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川看出幾人為難,笑嗬嗬地說道:“幾位大人不必為難,這購物券長期有效,不過我勸幾位大人,這白糖購物券先別急著拿去提白糖,先在手裏放一陣子。”
胡副提舉心裏都已經在盤算著回頭就先提兩斤白糖嚐嚐味道,聞言便忍不住發問:“這是何意啊?”
淩川嘿嘿一笑:“不瞞諸位,這白糖的數目有限,現下是賣十兩銀子一斤,過段時間這個價可就買不著了。”
胡副提舉又問:“過段時間買不著?那不就更應該趕緊把白糖提出來嘛。”
一旁的塗副提舉提醒道:“這白糖購物券就等同於白糖,你提不提的,也沒什麽區別。”
淩川一拍手:“塗大人明見。”
他隨即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說不定過段時間,這白糖就得漲價,而且有銀子都不一定能買到,但是這白糖券就不一樣了,隨時都能提貨。”
胡副提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老哥我就收下了?”
“收下收下,又不值多少錢的東西,幾位大人可別嫌棄。”
幾人被他說得不收都不好意思了,隻得紛紛道謝收下。
然而淩川又補了一句:“這東西將來就是翻個十倍二十倍也未可知。”
十兩銀子一斤的白糖已經是天價了,還能翻個十幾二十倍?
那不就價值一兩千兩銀子了?
幾人的手還在兜裏,聞言又把那張購物券塞得深了一些。
吃完飯回到緝事司,淩川和段西風又研究起案子來,不得不說段西風在這方麵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幾句話就做出了決定,刺殺淩川的案子壓根就沒有頭緒,所以還是以汝陰徐氏強占良田的案子開始查。
畢竟被占的田畝可不是小數目,而是多達三百餘畝,而苦主能把狀紙遞到刑部,恐怕也是有點門路的,隻不過現下苦主人都沒了,隻能去汝陰調查線索了。
段西風還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直接拿出紙筆打申請,準備明天就出發。
淩川趕緊攔住他:“別急呀,如果殺人滅口的真是汝陰徐氏,就憑你帶著那七八號人跑去汝陰,那不是給人家送人頭嘛。”
送人頭這個詞聽得段西風直撇嘴,他手腕一翻,兩手握拳,發出一陣嘎嘣脆響:“段某自小習武,弓馬嫻熟,什麽樣的歹人我也不怕。”
“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可是人家的地盤,你再能打,一個能打一百個嗎?”
段西風搖頭:“不能。”
“那不就結了。”淩川說道:“你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可是能做什麽準備呢?”
淩川撓起了下巴,片刻後說道:“你這樣,等我回去安排一下,再派幾個人跟你一道前往汝陰,到時候兩路人馬一明一暗,你覺得如何?”
段西風一抱拳:“那就有勞淩兄了。”
淩川前後一番操作,總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翹班了,整天窩在緝事司的簽房裏,耽誤多少正事。
至於那白糖購物券,隻是淩川研究出來對付廣豐號的新花樣罷了。
對於淩川來說,廣豐號就是個擁有成熟銷售渠道的經銷商,本來可以愉快合作的,但是他的背後竟然是寧王,這就讓淩川有些寢食不安了。
寧王跟自己肯定是不對付的,這麽一條重要命脈,怎麽能掐在寧王手裏。
回到雲福記,清點了一下白糖,暫時隻有一千多斤,淩川稍微盤算了一下,就吩咐夥計套了一輛騾車裝貨了。
上千斤白糖,淩川可有些舍不得讓這頭救命恩驢來拉,這幾天,淩川甚至給這頭驢起了個名字,因為屁股上那處傷疤形似月牙,再加上這還是頭母驢,淩川直接就叫它月牙兒了。
現在月牙兒拉的車也換了,就是一輛能坐兩個人的小車,輕便,加上前轅上那個趕車的座位,頂多隻能坐三個人。
劉全看到淩川送貨過來,一如往常般熱情,一邊吩咐人卸貨,一邊奉茶,客套兩句之後,淩川就直入主題了。
“劉掌櫃,今天來呢,是有個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劉全一看淩川那鄭重其事的樣子,趕忙說道:“淩公子請說。”
“今天這裏隻有一千斤貨。”
“不是說好兩千斤的嗎?”
“不瞞劉掌櫃,就這一千斤還是硬摳出來的,不光如此,下個月也隻有三千斤。”
“這……”劉全愣住了,眼看著賺錢的買賣,這不一下子就斷了嘛:“淩公子,這是為何呀?”
淩川假意歎了口氣:“這事兒恕我沒法跟劉掌櫃明說,隻能告訴你貨源出了點問題,短期內都不會像之前那樣要多少有多少了。”
劉全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就是一咯噔:“淩公子,您說的這個短期……是多久?”
“短則半載,長則……”淩川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貨源的問題什麽時候能解決,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這貨絕對不會斷。”
“竟這般嚴重?”劉全吃了一驚:“這麽一條財路,豈不是就這麽斷了?”
淩川聳了聳肩:“我也不想的啊,你說這錢來的,什麽買賣能比得上啊。”
“可不是的。”劉全滿臉愁容:“那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淩川歎了口氣,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直到貨物卸完,夥計來報上數目,劉全才回過神來,拿出賬本跟淩川核對賬目。
賬目無誤,淩川起身正待告辭,但又說了一句:“其實這白糖買賣,沒貨也有沒貨的做法。”
“哦?”劉全一把搭在淩川胳膊上:“淩公子且留步,咱們再好生說道說道。”
劉全很清楚自己的價值,經營廣豐號這麽多年,也沒得王爺重視,但是經營這白糖才兩個多月,就得到王爺的賞賜,若是沒了這白糖的買賣,自己哪能得王爺這般重視。
“那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淩川一看劉全已經上套,便開始賣起了關子。
劉全趕緊說道:“不妨事不妨事,咱們慢慢聊,小慶子,快去再沏一壺茶來。”
淩川這才坐了下來,老神在在的等著夥計重新沏了一壺茶上來,又等著劉全給他倒了一杯,才緩緩開口:“劉掌櫃可曾聽聞期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