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買賣淩川就來了精神：“好說好說，本店歡迎定購，還可以送貨上門，不知陶染姑娘需要多少點心？”
陶染微微挑眉，臉上泛起了嫵媚的笑容，原來淩川的喜好便是做買賣呀。
其實平日裏也有雲福記的銷售員在教坊司附近轉悠，想吃點心隻需招呼一聲就行，陶染就是故意找了個借口來見淩川的。
此時發現了淩川的喜好，陶染就細細地跟他聊起了細節。
說起來雲福記的點心品種也就十餘種而已，就這麽一個簡單的訂單，陶染愣是聊了個把時辰，直到天快擦黑了還沒聊完。
而呂曦因為汝陰徐氏的案子，憋了兩三天沒來，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來到雲福記之後都不等小桃紅去通知淩川，直接就往前廳走去。
可是才步入前廳，就看到淩川正在與一個女子竊竊私語，心中頓時泛起一股難名的情緒：“那女人是誰？”
跟在身後的小桃紅略帶緊張地回道：“是陶染姑娘，來預定點心的。”
呂曦心中那股難名的情緒瞬間爆發，當時就想上前，不過想到陶染是認識自己的，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去告訴淩公子，就說我在後院等他。”
小桃紅聽出了呂曦語氣中的不快，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在淩川身邊輕聲說了一句：“小姐來了。”
小桃紅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也足夠陶染聽見，她的本意是讓陶染識相點趕緊走，陶染當然聽得明白，於是起身告辭，隻不過她起身的時候，按捺不住好奇心，扭頭朝呂曦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過呂曦正好轉身走開，陶染隻看到呂曦的背影，心中一陣驚歎，這女人的身材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陶染多有叨擾，這就告辭了。”
淩川起身相送：“陶染姑娘慢走，你所定的點心，會每日準時派人送貨上門。”
小桃紅攔住了打算送到門口的淩川，壓低了聲音在淩川耳邊說道：“小姐生氣了，你還不快去哄哄。”
淩川哦了一聲，告罪一聲就走了。
陶染出門後，心中微微泛酸，自己這分明就是被人家趕出來了，不過想起人家畢竟是正房，不由得長歎一聲，才邁步上了一旁的馬車。
而淩川這邊來到後院，遠遠地就看到呂曦坐在涼亭裏，雖然臉上還是那副似有若無的微笑模樣，但是淩川已經感覺到涼亭周圍的氣壓正在降低。
走進涼亭裏，淩川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見呂曦一聲冷哼。
“淩公子好手段啊，竟能得京城三大才女之一的陶染姑娘傾慕。”
淩川快碰到凳子的屁股不得不抬了起來，走到呂曦身後，雙手搭在了呂曦肩上：“誤會誤會，陶染姑娘是代表教坊司來定購點心的，這可是大客戶，我總不能不招呼吧。”
呂曦哼了一聲，肩膀一聳，把淩川的手給抖下去了：“教坊司要定購什麽東西，用得著陶染來嗎，那女人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淩川又轉到呂曦的正麵，蹲下身子，雙手握住了呂曦的雙手：“曦兒你多心了，我對你的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鑒啊，怎麽可能看得上別的女人。”
呂曦把手抽回來，失去借力點的淩川一個屁股墩兒坐在了地上，呂曦下意識想要去扶，但是手才伸出去就縮了回來。
“好，你說她是大客戶，那我也是大客戶，你也招呼招呼我吧。”
淩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後臉上堆起了笑容，上前端起茶盅往呂曦麵前一送：“敢問呂大小姐，要定多少貨啊？”
呂曦下巴微微一挑，露出修長的脖頸：“我這可是給宮裏的貴人們定的，你這鋪子裏的點心不但味道要好，還要確保新鮮，要是宮裏的貴人吃出了問題，你可吃罪不起。”
“呂大小姐請放心，我們雲福記的點心香甜酥脆，整個京城裏都無出其右，準保宮裏的貴人吃得停不下來。”
“那你每日都派人送些點心進宮裏來吧，這價錢……”
“這價錢嘛，因為是宮裏貴人用的，自然全都要選用上好的材料，所以稍微貴一點兒。”
“貴多少？”
“貴五成。”淩川攤開手掌比劃了一下，然後湊到呂曦耳邊輕聲說道：“這五成都是你的。”
呂曦被淩川有意吹進耳朵裏的氣弄得癢癢的，扭頭嗔怪地瞥了淩川一眼，隨即又豎起了眉毛：“你方才也是這般招呼那女人的？”
淩川嚇了一跳，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她哪能跟你相比，自家人和外人自然是有所區別的。”
或許是外人這個詞聽得呂曦舒服了，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女人定是對你有所企圖，你以後少與她來往，她若再來，你就讓老曹招呼她。”
“是是是，我以後躲著她就是。”淩川趁機轉移話題：“你吃了飯沒有？我給你做炸醬麵吃啊？”
聽到炸醬麵，呂曦俏臉微紅，白了他一眼：“我吃過了，方才說的事可是認真的，貴點沒關係，記住要用最好的材料，宮裏的事可出不得半點岔子。”
“哈？你說真的啊？”淩川興奮地搓了搓手：“那這雲福記不就是皇商了？你那個返點……”
呂曦瞪了他一眼：“我是缺那點銀子的人嗎？還有那白糖，你上次說能提升體力，我回去想了一下，價錢太貴了，能不能……”
“貴啥貴啊。”淩川坐到呂曦身邊：“那是對外銷售的價錢，如果是用到軍隊裏的話，黃糖就夠用了，說起來雞籠山那邊的地我還沒去看過，要是把作坊開起來大量生產的話，成本還能降低一些，應該不超過五百文一斤。”
五兩銀子和五百文錢，這價錢一下就差了十倍，呂曦點了點頭：“行，這事我去張羅，你一會兒給我裝一百斤黃糖，我得拿去讓兵部的人試試。”
淩川點頭應了下來，忽然想起心中的疑問：“說起來，你跟宮裏的關係這麽密切，莫非你是個郡主？”
呂曦頓時一怔，當即搖頭否認：“我自然不是郡主，你就別瞎猜了，等你做到權傾天下富可敵國的時候，自然就知曉我的身份了。”
淩川看得出來呂曦沒有撒謊，隻能把疑惑悶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