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見眾人這一次難得齊心,自是喜上眉梢,旋即馬韁繩一緊,策馬奔騰而上,疾呼又道:“出發!”

 緊接著,曹小強率先一閃玄色身影策馬在前領路,劉一穀策馬奔騰於後,餘下眾人又緊隨其後。

 踢踏、踢踏、踢踏,……

 蹄聲是暴雨,氣勢勝長虹。

 轉瞬之間,土城郡桃花村三麵環水的那一條溪流盡在眼前。

 在溪流對麵的三尺之地,從左而右,錯位立著前後兩排,十幾個上了年紀的各州郡頂上三道,各自斜持長劍,就等孫小權一聲令下。

 遙看遠處,在胭脂亭中倒掛了一個身著玄色行頭的人,已經血跡斑駁而又微微抖動著衣襟,又像極了在山穀洞中歇息的蝙蝠,想必那就是幽嫣穀墨家五弟子烏圖木。

 畢竟,在胭脂亭十步之外,圍著三層數十個上了年紀的、盡是長劍出鞘的各州郡頂上三道。

 在桃花林邊緣處,一個個五鬥米道士已經圍成了裏外數層人牆。

 其時,孫小權早已端坐在溪流對麵又靠右的一邊,身後立著一排九個三綹長髯的各州郡頂上三道,三尺案台上放著一應時令果盤。

 緊接著,孫小權一口江南佛手鐵觀音下肚,對著陳靜一行二十三人輕蔑道:“聽聞幽嫣穀墨家弟子向來秉承‘天誌’,可是烏圖木那廝,小友才知道他早就降了五鬥米道。”

 “不過,一直以來,那廝推三阻四又忤逆黃天孫大聖之令,才有今日之禍,這都是他自找的!”

 “烏圖木要是以黃天孫大聖早先的計謀,隻怕諸位早就看不見天上的太陽了。哈哈,哈哈,……”

 孫小權又一口江南佛手鐵觀音下肚,嘲笑道:“諸位大俠,來吧,都快過河吧!要是不過河,就都是浪得虛名之徒、虛有其表之輩!”

 “要是秉承‘天誌’,又如能浪得虛名而又虛有其表呢?哈哈,……”

 孫小權自是有恃無恐。

 陳靜一行人不惱也不怒,極速環視了一通,看溪流對麵的這一番陣勢,確實欲置這一行人於死地。

 曹小強率先疾呼道:“孫小權,你今日所為,確實不恥!你家老祖母要是知道了,定會很傷心!”

 孫小權先是眉頭一皺,而後眉頭一舒,仰頭一口江南佛手鐵觀音下肚,冷笑道:“嘖嘖嘖,嘖嘖嘖。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這麽多嘴!”

 哐當!

 孫小權杯盞重重擲地,先碎成了五大塊,之後碎成了九小塊。

 “來呀,安排!來呀,來呀,安排!先讓這一群多管閑事的‘瞎子’,在過河之前,那就先死一大半!”

 “老子今日有話對你們講:貧道送你們上天看太陽!殺無赦!”

 “……”

 孫小權自是狂妄至極,陳靜一行人先無視了孫小權,遊離的目光都落在各州郡的頂上三道身上。

 各州郡的頂上三道得令,各自長劍一式挑劍劍氣而起,與此同時一通念念有詞,緊接著左手二指化掌一擊,抑揚頓挫又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五鬥米急急如律令,敕!天河之流,起!”

 嘭、嘭嘭、嘭嘭嘭,……

 大大小小的水柱衝天而起,一分為二、二分為三,三又分為萬千道雨箭,密密麻麻的擋在眼前。

 倘若中雨箭,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在上遊又“汩汩、汩汩”奔下了更多的溪水。

 溪水不斷流,雨箭不止矢。

 劉一穀自是依計而行,先與“鬼軍”使了一個遊離的眼色,三角令旗遙指桃花林邊緣的五鬥米道道士,緊接著雙掌上下、左右遊離,之後由柔掌變為綿掌,托天而起,一股力量從湧泉穴直上百會穴,厲聲大呼道:“九山八海,真龍出竅!”

 說時遲那時快,從溪流雨箭中驟起一道又一道氣旋,而後氣旋由萬千變三、由三變二、由而變一,最後聚合為一條張牙舞爪的氣龍。

 氣龍本就無象無形,在雨箭之間來回穿梭如入無人之地。

 哢嚓、哢嚓、哢嚓,……

 氣龍一時張牙舞爪,極速遊走攻殺之間,雨箭如煙如夢似幻,又化為嫋嫋水霧,窸窸窣窣如一場綿綿的秋雨,又落回溪流中。

 淅淅瀝瀝、滴滴答答,……

 雨箭落成空,氣龍更從容。

 氣龍從上而下、從左而右,衝天直上的雨箭轉瞬就成了擺設!

 陳靜一行人自是長舒了一口氣息,急切又道:“事不宜遲,衝!”

 說時遲那時快,一行二十三人躍馬急踏溪水,各自一閃身影便衝過了溪流,策馬立於岸上。

 噅兒、噅兒、噅兒,……

 正當高頭大白馬前蹄猛然抬高六尺有餘,緊接著轟然落地**起一層層塵灰之際,曹小強兩閃越女劍劍氣各自一式絞劍劍氣,而後一式抹劍劍氣而過,一劍封喉了左邊一排使“天河之流”的頂上三道。

 曹小強見勢暗喜,經過這幾日來的苦練,原本苦練一人同時出不同方向劍招的功夫,完全沒想到越女劍上一同出劍的功夫也更進了一大步,意外收獲確實得感謝陳靜。

 就在曹小強暗喜之間,越女劍順勢而下,出劍再一劍封喉左邊另一排使“天河之流”的頂上三道。

 陳旭嫦越女劍一閃寒光劍影,極速一式劈劍劍氣,一分為二了右邊一排使“天河之流”的頂上三道。

 陳旭嫦見勢驚喜萬分,無上快劍雖不說有大成,但眼下確實小有所成。這還得多謝陳靜的指點。

 又當陳旭嫦驚喜之間,緊接著越女劍反手快劍一式劈劍劍氣,一個眨眼之間,又一分為二了右邊另一排使“天河之流”的頂上三道。

 曇花數現,落地是一樹樹怒放的海棠花枝,一眾使“天河之流”的頂上三道猝不及防,丟了性命,各自長劍“哐當”落地如風鈴。

 孫小權大吃一驚,這才幾日不見,這一行人的功夫長進太快,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事,隻是嚇得跌跌撞撞的從案上滾了出去,失魂落魄之間,在九個頂上三道左擁右護下,閃去了角落裏。

 正當一眾人等興奮之際,各自坐下高頭大白馬又驟起了一陣極其狂躁的“噅兒、噅兒、噅兒”。

 陳靜遙想先前的一些往事,徑直越女劍一式挑劍劍氣而起,之後一式**劍劍氣而出,急呼道:“高頭大白馬都有靈性,五鬥米道有隱形偷襲者,萬萬不可大意,小心!”

 陳靜言未畢,曹小強與陳旭嫦也已嗅出了個中蹊蹺,各自轉身往另外兩個方向先是一式挑劍劍氣,而後又是一個**劍劍氣,……

 噗嗤、噗嗤、噗嗤,……

 斜地裏,曇花數現,落地又是一樹樹怒放的海棠花枝。

 緊接著,前後、左右先是無數長劍“哐當”落地聲,而後又才緩緩現出了倒地而亡的青色道袍。

 果不其然,死的又都是孟婆江北各州郡的頂上三道。

 “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

 “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

 “追雲逐月劍,一斬暗乾坤!”

 “……”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從左右遠近不一處,疾出一眾老弱不定的聲音,這是隱形的青雲道長出手了。

 緊接著,青雲道長從四方先使出圍上來了一圈又一圈的黑影,黑影越旋越大,之後越旋越急。

 一時之間,天昏地暗。

 與此同時,一道道九丈長、一尺粗的雷光電影,冷不丁的從天而降,直劈陳靜一行二十三人。

 司馬問天見勢竊笑,鞍前一旋又一撐,借力使力淩空直上之際,十指鷹爪往雷光電影中一收一旋、一捉一拉,瞬間又成繞指柔。

 雷光電影在十指鷹爪上,飄逸似條條白練,張弛似渠渠清流。

 又當司馬問天極速落下馬鞍之間,左手五指鷹爪往左邊重重的一擲,雷光電影入地炸裂塵灰如煙,左邊的空地驟現方圓一丈的大坑。

 與此同時,右手五指鷹爪往右邊遠處的桃林邊緣一擲,一眾五鬥米道道士血肉橫飛,哀嚎不已。

 一眾“鬼軍”見勢,各自揮舞著菜刀、柴刀、鐮刀、剪刀,往桃林邊緣的五鬥米道如閃電攻殺而去。

 司馬問天見勢,把頭頂的雷光電影一收一旋之間,重重往胭脂亭下的頂上三道砸了過去。

 正當雷光電影離胭脂亭三尺之處,淩空而下了一道九尺長、一尺寬的無聲雷影直劈雷光電影!

 頃刻之間,雷光電影消散於無影無形,天光也越漸明亮起來。

 “這是無聲之雷!……”

 “無聲之雷,大家小心!……”

 “該死的五鬥米頂上三道也隱形了,可不能當‘瞎子’!……”

 “……”

 陳靜五人不得不收攏陣腳,劉一穀與司馬問天各自在陳靜左右。

 遠處的孫小權見勢,隔空大笑道:“一個個都是‘瞎子’,一個個都眼瞎,本小友就坐看諸位怎麽‘死不瞑目’的!哈哈,哈哈,哈哈,……”

 陳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越女劍一收一旋之間,急切又道:“萬萬不可分散走遠!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