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還是妖怪,不能在沒上報且報告通過情況下隨意更改氣象,誰要是違反了。

將會受到當地公司強烈譴責。

主要是能改變氣象的妖怪,多多少少都有點牛逼在,不太好抓。

不過要是造成財務損失,該賠錢還是得賠錢,這是態度問題,違者必究。

雖然不知道何方道友在此布雨,但顯然和師徒倆無關。

此時,這個臨海城市卻亂成一團。

要說哪個省份妖怪多,胡建那是當仁不讓,可以說整個華東華中華南地區,三分一的妖怪都聚集在這裏,平日裏那些妖怪安分守己,公司也不會多加幹涉,修行者,普通人,妖怪,公司四者在這裏維持著各自的平衡。

隻是這場驅散之雨,卻忽然將這個平衡打破。

靈力被驅散,低級妖怪苦不堪言,但他們大部分都難以在人類麵前現行,影響不大,出問題的是一些中級妖怪,靈力驅散後人形難以維持,大街上忽然變回原型,比如魄某人。

短短半天好幾個城市都發來報告。

雖然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唯一影響大概就是,今天多了幾百個胡建人對老祖宗文化更加深信不疑。

畢竟給你派傳單的小姐姐,忽然雙腿變成魚尾;又或者跟你一起在工地幹活的哥們忽然變成牛頭人;比如騎著電瓶送外賣的黃衣天使,在等紅綠燈時真的長出一雙天使翅膀。

很嚇人的好不好!

鷺島通聯公司,一個緊急會議召開。

一個接一個開始報告。

不斷有人進出會議室。

會議室外不斷有電話打過來。

負責人目瞪欲裂:“這些妖怪,就非得幹這種拋頭露麵的活計嗎!”

“要慶幸,調查數據上麵寫了,他們其實更多從事服務員,店員和清潔工,這幾樣是在室內的。”

“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到底是誰下的雨,籠罩幾個市的驅散之雨?誰能辦到?”

“這裏有一則王西樓前日進入了鷺島的通知,不過記載,近兩百年王西樓一直表現溫和,沒有出格的舉止。”

有人嗤笑:“她溫和?拿幾百萬人命當作報仇工具的妖怪,你說她溫和?”

負責人一拍桌子:“現在問題也不是這個,別管是誰了!先把這法術解了!”

“解不了,這驅散之雨範圍太大了!”

“三太子呢?”

“前幾天出去旅遊了。”

“去了哪裏旅遊?”負責人感覺要瘋了。

“他半個小時前發了條朋友圈,現在人在郡沙喝茶顏悅色。”

“……”

這雨下了兩個小時,愈演愈烈,就算穿雨衣走出去也能濕個七七八八,把人淋得狗血淋頭。地上積水成河,地麵像流動的玻璃。

師徒倆遊玩計劃擱淺。

隻是某隻僵屍心情沒有半點影響,跑去買了兩杯金桔檸檬,興衝衝又跑回來,給了一杯綰綰。

“謝謝王西樓。”綰綰抱著感覺比她臉還大的飲料。

王大娘看回徒弟:“你沒得喝,你喝師父剩下的。”她得意極了。

風無理問她:“不能出去玩了,怎麽還嘻嘻哈哈的?”

“啊?要很難過嗎?”她把吸管夾在鼻子和上嘴唇之間,樣子特別蠢。

“也不是,不過出來玩遇到壞天氣,多掃興,隻能在這裏避雨。”

“又來了又來了。”她表現出頭痛。

“什麽又來了?”

“你說這些話師父才掃興,不準你說。”吸管插進去,猛吸一口,舒服地哈了一聲。

這人老是不準他這,不準他那的,你說不準就不準嗎?區區辣雞僵屍。

“給我喝一口。”他推了推王西樓,把她推了個趔趄。

“不給!”她凶巴巴瞪他。

風無理又推了她一下。

“沒大沒小!你再碰師父一下試試!”

風無理哪跟她客氣,直接伸手搶。

王大娘負隅抵抗,像一隻小母豹子,可惜當年可以任由她欺負的小奶貓,已經長成體格比她大了不止一圈的山中虎君,小母豹子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她手握著吸管,倔強抬頭瞪著風無理,作最後的抵抗。

看來她還沒認清形勢。

他慢條斯理地把她手指一根根掰開,把吸管也取走。

風無理是個體麵人,他說一口就一口,然後當著王西樓麵,一口直接去了五分之四。

她看了看回到手中的飲料,又看了看人高馬大的徒弟。

“你是水牛嗎?”

“你還師父一杯!”

“你快給我再買一杯回來!”小母豹子拽著他要過去重新買飲料。

風無理無動於衷,且不動如山。

師父如果不是拿來欺負的,那將毫無意義。

旁邊綰綰看著他們倆笑。

隻要風無理大人不是欺負她,她都看得很開心。

不過最後還是給她又買了一杯。

雨勢大,連航渡都暫停了,什麽時候重新開啟都不知道。

風無理怕今晚都回不去,就訂了間島內的民宿,暫時落腳,民宿很小,主臥次臥廁所和玄關,就沒了。

房主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滿頭銀絲,她一笑就露出一口黃牙,說話時有若有若無的煙味。

“押金一百。”

“王西樓,給我一百塊錢。”

“就知道問師父拿錢!”她從她小錢包裏抽出一張一百,風無理看到她破舊錢包上麵還有自己小時候照片。

自己小時候真可愛。

老太太笑嗬嗬:“幸好你們找得快,最後一間房了。”

風無理輕笑:“沒辦法,不知道什麽時候恢複輪渡,雨太大了。”

“這樣啊。”老太太看了看窗外,不以為意說:“這雨馬上就停了。”

“不會吧,我看還得下不知道多久。”

老太太笑嗬嗬不否認,跟師徒倆告別就下樓去。

拉開主臥的簾子,能見到海,海水渾濁,枝狀閃電好似滅世之景,但是這種情景風無理卻覺得很安寧,或許是外邊大風大雨,房間卻幹燥涼爽,知道雨淋不到自己,會讓人感到安逸。

“你說這雨要下到什麽時候?”他站在窗前,問旁邊王西樓。

王西樓眉頭一皺,伸出白淨的手,掐指算了起來,拇指在中指和無名指間點來點去,看樣子還真像那麽回事。

“算出來了嗎?”風無理白了她一眼。

“叫我王半仙。”

“王半仙,這雨什麽時候停。”

“天機不可泄露。”

“那裏怎麽有人。”

“什麽?你話題跳躍好大。”

“那裏真有人。”風無理給她指向窗外,王西樓挑眉一看,風雨太大了,天色晦暗,她視力沒風無理那麽好,要很仔細才看到好像確實有個人影。

風無理卻看得很清楚,一個穿著藍色泳衣的女生,緩緩向海邊走去,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岸邊還有一隻小木筏。

民宿這裏不怎麽算景區,而是一些原住民幾層小樓改造的,這邊靠海的是一片礁石和很小片的淺灘,平時很少有遊客,更何況現在風雨大作。

那種小木筏,一個浪就翻了,現在外邊可是滔天大浪。

王西樓疑惑:“這麽大雨,她一個人跑去那裏幹什麽?”

“她上了那個小木筏。”

“師父有不好的猜測。”

“我也有。”

“那還等什麽,快去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