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決定國慶出去玩,但是肯定不會挑在旅遊人數最瘋狂的前幾天,現在不管去哪裏都是去景點看人罷了。

國慶節第一天,花店生意火爆,個人買花的倒不是特別的多,很多的單位,商場,學校,酒店帶來了大量訂單。

風無理聘請了謝同學來店裏幫忙,人手才堪堪夠用,而此時謝同學剛掛了一個顧客電話,轉眼又一個電話過來。

今天的工資他給自己開兩百。

但是怎麽感覺自己好像虧得慌?!

那兩百不是自己發給他的嗎?

初吻沒了,還得一整天打白工,媽的簡直越想越氣!

“喂你好,對的這裏是……”她聲音甜甜的,手上的筆開始記錄。

尺鳧還在研究她的旅遊攻略。

魄奴剛送完一車花回來,扯著領子對著空調吹。

風無理補完貨,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插著腰站在門口,姿勢像剛下完地在田埂的歇息的老農,看著自己打理的莊稼,忍不住感慨:“今天天氣不錯。”

今日溫度雖然也能讓人泌出細細密密的汗,但是日光不曬,而且風大,一吹過來鼓進衣服底下,細密的蒸發,滿是涼意。

王西樓學著他一模一樣的姿勢,插腰站在他旁邊,壓低著嗓子,幾乎是從喉嚨深處發出深沉的聲音:“今天天氣不錯。”

這人故意學他就算了,自己聲音哪有那麽沉!

風無理很難不無語。

“我說話哪裏有那樣?”

“我說話哪裏有那樣?”

“小學生……”

“小學生……”她連自己無語的樣子都要學。

風無理伸出一隻手。

果然她也伸出一隻手。

風無理抬起了手。

她也抬起手。

風無理摸了摸門上一串吊著的風鈴。

王西樓摸了摸空氣——自己根本摸不到那麽高的東西!

他嗤笑一聲:“繼續學啊,矮子。”

“……”

女人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壓根不會給你解釋機會。

店裏的尺鳧,夜姬,綰綰,謝潔姝都不知道他們怎麽又吵起來了,而且看起來吵得還挺凶的,有時候情緒上來了原因是什麽已經不重要。

“高,你高,你都忘了你是吃誰的飯長那麽高,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小時候師父還給你當大馬騎,現在就開始嘲笑師父矮了是吧?”

“你不能耐嗎?嫌師父矮,你找高的去啊!”

隻見王西樓重重哼了一聲跑了出去。

風無理臉黑黑地和他們說:“你們看著店,我追過去看看。”

一眾人點點頭。

風無理走到文化街拐角,王西樓探了個頭,縮著脖子問:“怎麽樣怎麽樣?”

“快走快走,電影快開場了。”風無理過去抓著她手。

“這樣,這樣好嗎?”王西樓被他拽著跑了起來。

“今天生意那麽忙,不這樣哪裏能跑出來,等一下就說我們在外邊吵了很久,然後和好了就行。”

“師父內心難安啊!”她嘴角快笑到耳根子後麵。

“扯,內心難安那你現在還走那麽快?”

她眼睛笑得停不下來,邊快步走邊用瘦弱的肩膀去撞他。

“咱看的是什麽電影?”王西樓問。

“悲傷逆流成河。”

風無理低頭看著手機點的飲料和爆米花,電影時間,手則,從出門到這裏都一直緊緊拉著,王西樓很喜歡這種被緊緊牽著的感覺,好像他去哪都會帶上自己。

“什麽電影啊,名字那麽怪。”她忍不住樂。

“青春校園的吧,不過你應該不會覺得無聊。”

“為什麽?”

“好像有些欺淩內容,你看了肯定會很氣憤,然後在那裏說‘怎麽能這樣對她,啊啊啊師父要氣死了’,就跟你看婆媳劇時一樣。”

王西樓臉一歪,斜著眼睛看他。

小表情一大堆,風無理不理她。

“你好,單號是1053。”他取了飲料,取了票,取了爆米花,把票給了工作人員,就拽著某隻僵屍進場。

王西樓很享受這種什麽都不用自己管,然後等徒弟帶自己走就行了的活動,她記得自己第一次看電影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當時身邊人都看過,就自己沒看過,恰逢打牌贏了錢就跑去看,那會兒是掀開簾子就能進去坐著。

哪像現在又買票,又找放映廳,還要找位子,她覺得讓她來弄肯定整不來。

電影幾乎滿場,風無理帶著她一路過去找位子。

“好多情侶。”小僵屍暗戳戳在他耳邊說。

“情侶廳,你看這座椅都是兩人一組。”

她眉頭一挑,不高興了:“為什麽有情侶廳,沒有師徒廳。”

“你出錢建一個。”

“多少錢?”

“我也不清楚,不過建一個電影院,幾百萬還是要的。”

“……情侶廳就情侶廳吧,師父臨時假裝一下你女朋友。”

“好。”

大概半小時後——

“怎麽能這樣對她!啊啊啊氣死了!”

風無理淡定地吃著爆米花,嗦了一口奶茶,手指輕撫師父大人的手背,滑過來滑過去。

已經有小情侶在打啵了,風無理這個位置可以看見,他想到一句玩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恰逢被王西樓看到。

“你笑什麽?”

他小聲說:“突然想到一句話,少年夫妻親一口,得惡心好幾天。”

“為什麽?”

“我怎麽知道,可能戀愛時的濾鏡太強,把對方所有瑕疵都p掉了一樣,結婚後那些瑕疵就全回來了,額……其實我也不太懂,可能中年危機變醜了也說不準。”

“你覺得我們以後也會嗎?”

“不會。”

“哦?為什麽?”她很感興趣他的篤定。

“你不是給我下蠱了嗎?”

“你怎麽知道!”

“還真有!?”風無理頓時不淡定了。

“咳,沒有的事!”

他臉有點冒黑:“我勸你老實交代。”

她有些心虛,“下過一次,但是師父又偷偷解了。”

“什麽時候的事……”

“你剛上幼兒園那時候哈哈,師父怕你長大沒喜歡上我,就每晚過去給你檢查被子有沒有蓋好時順便下了個子母鍾情蠱,後來又覺得不能太自私,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上二年級就又偷偷給你解了。”她一臉做錯事被抓到的樣子。

“……”

風無理用未來視角去看,他當年好像落到一個女變態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