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並不都是不講道理的,如果一個女孩子對你蠻不講理,那她多半是喜歡你。

風無理據此判斷,尺鳧八成是喜歡自己。

把自己作業撕了,還在那發脾氣,然後得自己苦哈哈地哄,最後還是說帶她出去吃炸鮮奶,才算安撫下來。

當然了,尺鳧是不可能承認自己被食物給蠱惑的,居然讓自己寫……寫那種恬不知恥的東西!

這壞家夥,她真的討厭死了!

不過她現在更好奇,炸鮮奶是什麽。

兩人下了樓,綰綰在前台畫畫,尺鳧過去看她畫什麽,然後綰綰小聲跟尺鳧介紹她畫的內容,充滿小孩子的奇妙幻想與童趣。

“綰綰要不要跟我們出去吃東西?”

“綰綰的小零食還沒吃完呢,而且綰綰答應王西樓要看店的。”

尺鳧頗為遺憾,聽到外邊那個壞家夥喊自己,跟綰綰說她會帶好吃的回來。

“嗯!謝謝尺鳧!”

風無理從側門推了王西樓的小電瓶出去,他遞給跟在後麵的小王西樓一個小頭盔,那是他小時候戴的。

自己也戴好頭盔,坐上去插上鑰匙。

“坐上來。”

尺鳧不吭聲,坐了上去。

過了會兒,風無理回頭,盯著尺鳧看,小姑娘戴好頭盔後,見他不開動還回頭看著自己,就麵無表情抬著頭回看他。

似乎在跟風無理強,你看我幹嘛?看我那我也看你,看死你!

他無奈提醒:“抱著我腰啊,我要啟動了。”

“啊?哦哦。”她連忙抱了上去。

結果頭盔磕到他背,腦袋瓜被一頂,尺鳧小聲嚶嚀了一下。

老街街道狹長逼仄,今天風大,早春的風吹散城市的霧和霾,露出老街天空一條又細又長的天藍色。

尺鳧抬頭,天空又高又遠,藍得莫名其妙,黑色纜線上停著兩隻灰色麻雀。

世界在倒退,風吹在皮膚上有點冷意,但也還好。

她抱著麵前的人,感覺輕鬆得像是卸了口氣,想偷偷把臉貼到他後背,但是有個頭盔擋住。

可惡的頭盔!

她臉又是一沉,然後扭頭看旁邊飛速後退的風景。

風無理帶她去吃學院街的炸鮮奶。

因為剛剛王西樓給他拍的照片裏麵就有,他看到也想吃,不過她那邊景區的一般不好吃。

下車後脫下頭盔。

“你的團子頭散亂了。”

尺鳧點點頭:“被頭盔壓散了。”

說著抽出橡皮筋,一頭烏發披散,剛準備自己紮,風無理很順手就把她頭發盤了起來。

“皮筋給我。”

尺鳧楞楞的,看著街邊商鋪的玻璃,倒映著這人站在自己後麵,仔細給她紮頭發,話說他真的好高啊,自己才到他胸膛,想親他的話墊腳都親不到……

“皮筋給我啊。”

“哦。”

“你臉怎麽紅了。”

“天,天氣熱的。”都怪王西樓是個白給貨!

風無理看了一眼大街上普遍還是羽絨和毛衣的郡沙群眾,對天氣熱感到迷惑。

平時像這種小吃街,尺鳧壓根不敢過來,沒想到今天,她尺鳧居然有機會踏入這種仙境!

“老板,要兩份炸鮮奶。”

路邊好多東西都好想吃。

但尺鳧有嚴格的表情管理,反正就是冷著臉,一副我什麽都不稀罕的模樣。

等到風無理給她遞了才不情不願接過。

路邊有兩隻小妖怪,是人類的外形一男一女十六七歲,但男生臉上有著鱗片帶著點痞氣,女生有著貓尾貓耳弱氣十足。

此時都並排站在人家飯店玻璃前看著店內。

兩隻妖怪都呆呆的,並排看著櫥窗,兩人手裏都拿著一個冷掉的饃饃。

“裏麵好像好貴。”男的道。

“嗯……”

“應該很好吃吧?”

“嗯……”

“我以後一定要學會現形,賺到人類的錢,然後進去大吃一頓!”男生意氣風發。

“能,能不能帶上我?”貓妖弱弱問。

“可以,到時候帶上你一個。”

“那太好了,謝謝你。”貓妖很開心。

兩隻妖怪低頭繼續啃著手上的饃饃,離開那家店,周圍熙熙攘攘,他們說什麽已經聽不見了。

他們擁有很少,但站在一起卻感覺讓人羨慕。

尺鳧視線隨著他們離開,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炸酸奶,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我想去吃那家店。”

她第一次跟風無理提了要求。

風無理一愣,自然沒什麽不可的,但是沒想到尺鳧居然跟自己提成想要什麽什麽,他內心感覺熱乎乎的。

低頭看了一眼尺鳧,結果她卻避開了他視線,心思複雜的小姑娘風無理不懂,輕笑著很順手就摸了摸她腦袋。

尺鳧一僵,但也沒立刻像過去一樣對他齜牙咧嘴,風無理猜大概是吃人嘴短。

“糖油粑粑嗎,那家也是老字號了。”風無理還挺懷念的。

其實尺鳧隻是看剛剛那兩隻妖怪想吃,她也想嚐嚐而已。

“我給你開個親密付吧。”

“親密付是什麽?”尺鳧疑惑問。

風無理耐心解釋:“就是……就是以後你想買什麽東西,或者吃什麽東西,你可以就可以花我的錢了。”

“我花你的錢幹嘛?”

風無理撓撓頭,“反正你想吃什麽就可以自己買了,我錢花不完,你幫我花著點。”

尺鳧聞言還是皺著眉頭,不過也沒阻止,然後看著風無理示範怎麽用,還拿她手機去買了兩份糖油粑粑。

親密付,聽起來就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她尺鳧可不是那麽隨便就跟人親密的人,小姑娘不動聲色地舔著糖油粑粑。

忽然,她眉目一凝,看向道路旁的一棵樹上,樹梢上飄著一塊大紅色的衣裳。

風無理把手中的炒鮮奶拍下來發給了王西樓,剛想問尺鳧還想吃些什麽,看著她蹙眉看向一邊,也就順著她視線看去。

一件華麗的雲裳掛在枝頭,隨風飄動著。

“怎麽有一件衣服掛在那裏。”他舔了口炒鮮奶,隨口道。

這麽一件漂亮顯眼的紅衣,在樹梢隨風舞動著,在日光下好似一位美麗的舞姬,跳出一曲豔舞。

但路過的人沒人在意,好似都看不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