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淺與懷竹一同前往小吉的住所。

小吉已經是府中地位最高的家丁了,享有自己獨立的房間。

雖然房間並不寬敞,但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寶貴的私人空間。

當宇文淺和懷竹抵達門前時,他們聽到了小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我說大爺,您吃完了怎麽還不走呢?我還給了您一些散碎銀子,那可是我半個月的薪水啊。”

宇文淺和懷竹先向屋內張望,看到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小吉,他站在那裏,十分焦急。

另一個是一位年邁的老者,看起來六七十歲,衣著不整,胡須和頭發都顯得蓬亂,顯然是個不太注重外表的人。

老者帶著微笑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是來找奇王殿下的。”

小吉無奈地回答:“奇王殿下不是隨便能見的,再說,我若是讓你這樣打扮的人直接見到殿下,肯定會受到責備。”

“難道奇王殿下也是那種隻注重外表的人嗎?”

小吉繼續說:“奇王殿下的事你不用管,但我必須要做好我該做的事情。如果隨便一個人都能進入奇王府,見到奇王殿下,那這一天天殿下也別想幹別的了。不過我看您可憐,給了您吃的,也給了您錢,您就不要再賴在這裏不走了,我也無法給您更多了。”

老者笑著說:“看來你真把我當成叫花子了。”

小吉反駁道:“你難道不是嗎?對待叫花子,我已經仁至義盡了。若是在以前,殿下的那些家丁,你早就被打出去了。”

宇文淺曾經是個紈絝子弟,身邊自然有一群仗勢欺人的人。但自從他改變性格後,這些人發現跟隨他沒有好處能撈到了,便紛紛離去。

隻剩下像小吉這樣,隻能依靠王府微薄報酬生活的人。

老者說:“你真的不怕耽誤正事嗎?”

小吉立刻問:“那你有什麽急事嗎?如果有急事,你又何必在我這裏吃吃喝喝。”

老者點點頭,說:“你這小子腦子倒是不笨。不過我沒有急事,確實有正事兒。興許將來咱們能共事呢。”

小吉不耐煩地說:“我謝謝您嘞。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我留你這樣一個外人住在府上,已經很難交代了。”

老者點點頭,說:“你說得對,那就趕緊把奇王殿下叫出來吧,我自己跟他說。”

小吉一聽這話,有些急了:“你說了半天還是不聽我的。行,今天我就不慣著你了,但是醜話說在前頭,醫藥費我出,但你不許說這件事跟奇王府有任何關係,是我自己要打你的。”

老者急忙擺手:“別別別,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就讓你去通報一聲,有這麽難嗎?”

小吉憤怒地說:“這可不是難不難的問題,早知道我就給你通報了,大不了被殿下訓一頓,總好過跟你在這裏耗著。可是現在,殿下已經休息了,我就更不能打擾他了。”

“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此時,小吉正在房間裏尋找可以用來驅趕老人的物品,但他們並未找到趁手的工具。

宇文淺意識到是自己該出麵的時候了,他不能讓小吉真的找到東西來打老人。

於是,宇文淺走進房間,溫和地說道:“想必這位就是鄧老先生吧。”

老者笑著回應:“您就是宇文淺吧,叫我老鄧就好了。”

小吉觀察著兩人的對話,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誤會了,於是趕緊退到了宇文淺的身後。

宇文淺笑著對小吉說:“這位是鄧老先生。我即將出遠門,鄧老先生對各地的風俗習慣非常了解,他的經驗和知識正是我所需要的。”

鄧老先生謙虛地擺了擺手:“哪裏哪裏,殿下就叫我老鄧好了。隻是這些年滿世界要飯,走過了不少地方。”

小吉聽後連忙向鄧老先生道歉,他之前誤以為鄧老先生是個流浪漢,現在聽鄧老先生說起這些年滿世界要飯,似乎是對小吉的話進行反諷。

宇文淺立刻解釋道:“老鄧啊。剛才那位小兄弟是小吉,他隻是過於謹慎,但人還是很好的。”

鄧老先生連忙表示讚同:“是啊,這小兄弟心眼兒挺好的。我剛剛也是覺得這小兄弟可愛,以前聽說過奇王府中家丁喜歡欺負窮苦人,看樣子謠言不可信啊。”

宇文淺轉身對小吉說道:“雖然你沒有認出老鄧是我找的人,但是念在你也是為我好,而且心地善良,過些日子給你一個大大的獎勵。現在,你先趕快給老鄧安排一個住處。”

宇文淺的話表明他已經把鄧老先生當作自己人看待了。

小吉立刻點頭,出去安排住處。

就這樣,加上一直在暗中的雷燁,此次中都之行的四人小組就這樣成立了。

第二天,宇文淺前往宮中拜見宇文默,也算是做了辭別。

宇文默也表示希望宇文淺能早日返回。

宇文淺又到相關部門辦理了各項手續,一切準備就緒。

到了出發的那一天,一大清早,宇文淺帶著老鄧和懷竹來到了城門外。

城門外,除了宇文湛之外,宇文泉和宇文衝也已經等候多時了。

雖然這幾兄弟之間關係並不融洽,但在外人麵前,他們還是保持著兄友弟恭的表象。

明守懷也來為宇文淺送行。

文淼和小華因在宮中,不便前來,不過宇文淺前日進宮已經見過她們了。

西川王明震在前些日子已經帶領將士們返回西境了,隻留下了明守懷處理一些事務。

宇文淺向送行的人行了禮,然後帶著老鄧、懷竹和二十多名隨從起程向西。

走了大約三裏地,他們來到了一處山穀。

前方停著一輛馬車,雷燁正坐在馬車上等待。

宇文淺帶著老鄧和懷竹離開了隊伍,登上了雷燁的馬車。

小吉則帶著剩餘的二十人隊伍繼續前行。小吉明白,這是宇文淺給他的獎勵,同時也是一項任務。

他必須冒充宇文淺,繼續向中都方向前進。

這個任務既是一次公費旅行,也充滿了風險,因為他可能會成為那些對宇文淺不利的人的目標。

他對宇文淺的忠心,也讓他主動承擔了這項任務。

然而,這個障眼法被一個人在高處看在眼裏。

庾承誌在山頂上麵騎著馬,俯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自言自語道:“宇文淺,你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