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屋裏商量,中午吃飯怎麽辦?

徐慎說:“就說你姐暈車,起不來吃飯。”然後看著舒然:“你代替你姐,跟大家喝一杯。”

周惠也不想演徐慎的新娘,覺得這主意可行,便詢問弟弟的意思:“行嗎?”

舒然頷首:“倒是可以。”

周惠當然不能出麵,到時候還要嫁人,讓左鄰右裏傳了出去,將來還怎麽找婆家。

“嗯。”徐慎也不多待,起身說:“那我下去了,有事喊我,你們姐弟倆聊聊。”

他走得瀟灑,惹了周惠的側目,壓低聲音:“哎,定子,他人還不錯。”

舒然心想,那是因為徐慎有所求,一切都是交易。

徐慎怎麽可能是好人,那是真正的惡人,如果不如他的意,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舒然不敢托大。

“姐,你別這麽天真。”想了想,舒然又把多餘的話咽下去,跟周惠說這些沒意義。

“也是,咱們看到的隻是皮毛。”周惠拿起一杯汽水解解渴,早上沒吃東西,她喝完又剝零食吃:“反正以後你自己小心點,跟外麵的人相處機靈點,多做事少說話。”

舒然笑了:“姐真聰明。”

周惠傲嬌地理理鬢角:“姐好歹也是出門讀過書的,唉,要不是家裏不願意送,我考大學也不在話下。”

確實,周惠聰明好學,沒考大學可惜了。

“姐,接下來你就先在這屋住下,放寬心,好婆家會有的。”舒然說:“我給你找本書解悶,然後我去找徐慎去,將來咱們過得怎麽樣,還真就得指望他。”

周惠鄭重地點頭:“嗯。”

那天舒然不經意在徐慎的屋裏看到一壘書,現在回去翻了翻,有武俠小說,還有一些豔情小說,光看封麵就讓人害羞,也不知道徐慎是打哪兒弄來的。

舒然給周惠拿了武俠小說,愛看書的姑娘立刻兩眼放光。

有了書在手,什麽也不想了。

舒然到了一樓去,女眷們在張羅午飯,大部分男的在閑磕牙,吹牛逼,看見舒然來了,連忙招呼他:“小舅子!過來過來,說了你一早上了,怎麽跟個大姑娘似的,躲在樓上害羞呢?”

舒然跟徐慎的目光對上,對方往旁邊讓了讓,空出一個位置,意思很明顯。

這麽多陌生人,哪怕徐慎沒表示,舒然也隻想坐他旁邊。

等舒然坐下,徐慎笑了,今天他穿得正經,一笑就跟言情電影裏的男主角似的,自帶濾鏡。

饒是舒然這個見慣了俊男美女的新人類,也不得不承認,徐慎長得好,美男這兩個字擱在他身上,一點都不過分。

“還以為你要躲到開席才下來。”徐慎垂眸剝著花生,語調不緊不慢,剝的花生仁倒在舒然手心裏:“吃一個,看生的還是熟的。”

舒然聞言,抬手狠勁兒掐了徐慎的手臂一下,這人尋他開心呢,欺負人。

周圍人隻當徐慎開小舅子玩笑,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慎哥你真有才,把你小舅子惹急了,晚上有你好受。”

“就是,小舅子一打小報告,讓你睡外邊。”

舒然低下頭,不能浪費食物,他默默吃了花生仁,是炒的,很香脆。

“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徐慎摸了摸挨掐的手臂:“晚上我不想睡外邊。”

徐慎的開心隻有江帆懂,看得嘴裏直嘖嘖,瞧那不值錢的樣兒。

舒然也不能被壓著欺負,說:“是不是睡外邊,那得看你自己表現了。”

大夥沒想到小舅子也會開玩笑,氣氛更火熱了,連忙喊徐慎表現表現。

“慎哥,還不快討好著點。”陳凱拿出刀和蘋果遞過去:“給咱小舅子削個蘋果,說好了,不能削斷皮,討個吉利。”

“行啊。”徐慎接過水果刀盤了盤,手指靈活地就削起來。在他手中的小刀很聽話,被玩得出神入化,又很隨意。

蘋果皮果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斷,徐慎切了一塊果肉,送到舒然嘴裏去:“吃了這塊蘋果,晚上讓我睡屋裏。”

舒然臉紅耳赤,但也不能下徐慎的麵子,就張嘴叼過來吃了:“好了,這個話題打住,別老說屋裏那點事。”

大夥又被他逗笑了:“哈哈哈。”

小年輕臉皮薄,陳凱他哥陳森說:“小舅子還嫩呢,怎麽樣,回頭跟哥出去玩玩?”

徐慎立刻瞟了他一眼,說道:“要玩帶你弟去玩。”

陳森咧著嘴笑:“我弟用得著我帶?他自己就輕車熟路的。”

還是王東實際,笑著說:“我定子兄弟也十八了,要不找媒婆相看相看,年底正經娶個媳婦兒回家?”

舒然:“謝謝你好意了東哥,我想先立業再成家。”他們這麽胡說八道,不是戳徐慎的肺管子嗎?

還要舒然救場:“就跟我慎哥一樣,有了出息再結婚。”

聽他們胡扯蛋,徐慎確實挺鬱悶,聽了舒然的話,心情瞬間好轉,忍不住抬手摟著舒然的肩膀:“還是你會說話。”

舒然暗地裏翻白眼,都是人情世故。

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人生地不熟,對這些人更不熟,怎麽可能不會說話。

笑著鬧著就到了中午,大夥問:“新娘子怎麽沒下來?”

徐慎說:“她暈車,現在起不來,沒事,讓她弟代替她跟大家喝兩杯。”

他們時時刻刻提醒舒然,樓上還有個姐要護著,不能讓這些人動歪心思。

這邊,舒然找了個借口出去,把飯菜端上去給周惠,叫她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下樓。

周惠明白的,光聽樓下的聲音她就怕了,那麽多看起來不像好人的男人,她應付不了這種場麵,怎麽可能敢下樓。

舒然回來就被徐慎拉了過去喝酒,而且還是白酒,他驚恐地扯徐慎的袖子,小聲說:“我不會喝酒。”

徐慎側目:“那你還會點什麽?”

舒然瞪了他一眼,他笑:“行,那你意思意思抿一口,回頭吐了就是。”

怎麽說也是結婚酒,吐了又說不過去,舒然也不是一丁點都不能喝,隻要不灌他酒就行。

見他真喝了,徐慎揚了揚眉。

也是,年輕人學煙學酒那都是很快的。

徐慎點了根煙,湊過來,一口煙霧灑在舒然臉上:“不是說不能喝嗎?”

“滾。”舒然當即一巴掌過去,拍掉了徐慎手裏的煙。

大夥看著地上的煙,都愣住了,下一秒就是去看徐慎的臉,隻見徐慎也是蒙了,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伸腳踩滅地上的煙,然後飛了個眼神給圍觀的王八蛋們:“看個屁,喝你們的酒。”

舒然也是愣了,感覺自己是喝多了白酒飄了,怎麽敢!

想了想他拿起酒瓶給徐慎滿上:“抱歉,我姐沒下來,交杯酒這環節還得是我,你不介意吧?”

舒然暗著把歉給道了,不是他慫,都是人情世故……

徐慎被人扇一巴掌又給顆糖,心裏挺鬱悶的,但也順著台階下了:“不介意。”

倆人把交杯酒給喝了,沒人覺得有什麽問題,都是愛看熱鬧的年輕人,覺得這樣挺有趣的。

這一杯下肚,舒然立刻兩頰緋紅,少不得要往徐慎身邊靠著點,不然他身形有點飄。

徐慎摟著舒然細瘦的腰肢,心裏升騰起一種難言的滿足,哪裏還記得剛才的小插曲,直接就不當回事了。

年輕人愛起哄,有人帶頭喊了一聲:“既然都代替喝交杯酒了,那親一個!”

舒然聽出來,這是江帆的聲音,肯定是故意的!

徐慎笑起來,看舒然,似乎在等舒然自己決定。

主要是這事挺難為情的,他不勉強。

舒然表麵看起來暈乎乎的,心裏卻在飛速計較,他知道這樁交易的本質就是這樣,遲早都要付出代價,忸怩作態沒有什麽好果子,讓大家都痛快點才是明智的選擇。

大夥想鬧小舅子,卻見小舅子也不是很慌,反而說道:“親也行,但是得有彩頭吧,總不能白親?”

陳凱:“也是,小舅子怎麽說也是男的,不能白親。”他嘿嘿一笑,從兜裏掏出錢來:“你淺淺親你姐夫一下,我就輸一張給你,你要是敢跟他親個狠的,這些都是你的。”

那疊錢可不少,小弟們都看直眼了。

紛紛起哄:“小舅子,跟他賭,贏了他的錢!”

舒然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我要你的錢幹什麽?”他十分看不慣陳凱拿錢開自己玩笑,就說:“賭點別的,你輸了來我姐夫家收拾衛生怎麽樣?這一個星期都歸你收拾。”

“噗!”認識陳凱的都知道,他這個人最不耐煩做家務,不像他哥陳森什麽都幹,所以他們懷疑小舅子是故意的。

陳凱抓了抓頭,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放著錢不要來為難他?

他看向徐慎,希望徐慎管管這事。

“陳凱,是你先挑釁的。”徐慎這時,竟然幫著小舅子。

一個星期的衛生,那不如直接殺了陳凱,他退縮了:“不賭不賭我……”

“陳凱你個孬種,慫逼!”

男人最怕別人說自己孬,為了證明自己不孬,陳凱蹭地一腳踩在凳子上:“賭就賭!誰不敢誰是孬種!”

陳森看著有趣:“那我也賭,我來你姐夫家做飯,保證一個星期不用你姐進廚房。”

舒然瞅他一眼:“行啊。”

陳森叼著煙笑咪咪:“但你得跟慎哥親個狠的,兩分鍾怎麽樣?”

話音剛落,一屋子人都笑慘了,兩分鍾,這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玩法?

女眷們感覺他們玩得太過分,紛紛抗議:“這是幹嘛呢?”

這些男的太不要臉了。

真這麽玩她們就躲出去。

江帆懶洋洋舉起手:“那我也來,給你們家買一星期的菜,五分鍾。”

舒然心裏也是慫,但表麵上不能慫,淡定問:“還有嗎?”

各位麵麵相覷,感覺這小舅子不是一般人,真牛逼啊,他是不是喝多了才這麽狂?

陳凱也是這麽想的:“周定,你是不是喝多了?”

舒然:“你才喝多了,我很清醒,需要給你背九九乘法表嗎?”

江帆打趣道:“快點吧,五分鍾還不夠你親的?”

舒然也就表麵狂,要兌現了還是不自在的,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包括徐慎,充滿不敢置信。

要的就是這種不敢置信,不能讓他們看扁了,不能一開始就被壓著氣焰。

舒然清清嗓子說道:“咳,婦女兒童咱們先回避一下。”

屋裏又響起一陣爆笑聲。

徐慎自己也是笑得不行,感覺舒然喝了點酒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是他匪夷所思的有趣。

在一片起哄聲中,舒然真就湊過去親徐慎的唇,然而五分鍾太長了,這樣肯定會累:“慎哥,你坐下。”

徐慎聽話地坐下,舒然跨坐上去,雙手抓著椅背,隻有這樣好著力,比較不累人……

屋裏一片安靜,舒然低頭親徐慎,由淺到深,一開始彼此試探,眼神來回交流,後來就閉上眼,專心投入到親吻中。

周圍人都看得目瞪口,小舅子這是喝多了發酒瘋嗎?

這樣摁著徐慎親,他真敢!

而徐慎也由著他胡鬧,哪有這樣寵小舅子的。

江帆吹了個口哨,很看好舒然,怪不得徐慎被迷得五迷三道。

徐慎抱著舒然的腰,酒力在這一刻揮發到極致,他整個人要飄起來般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