我聽姑爺跟大少爺說,不久要開一家超市。織出來的東西也可以放進去賣。。。”

羅鳳一下子激動了:“那太好了,又能多一份收入了。”

“你心靈手巧,定然能學會的。”小桃鼓勵他。

蔣代真喊道:“你們兩個別光顧著玩了,過來吃點東西。”

“哦。”小桃答應一聲,小聲說:“我跟你說的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知道。”羅鳳用力點了下頭,全身上下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四個人圍成一個圈,吃著點心水果,一邊說著話。

原本他們打算玩到下下午再回家,那時候牛羊也吃飽了,正好一起趕回家。太陽移到中間,差不多到了吃午飯,一個村民受老木匠所托,跑過來告訴他們,家裏來了客人,讓他們趕緊回去。

“客人?什麽樣的客人?”林申追問道。

村民知道的也不多,撓著頭皮說:“駕著馬車過來的,看樣子挺有錢。”

蔣代真猜測道:“會不會是我阿麽和大哥來了,他們之前跟我說過,有空會過來一趟,在山裏住上幾天好生休養一番。”

林申說:“若是他們,來之前肯定會派人過來打聲招呼,免得我們手忙腳亂。”

“不是他們,那會是誰?”蔣代真迷惑了。

猜來猜去沒有用,不如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收拾好東西,把點心和水果留給羅鳳吃,林申先把幾頭牛趕回家,羊群留給羅鳳照看。

一行人回到家裏,卻見大門處空****的,並無馬車停靠。回到家裏,老木匠已經等在屋裏了,告訴他們:“是蔣碧晨和他的夫君。”

蔣代真當即皺起了眉頭:“怎麽是他們?”

他對周祥和蔣碧晨實在是歡迎不起來。

“他們人呢?”林申說。

老木匠一臉無語地說:“他們跟著你二哥走了,倒像是來看望你二哥的。”

“怎麽辦?”小桃問。

“把他們叫回來。”蔣代真眉頭緊皺。

“不用了,就他們呆在我二哥家。”林申說。

說完,他就一臉鎮定地走出去,讓廚房的人準備飯食。

小桃百思不得其解。

老木匠笑了:“有好戲看了。”

小桃說:“什麽好戲?我不懂。”

老木匠說:“你太年輕了,想法也很簡單。你去問問夫人,他懂得比你多。”

小桃去求蔣代真。

蔣代真說:“林二哥家境一般,怕是沒有好酒好菜招待他們。他們又是富貴人家出身,自然是吃不了這種苦。不用我們特意去請,他們就過來了。”

小桃雙眼發亮。佩服地說:“是這個理。”

進了林河家,周祥才知道林河有多窮,連一碗像樣的茶水都拿不出來。他坐在家裏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意氣風發地問:“東西在哪兒?”

林河目光一閃,笑著說:“這個先不急。”

他開始大吐苦水,說他為了偷出東西用了多少心血,偷的時候有多麽緊張,那些人到處搜找時,他有多麽地害怕。。。

周祥耐著性子聽著,終是有些不耐煩了,說:“你要多少錢?”

林河精明地說:“周公子向來出手大手,你說給多少就是多少。”

周祥眼神鄙夷,他就知道林河想要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林河就是那個鬼。

算了,隻要能把大棚蓋起來,以後還愁沒錢掙嗎?

想到這些,他淡笑著說:“你欠程岩那些錢不用還了,我另外再給你一百五十兩銀子,這個價錢怎麽樣?”

林河心裏暗喜,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繼續苦著臉說:“我最近又欠了不少錢,天天被人追在屁股後麵要。”

周祥冷笑一聲:“一口價,二百兩。”

林河激動地站起來:“周公子果然豪氣,我辦周公子辦事心甘情願。”

程岩帶著親信去了後院,把東西從地窖裏麵搬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搬到馬車上麵。

之後,這輛馬車沒有停留,載著那個叫陳瑩的寵侍,一刻不停地往山外奔去。

周祥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解決了一塊心病,他也沒必要在林河家呆下去了。

林河家太窮了,既沒有茶也沒有點心。這就算了,家裏也亂糟糟的,桌子上一片油膩,泛著暗沉的光澤。就算端上來一大盆肉,他也吃不進去。

看到周祥要走,林河像宮裏的太監似的,哈著腰一溜小跑到門口,用手把破舊的木門按住,謙卑地說:“周公子慢走。”

“嗯。”周祥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姿態驕傲地走了。

像林河這樣的小人,最容易利用了。

同樣一個爹和阿麽,能生出來林申那樣的人物,也能生出來林河這種小人。

他喜歡小人,因為小人用錢就能買通。然後為他所用。

周祥和蔣碧晨來了。

林申和蔣代真在屋裏招待周祥和蔣碧晨。

老木匠從外麵溜達回來,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喝茶。

等周祥出去了,老木匠連忙對林申說:“來了三輛馬車,現在隻剩下兩輛了,還有一輛馬車不見了。”

林申點點頭。

蔣代真和蔣碧晨在裏屋說話。

蔣代真提了個話頭:“聽說你們去了林二哥家?”

“是的。”蔣碧晨的表情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他在猶豫,要不要把周祥跟林河交易的事情說出來。

蔣代真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瞞了一件事,順著往下說:“你見到青明了吧?”

“見到了,他穿得花枝招展的,跟那個家格格不入。”蔣碧晨還在遲疑,他也沒看見是什麽東西,隻知道周祥很看重,這此掏了二百兩銀子給林河,到底要不要跟蔣代真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