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房, 簽約,搬家。

租的房子是兩室一廳,次臥沒有安床, 可以做書房和畫室。

白念站在新家臥室, 看著自己麵前這張一米八的大床,依舊有些神情恍惚。

難以置信,他那天竟然答應了嚴時律的邀請,甚至還在一個周末就布置好了一切。

所以, 他接下來是要和嚴時律睡同居了嗎?

“叮咚——”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白念的思緒,他整理好枕頭過去開門,張黎陽和遊戲工作室的小夥伴站在門口, 笑彎了眼。

“恭喜搬家,這是喬遷禮物。”張黎陽遞過一支包裝好的紅酒, 在他身後,其他人也分別帶了一份小禮物。

蛋糕、杯子、鮮花……

“謝謝你們。”白念連忙接過,側身讓大家進來。

“應該的應該的。”組員都沒和他客氣, 組團參觀起了新家。

“嚴哥呢?”張黎陽有些好奇。

白念:“在廚房準備做飯。”

“謔, 嚴哥竟然會做飯?”張黎陽扒在廚房門口偷看,立刻被嚴時律抓到,“過來洗菜。”

張黎陽不情願地挪過去, 被嚴時律安排洗生菜。放眼過去,灶台上還擺著一堆各種肉類和蔬菜。

認識了這麽久,張黎陽還是第一次見嚴時律這種裝扮, 他收回視線, 好奇道:“準備這麽多, 吃什麽呢?”

嚴時律:“烤肉。”

他和白念都不是廚藝高超的人, 直接買了個電烤盤, 食材烤熟,沾點兒調料就能吃了。

張黎陽把生菜葉一張張剝下來,放在盆裏搓。

嚴時律看了一眼就搖了頭:“生菜不能揉,要一張張的洗。”

張黎陽抽起雙手,驚了一瞬:“連這都懂?嚴哥你真的變成家庭煮夫了?”

嚴時律挑眉,不疾不徐:“我以為這是生活常識。”

哪個人有這種生活常識啊?

張黎陽側眸看向嚴時律,最近天氣暖,他隻穿了一件薄針織衫,身上係著圍裙,正駕著胳膊切五花肉。

難以置信,曾經那個高冷難搞的校園男神,竟然在這個出租屋裏洗手作羹湯。

這得是多愛才能這麽豁出去啊……

“嚴哥……”張黎陽頓了頓,有些好奇,“你這次就是定下來了?”

嚴時律埋頭繼續且五花肉,漫不經心:“啊,定了。”

他說得隨意,張黎陽卻能聽出,這句承諾背後的分量十足。

門外,白念在客廳招待客人,人群中時不時傳來一陣大笑聲。光是聽到這個聲音,嚴時律就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在一起後,他們兩人似乎都產生了一些變化。

“那就好。”張黎陽笑了起來,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的好友高興。

……

下午五點,嚴時律和白念陸續把食物擺上餐桌,一堆人圍了過來,在桌旁各自落座,烤肉。

首先烤的是五花肉,蛋白質在高溫炙烤下產生美拉德反應,散發出濃鬱的焦香氣息。

張黎陽握著筷子吸了吸鼻子,有些迫不及待了。抬頭時,他見旁邊空了一個座位,隨口道:“還有人?”

白念點頭:“季小澤還沒來。”

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起來,白念連忙放下筷子去開門。

“不好意思啊,”季小澤扒在門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回來路上一直堵車。”

“沒事兒,是我們開始早了。”白念把季小澤安排在了自己旁邊,“坐吧。”

“對了,這是喬遷禮物。”季小澤往他口袋裏塞了個東西,神秘一笑。

“什麽啊?”白念轉身往裏走

,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裏麵裝著一些藍色菱形藥丸。

他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工藝品?”

“咳,”季小澤把東西塞進白念口袋,小聲道,“先藏好,保健品。”

“保健品?”白念歪了歪頭,“我這個年紀,應該不用吃保健品吧?”

季小澤:“不是給你的,給你家那位的。”

給嚴時律的?

嚴時律也不用吃保健品吧?雖然他最近熬夜寫論文,難道是護發的?

白念還沒來得及追問,就被張黎陽叫了過去。

“快來啊,就等你們了。”

“來了。”白念把瓶子順手放進口袋,準備吃完飯再問問季小澤。

這次邀請的都是他和嚴時律的好友,又加上住進了新家,白念難得放鬆起來,一不小心就喝了好幾杯。

坐著時還沒感覺,等他起來準備去廚房拿甜品時,腦袋突然“嗡”了一下,隨即雙腿發軟,差點兒摔在嚴時律身上。

“喝醉了?”嚴時律扶著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念搖頭:“還好,一點點而已。”

嚴時律扶著他坐下,自己站了起來:“我去拿吧。”

白念“哦”了一聲,但是等嚴時律起來時,他也站了起來,跟個小尾巴似的追了過去。

嚴時律走到廚房,白念也跟到廚房,嚴時律打開冰箱門,白念也把腦袋湊過來看,嚴時律從裏麵端出蛋糕,白念也要伸手過來拿。

怕他喝醉了弄撒蛋糕,嚴時律把右手抬過他頭頂,高高舉起蛋糕。

白念拿不到蛋糕,幹脆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嚴時律一動,就發現有熱乎乎的東西,貼到了他後背上。

嚴時律動作有短暫的停滯,但很快就回複如常。他右手舉起蛋糕,左手攔著白念的腰把他往旁邊帶,語氣無奈:“念念,別貼這麽近。”

“貼貼,”白念卻往前一步,雙手直接摟住了他的腰,臉頰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就要貼貼。”

男生眼睛清澈明亮,臉上帶著毫無保留的信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誘人。

嚴時律靜靜地看了白念兩秒,隨即低頭咬住了他嘴唇。他沒有刻意收起力道,直到白念嘴唇因為充血紅腫,這才鬆開了口。

一吻結束,嚴時律左手拇指輕撫白念下唇,開口時,語氣帶上了懲罰的意味。

“還貼嗎?”

白念還仰起頭,呆呆地看著嚴時律,酒精讓他大腦變得遲緩,甚至沒有意識到剛才嚴時律對他做了什麽。

白念看了一會兒,突然叫了起來,語氣心疼:“你怎麽把蛋糕弄壞了!”

蛋糕精美的奶油塗層被蹭花,嚴時律剛才隻顧著“懲罰”白念,竟然鼻尖上沾了奶油都不察覺。

白念抬手擦掉他鼻尖上的奶油,幸災樂禍:“嚴時律,你好笨哦。”

嚴時律:“……”

白念喝醉了就算了,可他怎麽也缺乏自製力,陪著白念一起胡鬧?

嚴時律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下一刻,白念卻當著他的麵,伸出舌頭舔掉了指間的奶油。

白色的奶油被舌尖卷走,最後消失在唇齒間。

嚴時律定定地看著這一幕,呼吸逐漸加速,麵色卻不動聲色。

“還有……”直到白念又貼上來,想砰他的鼻尖。

嚴時律突然後撤一大步,迅速放下蛋糕,大步走出廚房:“我去樓下買一個蛋糕。”

他走得迅速,客廳裏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幾秒,張黎陽這才開口,有些好奇地問:“樂樂不是送了蛋糕嗎?嚴哥為什麽還

要買?”

“他弄壞了,”白念慢吞吞走了出來,一字一句,卻又無比認真地解釋,“嚴時律他笨蛋,把蛋糕弄壞了。”

門口的嚴時律:“……”

等他回來時,大家已經從餐桌上挪開,正三三兩兩地坐在沙發上玩遊戲。

白念手裏端著一盤蛋糕,吃得嘴邊糊了一圈奶油,其他人也在吃蛋糕,似乎是把家裏那個分掉了。

嚴時律走進,目光落在了白念身上,沉默兩秒後緩緩道:“你吃的什麽?”

“蛋糕啊,”白念咬著勺子,一臉納悶,“嚴時律,你怎麽突然變笨了?”

“你不是說蛋糕被弄壞了?”嚴時律抽出他嘴裏的餐匙,不動聲色道,“你用壞掉的蛋糕招待客人,究竟是誰笨?”

白念笑了起來,得意道:“還是你笨,因為你弄壞的那部分,被我吃掉了啊。”

白色的奶油被舌尖卷走,嚴時律眸色霎時暗了一瞬。

但他表情依舊平靜,隻是擠在白念坐的單人沙發扶手上,輕聲道:“喂我。”

白念很聽話,動作緩慢地挖了一勺蛋糕,喂到嚴時律嘴裏。可惜他醉得不輕,哪怕全程認真專注,也糊了嚴時律一臉。

“臥槽?”看清這一幕後,張黎陽頓時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嚴哥你也太搞笑了吧?”

聽到旁邊的嘲笑,白念有些尷尬地放下勺子,小聲道:“對不起啊,是不是我喂得不好?”

“沒有,”嚴時律頂著一圈白胡子,麵色依舊,“你做得很好,再喂我一次。”

“好哦。”白念明顯高興起來,把碟子裏剩下的蛋糕全喂給嚴時律了。

見嚴時律吞咽困難,他還好心地端起酒杯,熱情道:“喝這個,就不幹了。”

嚴時律端起酒杯看了一眼,**是明亮的金黃色,聞起來有桃子、蜂蜜、柑橘的香氣。

他抬手抿了一口,入口甘甜、清新,很好地中和了蛋糕的甜膩,但又不會掩蓋住蛋糕的本味。

“冰酒?”嚴時律挑了挑眉。

“嗯,”白念點點頭,認真解釋,“張黎陽剛剛打電話讓人送上來的,說是請我們喝的。”

嚴時律知道張黎陽最近壓力大。

自從接到投資後,遊戲工作室就正式運營了起來。他和白念隻負責少量工作,張黎陽卻要負責遊戲運營,工作積壓在一起,整日整夜的熬夜。

嚴時律也是考慮到這點,才讓他們來自己家裏聚聚。喝酒也是預料之中。

不過張黎陽沒有做得太過分,冰酒度數隻有12%,又因為是甜白葡萄酒,白念一口冰酒一勺蛋糕,不知不覺就幹光了一整瓶。

他還想再搶嚴時律手裏的酒杯時,被後者一把按住了。

“我還要……”

“不許喝了。”嚴時律把被子裏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拎著白念回了房間。

一打冰酒下肚,客廳裏的人都醉得七七八八,歪七扭八地坐在地毯上,躺在沙發裏,沒有注意到兩位主人的消失。

連一向冷靜自持的嚴時律也有些微醺,他冰酒隻喝了半杯,但之前的紅酒和啤酒都喝了不少。

不過他喝酒不上臉,隻是嘴唇比平時都要紅,眸色加深,讓他冷清的麵孔,透出了一絲糜麗。

白念被嚴時律領進臥室,絲毫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還一個勁兒地湊到嚴時律麵前,滿臉新奇地問:“嚴時律,你喝醉了?”

“我沒醉。”嚴時律搖頭,聲音卻比平時都要低。

白念反應兩秒,突然開心起來:“你喝醉了,你果然醉了!”

他像是抓到了他小辮子似的,擺出大人的模樣照顧人:“你快躺下,休息,我給你拿解酒藥……啊……”

話音未落,他被一隻大手勒進懷裏。下一刻,男人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再給你個機會,”嚴時律嘴唇抵在他耳邊,神情冷峻,聲音卻無比滾燙,“究竟是誰醉了?”

“是你……唔……”接下來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白念被嚴時律抵在門板上,幾乎是坐在了嚴時律膝蓋上。他雙腳懸空隻有腳尖點地,雙手被迫圈住嚴時律脖子。與此同時,他後腰被嚴時律單手掐住送往懷中,下巴被另一隻手抬起,幾乎是強行承受了這一吻。

腦袋又暈了起來,腳下輕飄飄的,仿佛踩在雲端……

白念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他伸手想要推開嚴時律,卻被後者抓住手腕,一並勒住放到了頭頂。

白念:……??

他還沒回過神來,下一刻,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指抵在了他唇縫。

“給我舔。”

此刻的嚴時律聲音低沉沙啞,眼神危險滾燙,竟是徹底撕開了隱忍、克製的表象。

他從來沒見過嚴時律這副模樣……

就像是被冰山壓抑的火焰,在漫長的蟄伏中,終於猛地爆發出來。

白念喉結滾了滾,心跳陡然加速。緊接著,他張嘴含住了嚴時律指尖。

嚴時律眸色一暗,腦海中的那根弦“啪”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