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理跟著人群而去,一路上很多誌願者學長學姐,有家長幫忙提著東西,也有學生提東西然後家長在一邊拍照,他扛了兩大包‘美少女的秘密’,盡量走在陰涼的樹下。
湘大的綠化不錯,鬱鬱蔥青,好評。
“同學要幫忙嗎?”接待的地方有校級的誌願者,幫忙送去宿舍樓。
“不用了,謝謝。”風無理淺笑拒絕。
“那兩棟樓就是T11和T10,兩棟樓中間有個空地,那裏有各個院的新生登記。”
“好。”
謝潔姝應該是跟父母打電話,說著一口鷺島方言,風無理也聽不太懂,回頭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兩人找到信科院的招生帳篷。
電信A班的班助是個大三的學姐,在新生群跟所有人都認識,大家叫她周姐,旁邊還有幾個學長學姐,是係裏其他班的班助,或者單純過來看學弟學妹的。
謝潔姝一頭金發太矚目了,她遠遠出現時班助幾人就看到她,周姐也一眼就知道這娃是自己班的,而且她在新生群跟幾個熱門的學弟學妹都很熟,謝潔姝更是跟她私聊問過很多學校的事情,兩人昨晚還一直聊到半夜兩點,有種網友麵基的感覺。
至於旁邊提包的小夥,周姐下意識以為是家長一類的角色,謔,那麽帥的,是謝潔姝的哥哥嗎?一家子基因真好。
周姐下意識又偷瞄兩眼。
“你就是潔姝啊,比照片要漂亮!”周姐朝她揮手。
謝潔姝笑得比較得體:“周姐好,我昨天跟你說的日光岩椰子餅,椰蓉帶奶味。”
“誒,不興這一套!”
周姐性格豪爽,不過送到手邊了自然不會讓人拿回去:“來,你的學生證,還有檔案先放我這裏,校園卡還沒到我手裏,得等一下再給你們送過去。”
“謝謝周姐。”
“行,你有兩個舍友都到了,宿舍號多少知道吧?”
“知道的。”
等謝潔姝填完登記信息,風無理把東西給了她,自己上前,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份錄取通知書和資料:“周姐好,我來登記的。”
感情你不是學生家長啊?
周姐抬頭才能看到這人高馬大的學弟,咽了咽口水,“喔,你就是無理啊。”班裏的同學幾乎都和她有過聯係的,風無理也跟她在QQ上谘詢過一點東西的。
“辛苦周姐了。”
“誒,你和潔姝以前認識?”
“暑假去鷺島旅遊,碰巧見過麵。”
“喔~”周姐一臉恍然大悟,又問:“不對啊,你行李呢?”
“我家就在學校外邊,步行幾分鍾就到了。”
“不住宿?”
“平時可能不住,但是也沒打算退宿。”
“難怪你問我學校平時會不會禁止學生出入。”
“周姐記性真好。”他拍馬屁不著痕跡。
“行了,你的學生證。”
他們走後,周姐旁邊幾個學長過來一頓問,沒想到他們這個和尚廟能有那麽漂亮的學妹,周姐沒好氣道:“沒看到人家身邊那麽帥的學弟,哪有你們老幫菜的機會。”
“我寡三年了,周姐,三年你知道我怎麽過的嗎?”
“躲被子裏看青春修煉手冊,然後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周姐,說來你也寡三年了,如果三十分鍾後你未娶我未嫁……”
“滾!幹活去!”
……
風無理先是幫忙把謝潔姝東西扛上九樓,開門時發現宿舍有兩個床位已經有了床簾,人倒是都不在,接下來的他就幫不上忙了,看著謝潔姝收拾床被,掛蚊帳,床簾。
風無理坐在她位子上,看她跪在床邊收拾床鋪的樣子,總是能看到王西樓的影子。
也沒有特別多要搞的,內務看起來都被先到的室友搞完了,兩人離開了女生宿舍,此時的超市已經人滿為患。
“要買什麽?”謝潔姝扭頭看他。
“住宿要帶什麽東西?”
謝潔姝一臉神奇:“明天就開學了,你問住宿要帶什麽?”
“我又沒打算住宿舍。”
“那接下來兩周呢?軍訓可要封閉式管理。”
“可以翻牆回去睡,我看過了,軍訓那個操場離宿舍的距離,還沒離家裏近。”
謝潔姝簡直就長見識了,隨後帶他殺向人滿為患的超市,林林總總買了一大堆東西,風無理偶爾提一下建議,比如:“被子能不要粉色的嗎?”
“這個和剛剛那個布料差不了多少,價格便宜兩百。”她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莫名很會過日子。
“我不差錢。”
“狗大戶!”
“你還欠我1900塊錢沒還。”
去鷺島旅遊時借她的兩千錢,她說好很快還,但後來明顯沒有要還的意思,風無理哪裏肯吃虧,上次讓她寫的演講稿扣了一百,現在她還欠自己一千九呢。
謝潔姝臉色變得很難看,風無理覺得她像電視劇裏的惡毒女配,而且是那種女配比女主要漂亮的電視劇。
她轉念一想,伸出一根手指,笑顏如花:“我等一下再去給你打掃內務,鋪床疊被,抵消一百怎麽樣?”
風無理很無語:“你那點勞動不值一百塊錢,而且都說了我不會常住,你去我宿舍打掃內務,可以找我舍友要。”
“……”
隨後,謝潔姝給她挑的東西,都往最貴的挑,五百多的床墊,兩百多的空調被,連個水桶都得挑最貴的,而且好多東西風無理感覺不像住宿會用的東西,比如一個電磁爐,他怎麽也不覺得自己會在宿舍用電磁爐。
“你先買著,說不定有機會就用上了。”謝潔姝一臉來不及解釋了,先買著再說的語氣。
“學校宿舍能用那麽大功率電器嗎?”
“這是學校的超市,他敢賣就證明有人敢買……這樣吧,你要是平時不用,就暫時放我宿舍,你要用就跟我說,我給你拿過去。”
一不小心就又被這臭妹妹占便宜了。
最後還不是隻能原諒她。
“這個防曬霜不會顯得假白,我就是在用這個,不過我的都快用完了……放我這吧,軍訓時我帶出來幫你塗。”
“這個洗麵奶不刺激,適合中性皮膚和敏感肌,很適合你……”
“這個卷發棒……”
“這個襪子好好看……”
風無理看到購物車上多了幾包七度空間,他沉默了很久,還是決定反抗一下,提建議道:“這東西我應該用不上。”
“我用的。”她甚至不掩飾了。
“你這愛占便宜的性格……”風無理都不知道怎麽說她。
“老板,請結賬吧。”她畢恭畢敬。
風無理又提了一堆東西往回走,謝潔姝話很多,但不像王西樓那種老媽子般的話癆,王西樓碎嘴是沒什麽條理的,想一出說一出,她則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她說她要好好享受大學生活,說想賺大錢,說想成為人上人。
走回宿舍樓下,風無理打算自己搬東西上去,但是謝潔姝是講究人,利用完人就走也太不講究了,決定幫他上去整理整理床鋪,打掃打掃內務之類的,讓老板不覺得太吃虧,下次還找自己。
一進門,裏麵已經有一個舍友了,風無理記得是叫鄭傳博,來自東北,和風無理打過幾把排位。
人菜嗓門大。
他現實裏性格倒沒有網上張揚,“你好你好,是……”
“我是風無理,那個本地人。”
“是風哥啊,和我想的一樣帥!”
“哈哈。”他有點不太健談但硬裝的感覺,風無理也不在意,“這是我們電信A班女同學,隔壁T11的,我東西多幫我提點東西。”
“你好。”謝潔姝很禮貌得體,點點頭致意,又伸手把因為點頭垂到麵前的秀發攏到耳後,臉上的笑容如春日般溫和,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鄭傳博連忙道:“你好你好。”同時心裏頭腦風暴二人關係。
這時又有人進來了,是另一個舍友,叫王慶豐,海南人,是個一米六出頭的瘦弱男生,跟風無理和鄭傳博一個人來報到不同,他身邊跟了四五個人。
父母和兩個姐姐,手裏都提著東西。
全湧進來後,場麵一度有些混亂,特別是王慶豐媽媽,特別熱情,一直問風無理和鄭傳博問題,哪裏人?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又提了什麽特產要給他們,王西樓不在,沒人能對付得了她。
謝潔姝已經擦完床板,脫了鞋跪在他**給他鋪床掛蚊帳了。
“哎,你是本地的啊?”
風無理保持微笑:“嗯,我住附近。”
“離學校很近嗎?”
“出門口步行五分鍾左右。”
“那麽近!不就是你家門口了!”王慶豐的父母和姐姐們的驚了。
本就熱情的態度又上升到一個奇怪的溫度。
王慶豐很無奈,有些歉意看了看風無理。
一般家裏強勢的,孩子都會顯得弱氣,但他看起來不像是沒主見的人,隻是好像生活在太有愛的家庭了,他對家裏人都很無奈,一家人鬧鬧哄哄地打掃起衛生,手腳都是勤快人。
又交代他跟室友好好相處。
“那我們先走了啊!”
“回去吧回去吧。”他並不覺得這樣的父母會讓他在同齡人麵前丟人,也不會不好意思上大學了還一家人一起過來。
謝潔姝已經給他鋪好床,穿好鞋子,在風無理和王慶豐家長周旋之時,提了一堆白嫖風無理的東西,站在宿舍門口,給他比了一個手指,笑了笑離開了男生宿舍。
意思大概是,一百塊。
等到這個宿舍的外人都離開後,就剩下三個男人,場麵又突然就冷清了下來。
“風哥,你跟謝潔姝什麽關係啊?”鄭傳博忍不住問。
“同學關係。”
“高中同學?可你不是郡沙本地人嗎?她是鷺島人吧。”看來他也知道謝潔姝,或者說正直荷爾蒙**漾巔峰年齡的大學生,在班群裏有心想在大學開啟一段美妙戀愛的男生,都關注過她。
隻是看她朋友圈,又是美食,高級酒店,又是當模特,又是名牌化妝品……這種朋友圈的女孩子,隻能成為女神,不可能是女友。
然後他們剛剛看到,女神在給室友鋪床鋪!
“大學同學。”
或許是剛剛對抗第三方家長的情誼,鄭傳博明顯比剛見麵時自然了點,笑著說:“別嘮了,誰不是大學同學,怎麽不見她給我鋪被子。”
“大概是因為……她欠我錢吧。”
他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畢竟現實裏第一天見的室友,鄭傳博也不好繼續追問,隻是感慨道:“那她大概欠你很多錢。”
“你們中午吃什麽?剛剛來的時候飯堂開了好像。”從衛生間出來的王慶豐邊擦手變問。
總的來說,兩個舍友都是正常人。
半個小時後,又到了一位,那個頭像和微信名都二次元的同學,叫張力,京城人。
“你們好你們好,來晚了來晚了。”
進來了一個有著絡腮胡,黑色背心的寸頭大哥,個子比風無理還要高一點點,嗓子很粗,宿舍三個人呆滯了一秒到三秒不等。
他的長相怎麽形容呢,說他殺過人風無理都信。
中午風無理沒回去吃,跟幾個室友在飯堂吃了一頓,謝潔姝說她也叫了她宿舍的舍友,然後約好中午一起到育英堂吃飯,他突然覺得這是不是就是在小說裏看到的宿舍聯誼,這種標準的劇情讓他一下子有了大學的感覺。
隻是可惜味道一般,跟沙中飯堂差不了多少,他有點失望。
他們宿舍一個女生文靜,一個穿著很可愛的小裙子,還有一個表現張揚一點,但都是可愛的女孩子。
謝潔姝說的話不多,但是一開口就是兩個宿舍人的焦點,控製著話題的風向,場麵也不算尷尬,大家有時候聊著聊著就會問她覺得怎麽樣,比如她已經知道每天軍訓第一天的安排了,還有湘大是不會發書的,建議他們盡早去找直係的學長學姐借或買二手書。
風無理覺得她跟自己獨處時,和有外人在時完全是兩個樣子,簡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忽然從兩塊五的冰櫃雪糕變成了五星級酒店裏幾百上千的冰雕,是他消費不起的高貴之物,原本以為她競選班長是打算走親民路線,但現在看是用能力服眾。
隔行如隔山,祝她成功。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家店還要我回去幫忙,今天訂單很多,有點忙。”他拿著飯盤起身。
“下午三點有院會。”謝潔姝說。
“重要嗎?”
“不重要,隻是走個過程,後麵會開個係會,班會,然後學生自己組織破冰活動。”
“那我翹了吧。”
大學第一個會就敢翹,兩個宿舍的人看著他,覺得他比謝潔姝還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