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坊司,張奉鑾就是天,上上下下就沒人敢不聽他的,他一發怒,鶯鶯燕燕們就全都散了去。
“嘿嘿,淩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張奉鑾臉上堆滿了笑,殷勤熱切的上前招呼。
“張老哥怎的變得這般客氣,生分了啊。”
淩川客氣一句,也迎了上去。
“淩公子,這可不是我客氣,實是感恩與淩公子。”張奉鑾伸手朝蓮花苑的方向一引:“淩公子是不知道,自打上個月我們開演那梁祝以來,可以說是場場爆滿,我們教坊司這回在京城裏可是大出風頭啊。”
“那感情好啊,實不相瞞,我今天來,也是為了那話劇。”
“哦?”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蓮花苑,陶染已經吩咐張媽媽先一步準備茶點招呼淩川了。
幾人就在那涼亭裏落座:“我今天來,是有一事相求。”
張奉鑾作謙遜狀:“淩公子的事就是我們教坊司的頭等大事,說什麽求不求的。”
“我有個與人合夥的鋪子開張,打算請教坊司的人去演一場話劇。”
“沒問題,淩公子盡管說個日子……”張奉鑾頓了一下:“不過這店鋪開張,卻要演話劇,會不會不太妥當啊?”
“有何不妥?”
張奉鑾道:“這梁祝雖然廣受歡迎,但是那些來看話劇的大姑娘小媳婦的,無一不是笑著來哭著走,鋪子開張這種大喜的日子,若是把賓客給弄哭了……”
淩川笑了笑:“沒事,我打算另外排一出話劇,用作開業之用。”
“另一出話劇?”
張奉鑾眼睛頓時一亮,陶染也湊了過來,幾乎都要挨到淩川身上了,一時間幽香撲鼻。
“淩公子可是又有新的話本了?”
淩川點了點頭:“正是,有一出話本,叫做西廂記。”
“西廂記?”
“願聞其詳。”
淩川喝了口茶水,然後就把張生和崔鶯鶯的故事給說了一遍。
哪怕他隻是簡單概述了一下,陶染也是聽得目不轉睛,尤其是說到張生與崔鶯鶯西廂私會的時候,更是臉色秀紅,輕咬下唇。
“咳咳……這故事就是這樣的了,比起梁祝,這西廂記算是個完美結局,應該不會讓人哭哭啼啼的了。”
張奉鑾在一旁拍手叫好:“淩公子果然大才,這話本可真是精彩絕倫啊,最主要的是,這個話本不光女人愛看,估計男人也愛看,若是排演出來,定然要比梁祝更加出彩。”
說著張奉鑾仰首望天:“當年我的遭遇也與張生仿佛,隻可惜沒有那紅娘牽線,也未曾與崔鶯鶯西廂相會,不然……”
張奉鑾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什麽,淩公子與陶染就好生琢磨這劇本,我去安排些酒菜,淩公子今日務必要在這吃了飯再走,我們教坊司上下可都承你的恩情呢。”
淩川起身拱手:“張老哥也太客氣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今次這出話劇時間有些趕,估計這幾天時常要來攪擾,先告罪一聲。”
“誒,淩公子說的哪裏話來,就算你從今兒起就住這了,我們也是求之不得。”
張奉鑾說著還朝陶染眨了眨眼,羞得陶染低下了頭去。
淩川隻能假裝沒看見,待張奉鑾走後,兩人眼神一對,又各自錯開了視線。
丫鬟準備好筆墨,陶染也已擺開了架勢,淩川這才從張君瑞普救寺偶遇崔鶯鶯開始講起。
雖然之前講過一遍了,但是其中的細節還需反複推敲,尤其是盛世琉璃開張的時候,不可能演太長時間,所以淩川直接把劇情大幅刪減。
比如說山賊包圍普救寺,再請人搬救兵什麽的,淩川直接來了個簡易版的英雄救美,還有後麵崔母欲將崔鶯鶯許配給侄子鄭恒的劇情,也隻是一筆帶過,隻著重描述了紅娘牽線,西廂私會,以及最後麵的大團圓結局,隻突出一個重點,那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就這麽一折騰,直到天黑整個劇本都還沒有整理完畢,隻能吃了飯繼續。
淩川這裏埋頭苦幹,呂曦那裏可就不爽了,曹煥淳走的時候,呂曦可是交代過了,隻要淩川一回來,就讓初一給他飛鴿傳書,可這左等右等,直到三更鼓響,才等到初一的消息。
這打開紙條一看,呂曦是氣得牙癢癢,才回來第二天,就跑到教坊司與那陶染私會去了。
幸好初一在紙條的最後提了一句,說兩人直到半夜都是在討論話本,並未有任何逾矩之處。
但是呂曦依然感覺心裏酸溜溜的,這淩川現在去教坊司是越發頻繁了,照這麽下去,萬一那天被陶染那妮子給得了手……
“初九,給你師兄回個信,約淩川明日申時到雞籠山見麵。”
而淩川回來兩天都沒停,連緝事司都沒有去過,刑部那邊審案的進度也不清楚。
所以他回到三條巷倒頭就睡,壓根就不知道呂曦這會兒正因為他在**輾轉反複。
“這人,兩個多月未見,也不想著找我……”
呂曦躺在**嘀咕了一句,想起淩川特意讓曹煥淳給自己帶了個口信,又轉而嘀咕道:“與我尚未見麵,就急著去見別的女人……”
她又想到淩川去緝事司也是辦正事,而且還是事關母後,並且那曹煥淳說,淩川已經猜到母後與自己有親屬關係了,所以連起來一想,淩川所做的這些全都是為了自己,所以這個氣,她還真生不起來。
雖然找不到生氣的理由,但呂曦心裏就是不痛快,想來想去,還是勉強找到了一個借口。
“不管怎麽說,他去見別的女人就是不對,哼……”
帶著這個借口,呂曦才總算是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呂曦好好的把淩川訓了一頓,出了一口惡氣,但是夢裏的情景也不知怎的就轉到了**,一時間春夢旖旎,極盡纏綿。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東賢在門外喊得嗓子都破了,才把呂曦叫醒。
“陛下,該起了,一會兒早朝該趕不及了。”
“知道了。”
呂曦起身之時,才發現身上的衣衫都不知不覺褪了個精光,呂曦不由得滿麵通紅,啐了一聲:“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