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她完全不能明白這個善變的少年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本來說的好好的帶她回去,怎麽突然就改主意了。
“無蕭!我們快回去,我們回去好不好?”
一路上無蕭聽她說回去聽得煩心, 將她的身子顛了顛,佯作嚇唬道, “再吵, 再吵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身下便是萬丈懸崖, 剛才密林聽到野獸嚎叫時的驚懼還曆曆在目,堇色小臉白了白,下意識埋在了他的脖頸裏,睫毛顫了顫。
他被她柔順的動作所打動, 安撫地拍了拍她輕微發顫的肩頭, 又緊了緊她的腰肢。兩人就這樣輕捷地穿過山川、越過熙攘鬧市,輕飄飄落在了一家宅院中。
“到家了。”無蕭放下她, 語氣輕快道。
這是一個很偏僻的宅院, 在鬧市中一點也不起眼,堇色輕輕打量著四周,心念一動, 不禁問道, “這裏是你的家嗎?”
“算是吧。”無蕭答道。這個宅院是他之前買下來的,並不引人注目也方便,他平時大部分時間就會在這裏休息,作為一個臨時的落腳點。
“那這裏是哪裏?”
“隆陽。”
堇色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心裏越來越不安, 這是不是離堇容他們越來越遠了?
“無蕭,我們回去吧。”她拽拽少年的衣角, 幾乎是請求道。
少年長指封住她的唇,不願聽她繼續說下去,“你今天陪我一晚上,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不知道怎麽的,每次聽到她下意識說出抗拒自己的話,他總是會很心煩,總是下意識的想堵住她的嘴,不想再聽她繼續說下去。
堇色聽聞,美眸一暗。這是一個她隻能同意的條件,離開了無蕭,她根本寸步難行。
她被他拉進屋裏,看著他一個人歡快地擦著桌椅,收拾著屋中的床褥,換洗著一切灰塵的東西。
少年風卷殘雲地收拾著屋子,看上去興高采烈,而堇色卻皺著眉頭,心裏越來越沉。
她怎麽能夠可以和他就這樣待在一起,以前清明穀她不介意,完全是因為有李嬤嬤在、有茱萸在,她才有恃無恐。但是這裏是完全陌生的地方,還是在他的家裏,她簡直不敢想這個反常的少年可能會做些什麽。
她也不是小孩子,任再怎麽無知也懂得,夜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能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她現在已經對他的話不能相信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他是否願意帶她回去,萬一他就這樣把自己帶走了……
她坐在擦好的凳子上,一語不發,愁容滿麵。
無蕭將雜亂的屋內快速地整理完畢,又不知道去哪了,隻聽見隔壁的屋子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然後過了半晌,他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這麽晚了,你肯定餓了吧,快把粥喝了吧。”
堇色搖搖頭,她現在怎麽能喝的下去?她一心隻想回去。
他盛出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遞到她的唇邊,“你嚐一下,我親手給你做的。”
少年說著神采奕奕的話,動作卻是絲毫不容拒絕,她隻能無奈張了張嘴,隻吞下了一口,便皺了皺眉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無蕭看著她那奇異的神色,“怎麽回事?”隨即也用湯匙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剛吃到嘴裏便呸呸的吐了出來。
他將粥倒在了外麵,悻悻道,“算了,我還是給你出去買吧。”
明明自己以前覺得口味還好的,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怎麽現在開始跟著變挑剔了。
他歎了口氣,妥協地把碗放到桌子上,心裏悻悻盤算著以後該怎麽給她做飯吃。自己以後可能養不活這個矜貴的公主,這麽想著,心裏竟是有些打擊。
堇色看著少年古怪的臉色,輕輕搖搖頭,“我不餓。”
“那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她當然是想也不想地拒絕,他卻已經起身把她扶向床邊,語氣關心道,“休息一會兒吧,今天你肯定嚇壞了吧。”
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帶著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堇色不情願地立在床前,欠著身靜默低著頭,眉目深垂,嘴角輕抿,微微側著臉,修長睫毛和高挺鼻梁成為一道優美的剪影,耳邊的白玉鐺輕輕晃動著,露出纖弱的肩頸線條,無蕭看的癡了。
他鋪好了床看著她,不自察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你快過來呀。”
落在堇色的眼裏,便是少年目光灼灼地立在床邊凝著她,露出餓狼看肉一般的眼神。
她有些觸動,打掉了他伸過來的手,不解地看他。
無蕭最看不得她這副溫和又純潔的模樣,像是不可教人玷汙的下凡仙子,也許是臨死前被她所救,堇色在無蕭的心裏一直便是神女一般的存在,處在雲端聖潔不可觸碰,也打消了他心裏的不少不可說肖想。
可是如今,看著佳人如此勾人而不自知的模樣,他輕輕滾了滾喉結。
他想今天對她做一些自己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事情。
這麽想著,無蕭心裏便一下子輕鬆了很多,他眉毛一揚,挑起她的一方披帛,便往自己懷裏帶。
他不想隻是吻著她、牽著她,他更想觸碰她、交融她,把那朵美麗的空穀幽蘭,染上屬於自己的顏色。
就算自己是淤泥又有何妨,反正她也心裏有他,不是嗎?
身不由己地被披帛卷起靠近著他,繼而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裏,堇色心中一沉,美眸微顫,緊張地看著他,“無蕭,你要做什麽?”
他很高,比她足足高了一個肩頭,他是她見過長得最高的男子,每當他俯下身子跟她講話時,那種無處可躲的籠罩感,眼神就像是獵人看著無處可逃的獵物,輕鬆而又勢在必得,總給她帶來一種揮之不去的壓迫感。
他不說話,隻直直地凝著她的唇,沉下肩膀又要親下去。
他吻過她兩次,但那都是情緒之下的意外,而現在的感覺並不是堇色想要的,縱使她再無知也感覺到了即將的危險,她現在隻想要逃脫。
她伸手捂住他欺過來的薄唇,佯作鎮定,“無蕭,你冷靜一下。”
欲|念之火已經在心間蟄伏,此刻的少年怎麽可能冷靜下來,他隻想慢慢地品嚐她,將她一口一口拆折入腹。
堇色看著少年漸漸發紅的眼梢,心下擂鼓不止,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無蕭,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無蕭無所謂應了一句。
不過那又怎麽樣,他不在意。
何況過了今晚,自己就更沒有機會了。這麽一想,他心中陰暗的一麵又上來了。
他是不可能讓她以後嫁給駙馬或者和親的,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她隻能屬於他。
他攬住欲要逃脫的堇色,傾身便吻了下去,聲音繾綣,“今夜你隻屬於我。”
冰涼的觸感再次印上她的唇瓣,堇色一陣心悸,身體本能地僵硬住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吻她,但是這個吻卻一點也不溫柔,他啃咬著她的唇,似乎有些急切,她的唇瓣甚至被他吮的微微發疼。
她驚醒,開始逃避,但是無蕭將她緊緊抵在牆上,雙臂圈住她,不讓她遠離他一分一毫,她的力氣哪是他的對手,隻能仰著頭被動地接受著這個吻。
他吻得越來越急切,帶著微微的喘,慢慢地,似乎嘴唇已經不能滿足於他了,他扣住她掙動的脖頸,含上她的耳垂,火熱的舌舔吻著她敏感的耳廓,另一隻手一下下拂過腰際,堇色立時泛起一陣酥麻的顫抖,雙重的刺激讓她瞬間失去了力氣,無力地垂下了一直推拒的手。
“住……住手。”她咬著嘴唇,悲戚地側過臉,他便順勢將唇埋入她的脖頸。
一種奇異的酥麻立時竄入心房,她嗚咽一聲,手指深深地嵌入手心,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少年仿佛愛極了她幽香的脖頸,也仿佛存心捉弄她,隻將嘴唇印在她靈削的鎖骨、她脆弱的動脈。
那種濕熱的舔終於讓堇色招架不住,她顫聲開口,帶著令人發酥的癢,“無蕭,你別、”
無蕭聽得了,便又立刻仰起頭尋找她的嘴,吻著吻著,他一個橫抱將她抱起,兩人便往床榻上滾去。
“無蕭,快住手!”漫天的慌亂和未知的恐懼將堇色包圍,她慌不擇言,乞求能喚回身上少年的一絲絲理智,“我救你性命,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能,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少年隨心所欲慣了,此刻更是聽不進去任何話,她掙紮的樣子卻是更加喚醒了他的征服欲,當即眼梢便越來越紅,慢慢成了一種別樣的瘋狂。
他單膝抵住她掙動的膝蓋,垂下身子咬住她的耳畔,低低道,“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我就想、”
堇色忙捂住他的嘴,似是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不堪的話出來,“住嘴!你不許說!”
無蕭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邪肆又癲狂。然後他又緩緩躬下身,欣賞著身下泫然若泣的美人,一下下剝開她身上的一層層繭,要看那展翅欲飛的蝶。
身下一涼,堇色慌亂地蜷住身子護住胸前。
少年單手縛住她的雙臂,力道根本抵擋不住,另一隻手揮舞在上方毫不猶豫,就像解除病人身上的繃帶那般自然,她隻能難堪地閉上眼睛。
她心如死灰,覺得人生中最屈辱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不知過了過久,那雙備受折磨的手終於停了下來。頓了一頓,空氣中隨即傳來一聲少年的輕笑。
無蕭靜默半晌,由衷讚道,“你真漂亮。”
羊脂般瑩白如玉,線條曼妙,腰肢如甕口盈盈不堪一握,鋒棱瘦骨,該有的卻一點沒少,讓他半點也移不開眼。
魅兒之流與之相比,便像是雞毛之於翎羽,簡直不堪與之相較。
“別看,你不要看…”她護著心口,試圖做最後的抵抗,盡管已經覺得自己不幹淨了。
無蕭沒有管她,隻默默地欣賞著、逡巡著,像是獵人注視著手中溫馴的黃羊,放浪的視線順著優美曲線緩緩下移,來到那雙修長筆直的腿上。
他目光一凜,臉瞬間黑了下來。
纖細白皙的小腿處,一抹可怖的傷口狂亂地占據著視線,新生的傷口撕扯開來,正在一滴滴往外滲著血。
一絲清明順勢爬回了腦子,他抬起頭來,死死盯著身下羽睫輕顫、滿臉恐懼的堇色。
一室的繾綣瞬間破碎,他又恢複了那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嘴唇翕動著,看著她,一字一頓道。
“——這是怎麽回事?”
-----
作者有話要說:
降溫了,請大家注意保暖,保溫杯喝一口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