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市離川穀市並不遠。

在檢查完黑貓的身體,並且與其進行了幾次細致的交流過後,靈能管理處的人倒是也不擔心,薑生離開川穀市會失控了。

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嚐試著讓黑貓參與東湖市的行動。

當然了。

這其中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黑貓作為泛用型咒物的特殊性。

這代表著,它絕非僅能夠針對某一隻怨靈,而是可以吞下多隻靈體。

至於薑生的身體,究竟能夠容納幾隻怨靈,這就要看它成長的結果了。

就目前而言,最強大的泛用型咒物一共可以容納七隻怨靈。不過這也使得那件咒物變成了禁忌,稍微弱小一些的靈能力者,哪怕隻是靠近它都會被災厄吞噬生命。

如此,就更別說使用了。

自從其上一任的管理者死後,那件咒物,至今都被存放在某一座實驗室的核心基地裏,找不到下一任的使用者。

實事求是的講,咒物,向來都是應當被避免使用的東西。

然而同樣無可奈何的是。

對付靈異的最佳手段,大多便是使用另一種靈異。

……

“你的意思是說,又發生命案了?”

東湖市,館所區的一棟寫字樓內。

白傑正抱著薑生,坐在一間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同時看著麵前的一位男性青年,皺著眉頭詢問道。

他們是今天下午剛剛抵達的。

一坐下,就聽到了一個不太樂觀的消息。

“對,就在昨天夜裏,被害者是一名公司職員,死亡時間約為午夜十一點到十二點。”

辦公桌的後頭,仍轉動著一隻鋼筆的男性青年身姿挺拔。

麵容也尤為帥氣,看上去,雖然隻有二十幾歲的年紀。但是氣質,卻已經有了些許上位者的風範。

古人說,相由心生。

這句話其實不假。

譬如靈能強大的靈修者,外貌一般都不至於糟糕。

“死法呢?”

白傑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沉重,搭在薑生背後的手掌也停止了撫摸。

畢竟死的人越多,死法越淒慘。引發這些事件的怨靈,就會愈強大,同時也愈難以控製。

打量著少年不安的神態,男青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和之前的死者一樣,全身的皮膚都被剝掉了。”

事實上他也很頭痛,因為他就是這次行動的第二負責人,怨靈吐煙鰥夫的咒物看守者——曼陽。

甚至,他還長期居住在這裏,是周邊幾個地方的守靈人。

所以,就本次的怨靈事件而言,他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那關於靈體怨念的調查,有什麽眉目了嗎?”

想是細細地思考了一會兒,白傑又轉而問道。

“沒有。”

說到這裏,曼陽也放下了手中旋轉的鋼筆。

“能派的人,我已經都派出去了。但是直到現在,都尚未查清對方誕生的原因。甚至就連,可能會與之產生關聯的案件都找不到。”

麵對這樣的答複,白傑苦惱地用手指敲打起了眉心。

“你們東湖市這十幾年裏,就沒有受害者因剝皮而死的懸案嗎。通常情況下,怨靈的殺人手法普遍和他們的死因有關。”

絕大多數的靈修者,在提及怨靈這種等級的靈異時,一般都會用他或者是她來代稱。

因為對方已經恢複了自我意識,從科學的角度來講,幾乎便等同於人的另一種存在形式。所以,用“它”就不再合適了。

“我明白,這我也知道,可東湖市自圈定範圍以來,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麽剝皮殺人案,至少在警察局的數據庫裏沒有。”

疲倦地歎了口氣,曼陽起身倒了兩杯清水,並將其中的一杯遞到了白傑的麵前。

“謝謝。”

伸手接過杯子,同樣一籌莫展地白傑,略微有點喪氣地說道:“看來,隻能得等天氣放晴一點的時候,多去湖中央打撈幾次試試看了。至於借口的話,就說是清理水中的垃圾和淤泥好了,你看怎麽樣?”

近段時間,東湖市總是在下雨。

因為要避免怨靈的警覺。

所以白傑,不準備過多地幹涉當地的天氣。

至少在查明諸多真相以前。

“我覺得可行。”

聽著白傑的發言,曼陽認同地點了點頭。

然而緊接著。

這位青年男子,就把目光投到了少年懷裏的黑貓身上:“不過話說回來,你手裏的這個,難道就是總部派給我們的支援嗎,一隻貓?”

“準確的說,應當是一件泛用型咒物。”

搖頭糾正了曼陽的措詞不當,白傑舉著薑生,遂把它放在了透明的玻璃桌邊。

“雖然我有很多疑問,但是不問,似乎才更明智一點。”

眯著眼睛,上下審視了幾遍黑貓的體態。

曼陽突然輕笑著,且有些生疏地衝麵前的小動物招了招手。

“長得還挺可愛的,過來,讓哥哥抱一下。”

可惜下一刻,黑貓就無情地挪開了身子。

“不要,你都已經,快三十歲了吧,身上全是煙味。”

“……”

“……”

辦公室裏的空氣沉默了一陣。

“它會說話?”

默默地抬頭看向了白傑,曼陽麵無表情地,用手指著黑貓問道。

“它會說話。”

白傑相當明確地給了他一個回答。

“嘖。”

一個呼吸過後,青年遺憾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多好的一隻貓啊,可惜長了張嘴。”

“咳。”

不過薑生既然已經開口了,那當然是準備說些什麽的。於是還不等曼陽展開下一個話題,黑貓就已然咳嗽著跳上了他的辦公桌。

“好了,別太氣惱,我隻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另外,既然我是來幫忙的。那你們是否可以,先跟我講講,現在這裏的,大致狀況呢。畢竟,就算是要我,幫你們抓老鼠,那也得告訴我地方,不是嗎?”

“嗯。”

輕輕地出了口氣,曼陽的手指緩緩地敲打著桌麵。他看了白傑一眼。

視見少年點頭,這位青年才收起了先前開玩笑的心思,一臉鄭重地對薑生說道。

“這次的案件,形似近幾年才興起的一則都市怪談。雖然,怪談的版本有很多,甚至起源都已經不可考了,但是故事的內容卻基本一致。而且,某些事,現如今也切實地發生在了案情之中。”

“故事的名字,叫做人皮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