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武帝看完第二份情報拍案而起，下了程節一跳。
“陛下，你這是……”
“嗬嗬，酒樓書肆被燒，轉眼之間就有消息傳遍全城，說老大生性殘暴，不明是非……你看看，你看看！”
武帝一把把情報拍在程節手中。
程節一看都愣住了：“這，誰傳出來的？”
“你說呢？”武帝冷冷看著他。
“臣不知道！”
“你不動腦子當然不知道。”武帝冷冷道：“先燒書肆和酒樓，發泄怒火，斷了老大的財路。”
“然後汙蔑老大，毀了老大的形象！”
“你說說看，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誰敢這麽對老子，老子砍了他。”程節就這德性，在武帝麵前也不裝。
“說對了！老大聽了會不會暴怒，有沒有可能衝到京兆府去揍人，甚至殺人？然後，他暴虐的形象就真的有了！”
程節驚愕的看著武帝：“設計這計劃的太陰險了吧！”
“還有，你覺得老大真的會造反嗎？”武帝指了指第一份情報。
“不……不會吧！”
“朕還沒李橫看的清楚，沒有普通百姓看的清楚。李簡是朕唯一嫡長子，往日雖不善言辭，但也沒什麽過錯，日後至少是個守成之君。”
“他們說的對，李簡什麽都不做，太子之位也好，朕的位子也罷，早晚是他的，他為何要造反？”
“更主要的是李簡有什麽勢力，能造反成功？”
武帝像是問著程節，又像是問著自己，似乎在思考。
懷疑著自己過往的判斷。
“難怪那些人死前都不承認造反，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幫李簡造反，甚至絕大多數人可能連李簡是誰都不知道，都沒見過！”
“陛下，這是陰謀，大陰謀！可到底是誰幹的呢？”
“問得好！”武帝一錘定音：“李簡不在之後，誰得利最大，就是誰！”
“您是說……二殿下？”程節說著又搖搖頭：“陛下，老程是個粗人，但也知道大皇子要去和親了，儲君之位多半落在二殿下身上，他搞這一出有什麽意義？”
“是啊，意義何在？”武帝搖著頭：“是因為老大這些天的事，而且封王了，覺得朕要把老大留下，老二感到威脅了！”
不是沒這可能。
武帝給李簡封王的初衷，除了和親需要抬高李簡身份之外。
就是要看看李單會有什麽反應！
“陛下，左相在殿外求見！”
武帝看了一眼程節：“你說他是來什麽的，為李單辯解，說情？”
“不知道！”程節哪知道，於龍圖可是老狐狸。
“宣！”武帝一把收走程節手中的情報，塞入袖中，轉身在龍椅上坐下。
秦王府中。
李簡看著吳用，說著發生的事，他要借此看一看吳用的能力到底行不行，到底是不是真的投靠。
吳用苦笑道：“看來我要死了！”
“死？”
“對，殿下不了解左相。事情到了這地步，他一定會讓二殿下舍棄我，把一切罪責推到我頭上，最後死無對證！”
李簡點點頭，殺人不過頭點地。
但從在百花園之中，聽到於龍圖說眾口鑠金，要徹底毀了李簡的時候，就知道於龍圖下手比殺人更狠辣。
搞臭了名聲，不單是人人喊打，還會在千秋史書之上遺臭萬年。
“先生有何教本王？”
“殿下可順勢而為，借此時機徹底絕了二殿下的儲君之路。”。
“怎麽順勢而為？”
“燒書肆，焚酒樓，轉眼就到處再說殿下的殘暴，這看起來像是一整套計劃，那麽陛下會如何想？”吳用慢慢思索，慢慢說著。
“毀了殿下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自然是二殿下！”
“盡管兄弟相殘能觸及陛下的痛點，但畢竟沒人死傷。這兩件事，一件損了陛下的錢財，一件戳了陛下的痛點，但還不夠，這還沒有觸及到陛下最根本的利益！”
“權勢！”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吳用聞言目光一亮：“殿下聖明。”
“為何自古天子都容不下陰謀造反的人？除了擔心別人爭相效仿，就因為這會削弱帝皇不可侵犯的威嚴，因為會折損他的權勢！”
“皇權不可侵犯啊！”
李簡笑道：“所以，接下來該如何做？”
“一定要打擊到位，甚至讓陛下忍無可忍，才能奏效。否則皇貴妃枕頭風一吹，左相再求求情，最後又是不了了之！”
李簡看著吳用沒說話，吳用知道李簡是在考驗自己了。
當下直接道：“自古君權神授，想要打擊皇權，就要用到神權！”
“隻是如何做，請殿下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這事突如其來，吳用再聰明一時間也沒好辦法。
李簡笑道：“本王說個想法，先生看看如何……”
李簡說著想法，吳用聽得目瞪口呆，像牛大龍一般無法相信。
“殿下若非神人降世，豈能讓石頭從水中浮起？”吳用思來想去都不明白，這怎麽做到。
“但也唯有如此，才是天降神跡，才能打擊陛下，讓他無法遏製憤怒。”
“因為在陛下看來，這是在算計他，是為了奪他的皇位，他絕對無法容忍！”
“不錯！”李簡微微笑著：“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看於龍圖如何去辯解了。”
“怕是會讓殿下失望。”
“什麽？”
“以小人對左相的了解，他不會辯解！”
“那正合本王意！”
李簡笑著，於龍圖若奮力解釋，雖然嫌疑很大，但也會降低懷疑度。
但如果於龍圖反其道行之，裝作毫不知情，或者坦坦****，反而會讓武帝更加懷疑。
金殿之上。
於龍圖拜過武帝，和程節打過招呼之後躬身道：“陛下，臣聞天子腳下，當臣民安樂，路不拾遺。然黎明時分，有書肆、酒樓被燒，行為惡劣。”
“臣請陛下令京兆府急速破案，以安民心。”
“又是這事，你們查清楚不就好了嗎？難道真的和老二有關？”
於龍圖低頭道：“事發之後臣前往現場看過，也去二殿下府中看過。二殿下一直在府中讀書，唯有府中一人叫吳用，離開前說要為殿下除去障礙。”
“此人行事極端，但如今無人知曉其下落。”
倒是推得一幹二淨，還無人知曉其下落。
是被你們滅口了吧？
武帝心中一聲冷笑：“不是老二下令？”
“二殿下胸懷坦**，說清者自清，不論外麵如何傳言，他都問心無愧！”
於龍圖很清楚越是解釋就越是掩飾，他就是要做出一副坦坦****的模樣，此事於我無關，任你來查。
武帝嗬嗬一笑：也就是你於龍圖，若是老二來，就不是這麽說了。
“既然涉及他們兩人，朕便傳李簡和李單入宮，當麵一問！”
而此刻。
顏卿雨翻牆入秦王府：“喂，他們說事情辦好了！”
“好！”李簡哈哈大笑從懷裏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遞給顏卿雨：“讓他們把石碑浮起來吧！”
“那你呢？”
“當然是進宮，徹底絕了李單的儲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