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都覺得他很好,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所以才會如此為難。
魚和熊掌,果然不能兼得嗎?
夏園神情彷徨。
“這樣啊,”
沈妙妙終於開口了,聲音依舊如含了蜂蜜般甜美:“那你問過你爹娘,他們是希望你怎麽做嗎?”
夏園垂下頭,聲音有些沮喪:“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意思就是沒有了。
沈妙妙手指敲敲桌麵:“那你覺得你堅持這麽多年的夢想說放棄就放棄,他們就不會擔心了?”
夏園微怔,她從沒想過這些。
“那我再問你,你到底是擔心你未婚夫不高興,還是擔心你爹娘為你擔心難過?”
夏園:“……我不知道,或許都有吧。”
“既然不知道,那就回去問你爹娘吧,”沈妙妙幹脆拍板:
“把你的煩惱告訴他們,看他們怎麽說。若他們也和那個男人一樣的態度,你再回來繼續煩惱也不遲。”
夏園下意識地看向沈妙妙:“我不想讓他們擔……”
沈妙妙一句話堵住了她:“可他們更怕你委屈自己。”
“做父母的都愛自己的孩子,你爹娘肯花那麽多心思送你來王府做香侍,自然是支持你的。為你挑選合適的夫婿,也是為了你未來有人照顧。可是現在兩者之間產生了矛盾,你拿不定注意,就去問他們的意見吧。”
沈妙妙微微一笑:“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哦。”
夏園愣愣地看著少女溫柔的笑顏,不知為何,眼眶有些濕潤。
“妙妙,謝謝你,我……”
“打住,”沈妙妙比了個暫停的姿勢,除非必要,她真不喜歡聽肉麻的話。
“人生就那麽長,盡量少做一些自己以後回想起來會後悔的事。”
她看著夏園微紅的眼睛,難得認真的開口。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朝夏園擺擺手,沈妙妙離開了,難得做一次心靈導師,她真有點不習慣。
而屋子裏,夏園思考著她的話,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原以為夏園還要猶豫很久才會做出決定,誰知她當天下午就向管事的請假,回家見父母了。
等第二天再見到她時,
少女臉上慘霧散去,又恢複了往日那個活潑大方的開朗模樣。
她說:“妙妙,你說的太對了,我回去和爹娘一說,他們都支持我繼續學調香。至於徐行那裏,我爹會去和他說的。”
“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早知道這麽簡單,我早就告訴爹娘了!”
看著少女臉上燦爛歡欣的笑容,沈妙妙眼神溫柔了些,說話卻依舊毒舌:“那是因為你蠢。”
“是是是,我蠢我蠢,隻要你聰明就好啦!”
夏園大方地承認,抱著沈妙妙的手臂搖來搖去,笑得是那麽開心。
真好啊,她又可以繼續調香啦!
沈妙妙一開始也是這麽以為的,可是第三天,她卻得知另一個消息——
“夏園退出了?”
管事的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也不大好:
“她一大早來找我說要走的,走的時候眼睛還很紅,我勸了幾句,見她態度堅決,隻能同意了。”
管事的說完又忍不住說了兩句:“她之前就提過要走,可是被張老師勸下來了,我還以為她想通了呢。結果這才多久,又……”
管事的邊說邊搖頭:“培養了那麽久全白費了,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
掌事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香風吹過,麵前的人已經轉身離開了。
掌事的張張嘴又閉上,他想說,夏園是一個人走的,東西還沒有清理,說是過幾日等她父母來拿。
不過他忽然又想到,這沈主子和夏園都是從那間房裏出來的,可是現在卻都離開了。
難道是那房間的風水有什麽問題?
掌事的摸著八字胡踱步離開了,邊走邊想著過兩天休沐請個道士來看看也不是不行。
沈妙妙來到調香院的住處,房間還是夏園在時的樣子,所有的東西都還放在原處,桌上還放著一塊她吃剩的餅子。
可是人卻已經不在房間了。
她在空****的屋子裏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了調香院。
第一堂品香課已經開始一會兒了,上課的老師看到她出現在月亮門處,愣了一下,然後旁若無人地移開了視線,當做沒看到,繼續講下去。
沈妙妙回到座位坐下,神情淡漠,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
第二堂是香道課,講到“隔火熏香法”的時候,沈妙妙作為曾經的專業課第一,還被請上去進行了示範。
她步驟準確,動作完美地完成了演示,讓在場的香侍無不豔羨:
真不愧是沈妙妙啊,明明離開了這麽久,一上場還是這麽優秀。
在滿堂的掌聲中,沈妙妙回到了座位。
老師繼續繼續就她剛才的掩飾進行講解,氣氛太好,於是又請了另一個香侍上去演示。
沈妙妙看著台上雖然生澀稚嫩的臉龐,不可避免地出了神:
“我叫夏園,夏天的夏,園林的園,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室友了!”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大盛最優秀……好吧,成為調香師就好,我當不了最優秀的哈哈哈。”
“妙妙,別理她們,她們就是嫉妒你的美貌,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姑娘了,就算皇宮裏的妃子都沒有你好看。”
“妙妙妙妙,你快點來看看,我這個手法是不是又錯了?老師就是在針對我!”
“妙妙,我不想當調香師了……”
少女勉強的笑聲像一記重錘,將沈妙妙狠狠敲醒。
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了起來。
品香老師停下講解,有些尷尬地開口:“沈香侍,有事嗎?”
沈妙妙看向她:“老師,我想請假。”
品香老師:“好、好啊……”
既然已經請了假,沈妙妙索性按自己想的去做了。
“我要出王府。”
她對墨雲燁派來保護她安全的護衛說。
對方的表情很是尷尬,無論在哪裏,沒有主人的同意,妾室是不能隨意出府的。
無論她多麽受寵,都是一樣的。
沈妙妙自然知道這規矩,可她沒慌,從懷中掏出一張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