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隻草編蚱蜢而已,沒什麽特別的。”

仆人被徐宴突然伸出的手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解釋:“我什麽都沒藏!”

徐宴沒有理他,將那隻精巧的蚱蜢放在手中細細的看著。

當目光掃過蚱蜢頭上那一朵小小的粉色的花上時,他整個人都震住了。

“宴哥哥,哪隻是男的,哪隻是女的呀?”

小女孩兒聲音軟軟的,說什麽都像在撒嬌。

少年惦記著未完成的功課,言語間有些不耐煩:“不知道。”

“嘻嘻,原來宴哥哥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呀?”

少年瞪了她一眼,他才十歲,就算有不懂的東西也很正常好嘛。

不過小姑娘明顯不這樣認為,她笑嘻嘻地開口:

“宴哥哥,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哦。”

少年疑惑的看過來:“你知道?”

“對呀,”女娃娃一邊說著摘了一朵小小的野花,費力的插進了蚱蜢頭上,然後得意洋洋的舉在少年麵前:

“你看,這樣不就知道蚱蜢是公的還是女的了嗎?”

少年無語的看著女娃娃手中醜醜的蚱蜢:“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強什麽?”女娃娃眨眨眼睛,笑得眉眼彎彎:“宴哥哥是在誇小星星很厲害嗎?”

少年:……並沒有。

“對的,你很厲害,現在我可以回家了嗎?”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與她爭辯。

“宴哥哥要記住哦,帶了花的蚱蜢就是女的……”

軟軟的童音隨著記憶消散,徐宴握著手中的蚱蜢卻不可控製地想起一個人來。

“難道是她?”

他越想越認真,眉宇間變得越來越嚴肅。

終於在仆人疑惑的眼神中,他沉聲:“掉頭回去!”

仆人愣住了:“主子,咱們回去幹嘛呀,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呀。”

“掉頭!”

徐宴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嚴厲的又重複了一次。

仆人嚇了一跳,看著主子嚴肅的神情不敢再囉嗦,立刻調轉馬頭往回城的方向趕去。

徐宴握著手中的蚱蜢坐在車外,沒有再進去。

看著道路兩旁飛逝而過的風景,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他要回去,找她問清楚。

而徐宴不知道的是,他的馬車才掉頭沒多久,一輛低調的馬車也趕來了。

墨靖瑤握著手中的玉佩,不停的催促著馬夫快點再快點。

她務必要趕在徐少卿離開前把玉佩交給他。

她費盡心思才悄悄從宮裏溜出來,就隻為了見男人一麵。

她要告訴他,讓他放心,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回來的!

可是誰知道,等墨靖瑤真的到了,亭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墨靖瑤臉色變得蒼白:“他就這麽走了嗎?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上午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正好適合人出來曬太陽。

沈妙妙讓春桃搬了椅子在樹蔭下休息。

她拿了一本書放在臉上,裝作文藝的樣子,其實就真的隻是裝個樣子而已。

卻沒想到有一個人會在這時突然出現。

“徐大人,您怎麽來了?”

春桃端著水果要讓主子吃,結果一抬頭居然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站在院子裏。

徐宴深沉的眼眸盯著椅子上的女子,聽到春桃的話,才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用一種十分鎮定的語氣開口:

“之前的案子還有些問題沒有問清,我需要再問一下夫人。”

春桃聽懂了,剛想問說自己去端茶來,就聽到男人開口:

“事關重大,請你離開一下。”

春桃愣住了。

一直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少女,這時慢慢揭開了臉上的書,淡淡地開口:

“既然大人有事,你就先下去吧。”

春桃:“好吧。”

等春桃離開了,沈妙妙才淡定的從椅子上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的案子應該結案了吧。大人要找人問話,也不該來找我呀。”

她說著,終於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男人。

徐宴目光一直鎖著麵前的少女:“但是徐某要問的事,隻有夫人才能解答。”

沈妙妙眨了一下眼睛,不在意的開口:“大人請問。”

徐宴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鼓噪的聲音。

他上前一步:“我想問夫人,你是不是沈、星、渺?”

沈妙妙愣了一下,沒想到徐宴會這麽直接。

她微微一笑:“大人糊塗了嗎?我的名字叫沈妙妙。”

徐宴來之前就想到她可能不會承認,所以並不著急。

“那我換一個問法,夫人可認識沈、星、渺?”

沈妙妙沒有說話,徐宴心中一喜,以為她是默認了,他忍不住朝他又走近幾步。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都後悔,如果那一日我沒有離開,你是不是……”

“大人在說什麽傻話呀,我怎麽聽不懂?”沈妙妙淡淡的打斷他,臉上甚至還帶著溫柔的笑意。

徐宴臉色一冷:“你是不肯承認嗎?”

沈妙妙瞪大眼睛,顧著驚訝的望著他:“徐大人是不是沒睡醒,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沈星渺,又如何承認呐?”

徐宴被她的態度氣到,一雙寒星似的眼眸就那麽定定地望著她,不舍得移開。

“如果你生我的氣的話,我可以道歉。”

看著男人泛紅的眼角,沈妙妙莫名有些心軟。

但很快她又移開了視線:“我並沒有生誰的氣,大人想多了。反倒是……”

沈妙妙停頓了一下,用一種疑問的口吻反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大人離京赴任的日子吧?您出現在這裏恐怕有些不合適吧。還是說……”

她笑起來,朝他又走近幾步,一副妖精迷惑人心的樣子:

“大人是太喜歡妙妙了,所以臨走之前還要來見我一麵?”

“夫人如何得知我今日要走?”就在沈妙妙一副勝券在握占盡上風的樣子時,徐宴忽然開口。

沈妙妙一愣,眼神有片刻的飄忽,

“大人今日要走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

她微笑著試圖掩飾慌亂。

誰知智商忽然上線的男人卻沒有放過她:“我今日離開,並沒有告訴過別人。”

沈妙妙一噎:“那就是王爺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