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衛末朝著窗口站著的人喊道:“你都看了兩百遍了,算作平常他們這裏往返也需要一天的時間,更不用說路上耽擱一下,研究也是需要時間的。”
楊初沉著臉坐到衛末的旁邊,拿了酸蘿卜吃了一口,也不覺得酸,看的旁邊的餘圓圓一個勁的打著抖,他嚐了一點點,被酸的臉都皺到一起了。
“怎麽了?”趙汝問他。
餘圓圓拿了一截塞到趙汝的嘴巴裏,趙汝當場給他表演了一個被酸到流口水,餘圓圓笑的簡直不要太開心。
可是這一切都和楊初沒什麽關係,他心裏掛念著,腦子根本沒多餘的可想。他甚至將第一次聽見他哥說柳之遇的事情一直回憶到柳之遇昨天晚上走。
溫由將第三口飯喂到了衛末的嘴巴裏,看著楊初問他,“小初這樣下去可不行,你要讓他多吃點飯,早上不還精神很好嗎?”
衛末大爺似的嚼著米飯,“我能有什麽辦法,愛情使人盲目。老柳這個不厚道的家夥。”他吞下這口埋怨,又張著嘴要飯。
明明被傷得是左手,卻被照顧成了雙手受傷!
溫由也不跟他處處計較了,非常有耐心的給他喂著飯。衛末本人,粗糙了點兒。可是顏值還是不低的,和溫由兩人在一起也莫名的看著很和諧。
所以餘圓圓戳了戳趙汝的胳膊說:“衛哥他們有情況。”
趙汝笑了笑說他:“你看誰都有情況。”
餘圓圓癟了癟嘴,“我說的是實話,哎,這些人都是看不清自己內心的一群人,你說當初你要是像他們這麽遲鈍,我肯定就不搭理你了。”
趙汝舉手表示:“我一點兒也不遲鈍好嗎?”
當天晚上,楊初正望著天花板休息的時候,外麵突然傳出了一聲急促的刹車聲,他趕緊爬起來一看,隻見那大門處停了一輛卡車,不過方向是出去的,而不是進來的。
他就趴在窗口看著,那輛車也沒走,而是就停在原地,像是在等什麽。
楊初瞬間腦補起來,一定是柳之遇他們在外麵出了事,這些人是不是董連長派出去接應的?他隻想著能跟出去接應,而並沒有想到他們根本就聯係不上。
楊初三步兩跳的下了樓,剛跑到大門口就見公路的那邊來了一輛開車。
是柳之遇他們一起出去的那輛車。
車子慢慢的到了跟前,楊初還沒能看見車裏的人,橫生突變,周圍黑暗裏突然竄出來二十多個人來,全部湧了上來,他們爬上車廂裏,將裏麵的士兵按倒在地,瘋狂的將士兵手裏的醫療箱搶走。
楊初嚇得呆在原地,他緊緊握著手裏的匕首,他沒上去殺是因為,他們的動作很明顯就是人,而不是喪屍。
士兵手裏的醫療箱被搶走,那些人再次轉變目標,直奔醫療箱而去,醫療箱被拋擲車外,砸在地上。
裏麵藍色的試劑管掉在了地上,一些碎掉了一些完好的。那些人又湧上去,不顧玻璃渣,全部爭著去搶,變化來的太快,士兵和楊初都沒反應過來。
楊初被人群推到了一邊,他心裏隻掛念著柳之遇在哪兒,他伸長了脖子也沒能在車廂裏找到他想找到的人。
軍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試劑已經打翻了,碎了。
他朝天上開了三槍,哄搶的人才停下了動作。但是很快他們又搶了起來。一時間聲音特別大,周圍遊**的喪屍也被槍聲吸引跑了過來。
楊初還是沒看見柳之遇,他注意到了被打暈在地上的站崗小哥哥,他趁著亂將那個小哥哥扶起來躲在一邊,一邊尋找著柳之遇的身影。
“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軍醫大聲吼了一聲,全部的人都被槍聲嚇醒了,樓上的人都趴在窗戶上往下看,他們看得遠,大叫著:“喪屍過來了!”
士兵們來不及阻止這些哄搶的人了,他們當務之急是先處理蜂擁而來的喪屍,“拿到了!拿到了!”搶到試劑的人直接快速的注射進自己的身體裏。
破掉的那些也被人撿了起來,將**喝了。
玻璃渣劃傷了手他們都不在意。楊初有些被嚇到了,他抱著那個小哥哥不停的哆嗦,他隻想知道柳之遇在哪裏,有沒有被傷到,一個試劑都能搶成這樣,那帶著抗體的人呢?
“小初。”楊初的頭頂突然傳來溫柔的嗓音,他抬頭就看見了穿著軍裝的柳之遇,柳之遇戴著軍帽,伸出手將楊初拉起來,那個小哥哥也悠悠轉醒。
“你沒事吧?”楊初問。
柳之遇搖了搖頭,他把臉埋進了自己豎起來的衣領裏,牽著楊初的手就往大樓裏麵走。
那個小哥哥醒來就看見同伴正在和喪屍打鬥,他拿起武器就加入了戰鬥。樓上的青壯少年都抄起了武器下去加入戰鬥,隻有柳之遇拉著楊初的手往董連長的休息室方向跑。
楊初被他拽的手腕有些疼,可是他悶著沒有說。因為隻有這點疼痛感在告訴他,柳之遇活著回來了,這不是夢。
“小初,來不及跟你解釋,我們先去見董連長。”柳之遇匆匆解釋兩句,兩人到達董連長門口,董連長正在吩咐士官去處理外麵的事情。
看見柳之遇過來,董連長驚喜的朝他們走過去。
“回來了?成功了嗎?”他問。
柳之遇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裏麵躺著兩管試劑,很小的量。“其他的都被下麵的人搶走了,這是我私藏的兩管。”
其實他不止私藏了兩管,給董連長的也隻是其中一個小盒子。
“辛苦了。”董連長不知道說什麽,他手裏捏著試管,眼睛都充血了。他對士官說:“把那些人全部給我抓起來,等清理完喪屍再去審問他們。”
士官領了命下去辦事,董連長帶著柳之遇往一個房間走去,那裏躺著一些情況比較嚴重的感染者,不過不是攜帶感染病毒的人,而是被傳染的士兵們。
“先試驗一下。”
董連長給其中一個士兵注射了試劑,所有人都等著他的反應。過了一會兒,士兵沒有半點反應,相反的加速了他的病情,隻見他嗚咽了兩聲,非常痛苦的吐出一口血,然後倒了下去。
沒有病變,但是也沒有救活。
董連長:“這是怎麽回事?”
柳之遇看著他說:“研究人員說,我攜帶的血液確實有一種抗體,但是能不能對這個病毒有效果是個未知數。隻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他露出一隻手臂,上麵布滿了牙印,“我被咬,但是沒死。”
楊初眼淚一下就包不住了,他站在柳之遇背後,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手臂,上麵被咬的印記很新,很嚴重,每一口都深可見骨。
雖然處理過,但是卻還是在滲血。
楊初第一次感受到傷口在他人身上,而自己卻痛的不能呼吸的感受。他嘴唇顫抖,險些控製不住的嗚咽出聲。
“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注意保護好自己。”董連長還是那句話,他不知道該對這個年輕人說什麽,他寧願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而下麵的人卻為了活著而瘋搶救人的藥物。
下麵被控製住了。
此刻的楊初正被柳之遇堵在牆角,輕言細語的哄著,“是我主動要求的。”他說。
“隻有這樣才能最快速的試驗我的血是帶著抗體的。”
“乖啊,我不疼的。”
楊初:“胡說,傷的這麽嚴重,你跟我哥一樣,你們都是鐵做的是嗎?你們都以為我是小孩兒嗎?這樣哄我?”
“我沒有哄你,想著能早點見到你,能早點製作出疫苗,我就不疼。”
“小初,你別哭了。”
“小初,你還記得我走的時候說的話吧?嗯?”
楊初別過頭不去看柳之遇深情的雙眼,他別扭的說:“不記得!”
柳之遇伸出手摟住他的細腰,“不記得,那我就再說一遍。”溫熱的鼻息全部噴灑在楊初的耳廓,他聽見男人說:“我要說的話是,我喜歡你。”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忍不住的想看你,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你,忍不住的想要親近你。看見你對別人笑,我會不高興,後來我知道,那是吃醋。”
“看見你哭,我心疼。”
“我沒談過戀愛,沒喜歡過人,所以我不知道這些情緒是什麽意思,直到我看見餘圓圓和趙汝,我才知道,原來男人之間也可以有這種感情的。”
“我對你就是那種感情。”
“想一輩子在一起,想對你好。”
“你倒在我懷裏的時候,我嚇瘋了,你被隔離的時候,我恨不能跟著你去隔離。”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楊初震驚不已。楊初的眼淚逐漸停下來,隻剩下微張的嘴巴小口小口的喘著氣。
“我喜歡你,小初,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楊初眼睛瞪得很大,他不是沒被人告白過,但是這麽發至肺腑的話是第一個。而且這個人也正好是自己喜歡的。
“我不給。”他說。
柳之遇本來喜悅的心情瞬間澆了個透,他站直了身體,眼睛看著楊初的眼睛,他聲音微抖得的說:“那,那你就當今天晚上什麽都沒聽到吧,我,我還是你柳哥。”
楊初又說:“我不!”
柳之遇摸不準楊初想說什麽,他看著楊初,楊初看著他,外麵人聲嘈雜,耳邊是彼此的呼吸聲。然後柳之遇就聽見楊初說。
“我不給你機會,你不需要機會。”
“我也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喜歡你了。昨天我本來打算在你走之前告訴你的,可是我追出去的時候,車子已經駛上大路了,我就來得及看見了個車尾燈.....我.....”
“我能親你嗎?”
?
【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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