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站在床邊,貓眼亮晶晶看著她,臉上寫著:快過來玩!

魄奴眼睛一虛,知道這妖精不好對付。

不像王西樓,她雖然嘴上很煩夜姬,但真要說家裏幾人之中誰和所有人關係最好,那除了風無理就是她。

她總是無意識就討好所有人,所以即使夜姬很煩人,魄奴還是會陪她玩。

有時候還會掐架。

這都是他們玩得好的表現。

風無理躺在**,一人一貓在她兩邊鬥智鬥勇,一閉眼就是他們吵架的聲音,3D立體環繞,躲都躲不開。

一會兒拿北極熊互砸,一會叫他評理,一會兒在他身上打滾。

睜開眼,天花板的膩子刮得真整齊。

徹底不用睡了。

……

九點多,風無理問了好幾遍東西都帶好了沒有,把姑娘們的衣服行李,還有王西樓準備的蒜香雞爪,板鴨,糖炒栗子……通通放後備箱。

“上廁所的趕緊去,上了高速可不準說內急的。”第一次開車上路,風無理有點抖擻,但他不表現在臉上,隻是話明顯多了不少。

王西樓哪能不知道她這個徒弟就是在她麵前顯擺。

真是幼稚。

“師父去上個廁所。”

“綰綰也要去一趟才行。”小狐狸也下了車跟了上去。

車上尺鳧想吃後備箱的蒜香雞爪,在小聲慫恿被她抱著的夜姬,讓她去跟風無理提它想吃雞爪。

魄奴穿著好漂亮的泳衣,卻被風無理告知今天到不了海邊,而且都是到了再換的,但是魄奴非說就這樣穿著去,這樣才有去海邊玩的氛圍。

風無理尋思要是去山裏玩,她是不是還要帶把獵槍帶個斧頭,說這樣才有氛圍感。

拿了一件自己的運動外套讓她穿上,魄奴還是聽話的。

她把鏈子拉上,隻露出一雙大白腿,踢掉拖鞋,把腿伸到前麵:“為什麽在海邊可以穿著泳衣隨便跑,在別的地方就不可以了?”

風無理還認真想了想要怎麽答她:“不是說不可以,隻是人類是群居生物,需要看到別人和自己一樣才能感到心安,妖怪的世界裏,大家都是獨一無二,不需要相似,但是在人類的世界裏,你得當大多數,你得和他們做一樣的事,穿一樣的衣服,說一樣的話,如果你是少數的,就會被凝視。”

魄奴摳著腳,不懂裝懂。

王西樓和綰綰回來了。

趙大爺晨跑回來,看著他們準備出門,“出去玩呢?”

“這不是無理高考完了,出去耍耍。”王西樓牽著綰綰,示意綰綰喊人。

“趙爺爺!”

趙大爺樂嗬嗬笑,誇綰綰嘴甜,每次見都主動喊人。

王西樓說:“最近都不見阿珍哦。”

“哎,和她爸媽搬新屋去了。”

“剩您一個留守了嘿。”

趙大爺擺擺手:“我那是不想走,就住到他們趕我。”

“哈哈,多住一天就賺一天。”

趙大爺拿搭在肩上的破布擦了把臉,嘿嘿笑著。

“走了啊狗娃……啊啊啊啊,那個趙大爺我們走了。”她已經牽著綰綰上車。

趙大爺說了句哎,好好玩兒,看著車駛離。

隨後溜著彎兒晃晃悠悠往家裏走,哼著那上年紀才愛哼的曲兒。

隻是某時某刻耳邊一個恍惚。

剛剛好像聽到王姨叫他。

……

幾個小姑娘擠後麵,王西樓坐副駕。

蘇小欣的車是混動的,風無理也打算買輛混動。

他最近看小棚汽車有個車型很符合年輕人審美,但是他現在還是有點學生心態,總感覺買車不算小事,就一直在觀望。

而且三四十萬也不是小錢,他這輩子花過最大一筆錢是拆遷房的地板裝修,材料加人工一共花了八萬多。

車在市區裏還有點堵。

“咱是去哪來著?”

王西樓上車了才問去哪,這般不著調讓風無理想起小時候,她一輛女式摩托橫跨祖國大好河山,風無理問她咱們去哪,她說開到哪裏算哪的亂七八糟旅遊經曆。

“鼓浪嶼。”風無理專心開車,不敢分心。

第一次上路,他總是擔心有沒有壓線了,剛剛沒闖紅燈吧,咦?對麵那車為什麽右轉了,這條車道能不能左轉來著,這個綠燈還有幾秒能不能衝過去,剛剛應該沒闖吧,那裏好像也沒攝像頭。

“鼓浪嶼是哪?”

風無理想了想,說:“楚雨蕁記得吧,她家就在那。”

“哦!那師父知道了。”

說到電視劇那王西樓就如數家珍了,“那個什麽流星雨在那的啊?”

“是在那拍的。”

魄奴對這不太懂,忍不住問:“啥流星雨?”

“哎喲,弗蘭台一個電視劇,前陣子好火的嘞。”她一副跟人八卦的老嫂子架勢。

風無理已經懶得糾正,十年前不是前陣子了。

半小時後上高速,等到車速飆到一百多,風無理倒是沒了在市區時緊張。

後麵開始零食大會,雞爪板栗貓條,夜姬和魄奴又吵起來了,綰綰有點暈車,變回狐狸趴在尺鳧大腿上,尺鳧板著臉叫旁邊一人一貓別鬧。

夜姬跳到尺鳧大腿上,擔心問:“綰綰你怎麽了?”

“綰綰有點不舒服,暈乎乎的。”

“吾輩給你舔舔。”

“綰綰是暈車了,我這裏有風油精,尺鳧你給她塗一下,我找找包裏我記得帶了……”

王西樓包裏啥都有,小小一個包堪稱百寶箱,六神花露水,指甲鉗,出入平安符,裝了熱水的保溫壺,風無理小學二年級攢零花錢買來送她的巴啦啦小魔仙變身棒。

還是黑魔仙的。

風無理不經意瞄到,臉比黑魔仙還黑。

“哎找到了,我就說我帶了。”她遞了過去。

“吾輩給綰綰塗……”

“你別搗亂。”魄奴提著她後頸丟後麵去了。

車頂都要被他們給掀了……駕駛員心好累。

王西樓掰了一顆板栗喂風無理。

她話還不少,“開那麽快你小心點哦。”

“胡建那邊好多禁忌好多忌諱的,師父當年有次遊經那裏,村子裏有個人家家裏死了隻雞都要拜拜的。”

“哎喲前麵那車怎麽開的,慢吞吞的,快把他超了。”

“氮氣是哪的,怎麽開那麽久也沒見你用。”

風無理有點遭不住這碎嘴老婆子。

“開車沒有氮氣,那東西是假的。”

“什麽,氮氣是假的?”王西樓一臉小孩子被告知世上沒有奧特曼的表情。

她又皺著眉問:“那漂移呢?”

“漂移倒是有……”

“那有漂移怎麽可能沒有氮氣!”她邏輯嚴密。

風無理:“……”

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