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勳貴人家果然是非同一般,淩川跟著趙佑堂在城北轉悠一圈,就看了七八處鋪麵。
“淩兄,你覺得這些鋪麵之中,哪個比較合適?”
兩人剛從一處閑置的鋪子出來,正沿街走著,趙佑堂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淩川想了想說道:“真要說起來,有三四處鋪子都挺不錯,當然其中最合適的,還是珠寶廊那處。”
“對對對,我也覺得那地方好,整條街上都是做珠寶文玩買賣的鋪子,咱們賣的琉璃物件正合適。”
趙佑堂說道:“那就定這處了,我這就回去跟我爹說。”
“趙兄莫急。”淩川趕緊攔住他:“既然是合夥做買賣,那咱們有些事就得說在前頭。”
“對對對,淩兄請說。”
兩人剛轉過一個街角,來到了西安門外大街上,淩川說道:“既然是合夥做買賣,那就要分個主次,免得將來意見相左時起了爭執。”
“對對對,淩兄說的有道理。”
“在商言商,這貨物都由我這邊提供,所以我占大頭,趙兄提供鋪子和夥計,趙兄就占四成股份,不知趙兄意下如何?”
趙佑堂略一沉吟,馬上就應了下來:“說起來這買賣都是淩兄一力促成,我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這四成……未免受之有愧呀。”
淩川一擺手說道:“趙兄說得哪裏話來,就憑趙兄在京城之中的人脈,這四成也是應當應分的。”
趙佑堂頓時明白過來,淩川這是看中了自己永寧伯府的背景:“既然淩兄這麽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這就回去與我父親商議一番,明日必定給淩兄一個準信。”
“好說好說。”淩川又道:“趙兄不妨先去我鋪子裏取兩片琉璃板帶回去給爵爺看看,也好讓爵爺知道咱們做的是什麽買賣。”
趙佑堂點點頭剛要開口,忽然一陣鞭炮聲響起,劈裏啪啦的響聲淹沒了趙佑堂的話。
鞭炮聲後,又是一陣鑼鼓喧天,兩人朝著不遠處看去,很明顯是有個鋪子開業。
兩人聊的就是開鋪子的事,自然來了興趣,不約而同的朝著那鋪子走了過去。
才走到鋪子門前,淩川就發現開業的鋪子就是原本徐記那家鋪子,換了塊新的招牌,寫著東福記三個字。
淩川挑了挑眉,上前幾步擠進了人群之中。
之間鋪子門口幾乎和雲福記一般,橫著一條長長的櫃台,上麵擺滿了各式點心,一個白胖富態的中年男子,正腆著肚子在說話。
“我們東福記原本是揚州府的百年老字號,點心糕餅向來以口味香甜著稱,卻沒想到京城裏竟有一家點心鋪用的是我家的秘方,我們不知道他們這秘方是從何而來,所以為了正本清源我們不得不開了這間鋪子,也好讓京城裏的父老們嚐嚐正宗的東福記點心。”
淩川心裏一驚,我糙,這東福記分明就是衝著雲福記來的呀,而且還說雲福記是假冒的?這劇本可以呀。
雖說招牌和這掌櫃都是新的,但是鋪子直接就用原先徐記的,這分明就是汝陰徐氏在搞事啊。
淩川心說老子手裏可還掐著牌沒出呢,你徐氏竟然敢主動挑事,那就別怪我下手不客氣了。
趙佑堂看到淩川臉色不對,湊過來問道:“淩兄這是怎麽了?”
淩川立即換上一副笑臉:“沒事,隻是沒想到這新開的鋪子竟是同行。”
趙佑堂眉頭一挑:“同行是冤家,淩兄,回頭我就帶人把他鋪子砸了。”
“別!”淩川吃了一驚:“我說趙兄啊,你這個砸人鋪子的毛病可得改一改,有道是瓷器不碰瓦罐,犯不著,買賣上的事,還是要靠買賣來解決嘛。”
“是是是,淩兄教訓的是,我這毛病得改,今後我也是個買賣人,還要多向淩兄學學做買賣的事。”
“趙兄客氣了,不過非是淩某自誇,在經商一道上,淩某自問還是有些心得的,順帶說一嘴,就咱們這個買賣,我敢說是穩賺不賠。”
趙佑堂眉開眼笑:“那我就跟著淩兄發財了。”
“大家發財,大家發財。”
……
就在淩川忽悠趙佑堂合夥做買賣的時候,朝堂上也是熱鬧非常。
前往江州府賑災的右相史遷今日回朝了。
朝會上,史遷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向呂曦匯報了江州府如今的情況,那就是江州道的糧價已經全部穩定,三十萬災民也盡數安置妥當,極大部分災民都已返回家園,並且補種了秧苗,今年的收成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個消息一出,群臣嘩然,這可是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三十餘萬百姓無家可歸,數百萬百姓受水災影響,但是在呂曦的幾個決策之下,不過區區兩個月,就將影響降至最低,說一句救萬民於水火也絕不為過。
一時間,太和殿之中歌功頌德之聲不絕於耳,不論文臣武將還是勳貴世家,諂媚之詞滔滔不絕。
呂曦三年前登基為帝的時候就阻力重重,登基後依然是流言不斷,簡而言之,就是呂曦這皇位不穩。
此次賑災成功,呂曦在文武百官心中的威望也推高了一大截,將來記載於史書之上,也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散朝後,呂曦回了乾清宮,腦子裏時不時閃過淩川的身影。
今天滿朝文武的歌功頌德,其實都源自於淩川,要不是他那賑災之策,江州府的民變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再想起淩川最初提起賑災之策時,還是在喝了藥酒之後。
呂曦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晚,淩川竟然沒有被藥酒迷暈,當時**的情景一下子湧進了腦海,令她渾身都微微發燙。
“啟稟陛下,左相安常青與右相史遷求見。”
一個聲音將呂曦的思緒打斷,把她給嚇了一跳,瞥眼看去,是魏東賢在門口通傳,幸好離得遠,應該看不出自己有什麽異樣吧,她腦子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嘴上則是下意識的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魏東賢抬腳要走,忽然呂曦又道:“且慢,先讓他們候著,朕……朕要更衣。”
“陛下可是有恙?”
魏東賢這一句話,呂曦頓時柳眉倒豎,這該死的奴才,莫非看到了朕不堪的模樣?回頭就把他調去守皇陵去。
她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朕無恙,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