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點多,日照很猛,園區裏遊人數目反而見多。

隨後他們又玩了兩個這個遊樂園很火爆的過山車,垂直過山車,摩托過山車,綰綰每次都被留下,氣的她齜牙咧嘴,怒喝好幾口水,試圖用自己‘凶巴巴’的表情讓工作人員放自己進去。

可惜她不知道包子怎麽捏也捏不成讓人覺得可怕的東西。

工作人員隻是看著她笑。

綰綰就放棄了。

幸好表妹留下來陪她。

“表妹你不去玩嗎?”她牽著蘇小琴的手在下麵等。

“啊?不,不了,我有點怕高。”

“哈哈,綰綰就不怕,你要向綰綰學習了。”

蘇小琴輕笑,覺得這個小妹妹很可愛,問:“綰綰真厲害,綰綰今年幾歲啦?”

“三百四十二了。”

差點沒嗆死。

等他們下來後,去體驗了幾個綰綰可以玩的項目。

比如碰碰車。

魄奴和夜姬一組,尺鳧和王西樓一組,綰綰和表妹一組,風無理單獨開一輛。

一次有五分鍾時間。

“他又撞過來了,閃啊,左拐,快左拐。”王西樓衝尺鳧喊。

“這怎麽拐不了?!”

“我來拐我來拐。”

“你別踩著刹車!我就說怎麽前進不了。”尺鳧店長發現端倪。

下一秒兩個人被撞得一晃,王西樓直接伸手打他,被他靈巧地一踩油門避開,撞完王西樓他們去撞綰綰和表妹。

結果自己被貓和魄奴撞了。

“吾輩是最強的!”這是一隻略微中二病的貓,明明都不是她在開。

王西樓那邊二人轉在圍著一個圈打轉,被風無理和魄奴瘋狂針對,你一下我一下撞著玩,尺鳧店長一臉嚴肅地看著怎麽操控,在原地一卡一卡前進著。

旁邊綰綰和表妹則十分悠閑,與世無爭的鹹魚二人組。

在最後一分鍾,王西樓和尺鳧都沒搞出怎麽像他們那麽靈活走位然後去撞人,幸好仙人自有妙計——王西樓托著這輛碰碰車,於地麵一厘米的高度飛了起來。

場上出現一輛速度異常快,且走位不太按照物理學常識的幽靈車,比如沒有慣性地拐彎和後退,比如可以進行橫向平移撞人,比如可以在原地360°旋轉掉頭。

風無理笑不出來了。

在沒被太多人察覺到異常前,時間結束。

王西樓猜到隨便在普通人麵前用法術能力,下來後肯定又要挨徒弟訓,所以她先發製人,指責他剛剛居然敢撞師父。

還惡人先告狀了。

風無理狠狠掐了掐她臉蛋,軟滑Q彈。

下一個場所,是鬼屋。

黑暗的環境,突然鬼畜跳動的道具,陰森的布局,恐怖的音樂還有前麵的人時不時鬼哭狼嚎。

其實如果是亮度足夠的情況,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會覺得這種鬼屋是可怕的。

但就是因為路都看不清的昏暗環境,把人對未知的恐怖放到了數倍,主要是這個氛圍它需要你害怕,你當然也可以冷靜地一個人走完它,但是那樣就很沒意思了。

當然也有些人是真的怕鬼屋,她不一定怕鬼,但怕嚇,比如尺鳧店長,在她一驚一乍的帶領下,恐怖的氛圍就會又上升幾個層次。

不過風無理還是覺得不可怕。

魄奴看起來被嚇到了,縮在後麵澀澀發抖,但是她死死抱著自己腰,死命把那兩團脂肪往他背上擠,讓他分不清這戲精是被嚇到還是單純想和自己貼貼——興許兩者都有。

他走在前麵,好像老鷹捉小雞的母雞,身後跟著一堆嗚哇怪叫的小姑娘。

他覺得不能這樣,這體現不了鬼屋的有趣,於是把尺鳧店長從身後揪了出來,推在前麵。

果然,尺鳧店長立刻發出尖銳爆鳴聲。

“我不要走前麵!我不走前麵!”

“你別扒拉我!”

“嗚嗚求你了。”

店長像小姑娘一樣發出不體麵不成熟的聲音,作為威嚴的店長怎麽能如此不冷靜,不嚴肅呢,風無理立誌替尺鳧鍛煉威嚴的一麵,架著尺鳧店長腋下,她想逃離時,發現兩隻腳丫子都離地,整個人被舉了起來擋在前麵。

一行人高舉尺鳧店長為盾牌,披荊斬棘,有什麽害怕的妖魔鬼怪冒出來,風無理就把手上的洋娃娃遞出去,收獲一陣尺鳧店長的尖叫,然後迅速遠離。

一趟下來走了大概四五分鍾,撥開黑夜回歸太陽底下,風無理抱著尺鳧店長衝了出來。

魄奴出來後,挺胸,一隻手撐腰,另一隻手用胳膊擦腦門上的汗:“呼,一點也不可怕。”

“哈哈,根本就沒什麽好怕的。”夜姬學她的姿勢。

剛剛除了尺鳧,就屬這兩貨喊得最大聲。

綰綰也鬆了口氣,想不明白人類為什麽要弄這種嚇唬自己的東西出來,不過感覺還挺刺激的。

“不過還挺有意思的!”

“對啊,尺鳧玩得可開心了。”風無理手搭在店長肩上。

尺鳧聽到有人喊她名字,魂才回來了,看著搭在肩上的手,氣急敗壞著雙手捏著裙擺提了起來,酒紅色的小洋鞋一腳踢了過去。

被輕鬆避開。

風無理不動聲色說:“你們看尺鳧多勇敢,剛剛她可是走在前麵,你們誰敢走前麵?”

尺鳧還來得及罵他,一旁的綰綰已經一臉崇拜,說她好厲害,表妹也說她剛剛走在後麵都嚇得半死,魄奴讀出小徒弟是在捧殺的意味,但也‘庫庫庫’笑著說她也不敢走在前麵。

她臉從一半青一半白漸漸在誇獎聲中變得紅潤,難繃的臉色漸漸繃住,一張小臉越來越圓,越來越膨脹,咳嗽一聲,淡定說:“還,還好,我確實沒有被嚇到。”

似乎覺得不夠提現她的淡定,她又補充一句:“我是說,其實一點也不可怕,我意思是說,我意思是,我感覺挺無聊的。”

風無理看得很樂,感覺這小蘿莉真好玩。

“走吧,還有什麽想玩的嗎?沒有的話出去吃飯。”他說。

“那邊不是有餐廳嗎?”魄奴問。

“園區的餐廳都很貴的,比外邊貴不少。”

“哦,那出去吃吧!”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現在可以報出來。”他感覺自己是個大家長。

魄奴同學舉手說要吃炸串,王西樓同學想嗦粉,尺鳧作為成熟的大人表示吃什麽都無所謂,表妹也說她吃什麽都行,夜姬說要吃雪糕。

還挺雜的,風無理不能同時滿足所有人,幹脆去吃自助餐。

很高檔的自助餐,四百多一位,但是部分海鮮居然限量的,不限量那些則跟一兩百那種沒什麽區別。

風無理覺得他們是玩不起。

而得知他們一頓花了快三千塊錢,王西樓恨不得把他們貨架上所有東西一口氣全吸到肚子裏。

出於怕引人耳目,還是風無理製止她,不然堆砌的盤子就要引起服務人員的注意了。

下午兩點多,他們才慢慢悠悠往家回去。

“小琴打算什麽時候回去?”風無理問。

“啊,我,現在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蘇小琴小聲說。

風無理笑著說:“也可以多玩幾天,其實高中也不是多請一天假就跟犯法一樣。”

她笑了笑,搖搖頭:“本來就笨,要是還懶可就沒大學上了。”

王西樓拿著牙簽一邊走一邊齜著牙,說:“小琴你別聽他瞎掰,他就是自己不學好!你都不知道他高中各種遲到曠課請假,他班主任給我打了多少電話!哪有學生像他這樣的!”

蘇小琴笑笑不說話。

“自己會買車票嗎?”風無理問。

“會的。”

“我送你去車站吧,現在郡沙到羊城的車票應該不難買。”

他們吃飯地方離家不是很遠,幾步路的事情,王西樓問他今晚想吃啥,準備去買菜,風無理則去送表妹到車站。

兩表兄妹也沒有依依惜別,然後一個在站台一個在車窗對望送別,隔著車窗說一大堆臨別的話。

畢竟風無理沒買票,進不了站。

他在車站門**代了一下,告訴她怎麽看車站排班表,有不懂的去問站台小姐姐。

“表哥我走了。”

“去吧,下次再來玩!”風無理拍了怕她肩膀。

蘇小琴點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笑著招招手,示意他回去吧,不用再等了。

等她進了站後,表哥發了一堆照片過來,是今天在遊樂園時拍的,有旋轉木馬,吃雪糕,還有和遊樂園內一些卡通人物合照。

哦,還有一張,是今天自己醒來時沒反應過來,趴在地上學貓伸懶腰的照片,手伸在前麵,下巴戳著地,屁股撅的老高。

“!!”

蘇小琴臉一下通紅。

送走了表妹,還要去醫院把虛假的表妹收走。

到醫院時,另一隻蘇小琴穿著病服坐在**,靠著枕頭,被子蓋住腿,手放在被子上麵看著窗外的天空。

而此時外邊大概要下雨,陰沉沉的,所以她這個場景給人一種時日無多的感覺。

風無理進來的動靜她自然也發現,於是視線從窗外移到門口的男人臉上。

她的視線很冷,不同於右皇,右皇是純粹沒有表情,不會讓你覺得親近,也不會讓你覺得難以接近,純粹的無喜無悲,魍魎則是透過她一雙眸子,仿佛看到暴風雪的冰原夜晚,冰原上下著的鵝毛,大雪東南西北都看不到一個人隻有一串不知道從哪裏而來的腳印,天是黑的,地是白的,終年不會有變化。

“走吧,出院了。”風無理說。

“鐲子。”她攤開雪白的手,語氣淡然不夾雜多餘感情。

“還沒買,你要想要可以和我一起去挑。”

“這不在條件內。”

風無理耐心解釋:“誰買鐲子直接買的,你不得測一下手腕大小,然後買個合適的。”

“王西樓哪裏你沒摸過?”

風無理點點頭:“一臉厭世地講黃段子還挺有趣。”

她沉默了一下,掀開被子起身,“走吧。”

她很理智,並不會說性格很惡劣就會蠻不講理,這種會跟人講道理的性格風無理覺得本該很討喜,但是這種冷冰冰的語氣又讓人喜歡不起來。

她和風無理去辦了出院手續,隨後進了個廁所變回了王西樓的樣子,畢竟等一下買鐲子要試款式。

衣服居然是一身古風的紅衣女俠打扮,或者說就是五百年前王西樓闖**江湖時的樣子。

不隻是衣服,眼神也是,和現在沙雕王西樓不一樣,那時候的王西樓就是這樣的冰雕女子。

她就像五百多年前的王西樓突然穿越到了現代,幸好現在是2018,路上穿漢服小姐姐不多但也不罕見,不會被當大熊貓圍著看,隻是別的漢服小姐姐總會有違和感,而她仿佛天生古代人,不光服飾,連氣質都帶著淡淡的古風。

兩人的相處不算愉快。

或者說其實壓根沒多少交流。

走在路上中間隔了一個人,像是鬥氣的情侶。

於是風無理給她買了個最輕的,隻有8克,完全無手工的古法素圈,價格還不到魄奴和王西樓那個的一半。

結果她也不挑,點了點頭。

“早知道去拚多多買,39塊錢一個,還包郵呢。”

他在一旁抿了抿嘴,等店員姐姐說替她戴上時,她始終耐心而平靜地伸出手,隻是視線盯著那個鐲子看時,莫名有種小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既視感。

他搔了搔頭。

最後還是把這看著就寒磣的鐲子換掉,換了一個看起來像那麽回事的帶著雕花,55克,近三萬。

“就這個吧。”他說。

“好。”

“不感動嗎?”

“一點點。”

風無理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對我隻有嫌棄這一種感情。”

“確實如此,但不妨礙還是有一點感動。”她用戴著鐲子的手攏了攏一邊的頭發,那雙眸子依舊冰冷,問他:“好看嗎?”

“三萬塊錢,能不好看嗎。”風無理小學王西樓給他零花錢一個月才三十,點卡都充不了。

“咦,你們怎麽在這。”外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一個金發少女和她的三個室友。

謝潔姝進來給他們打招呼,她幾個室友是見過王西樓的,其中那個叫婷婷的笑著喊表哥表嫂——風無理感覺要成為全班人表哥的節奏。

風無理問他們出來買什麽,他們說周日出來看電影,還有買點衣服,婷婷說今天出校門還想去表哥家花店看看,結果關門了。

“今天周日歇息。”他笑著說。

而和婷婷他們不一樣,謝潔姝是認出來,這個不是王西樓。

是和她一樣的同為異形體。

謝潔姝給了她一個‘罕見啊,出來曬太陽嗎?’的眼神交流。

“他給我買金手鐲,好看嗎?”

風無理有種不好的預感,隻聽下一秒,魍魎就跟謝潔姝小聲說:“魄奴和尺鳧都有。”

果然,謝潔姝扭頭看他時,眼睛變成了兩隻金鐲子。

風無理選擇不看她,說:“走吧,也買完了,我們準備回去了,婷婷你們要回學校了嗎?要不要一起打車?”

謝潔姝抓住他手腕,聲音有些沉重說:“婷婷你們先回去吧,我和表哥有點事。”

“……”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