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趕緊結了賬。
此時趙青陽喝的稍微有點多,李逍遙和莫雲爭架著他,李沫跟著,四個人一起,大晚上的又趕回普定城。
此時已是深夜,整個普定縣沒有燈火,這就讓一處亮光非常顯眼。
李逍遙一下子急了,他看得出,亮光的方向正是衙門的位置。
果然被趙青陽說中了,這幫人就是想趁晚上放火把卷宗燒了。
經過一路的顛簸,再加上此時看到有人放火,趙青陽的酒也醒了大半。
“這普定縣都是什麽牛鬼蛇神?怎麽膽子這麽大,走,咱們快去救火。”
四個人飛奔出一條大街,來到衙門後院的牆外,火就在裏麵靜靜地燒,火苗已經比院牆還要高了。
四個人下意識地就從院牆翻進去。
讓李逍遙稍感意外的是,李沫也是一個縱跳就上了房,看意思武功不差,對這個表妹自己還真是太不了解了。
李逍遙進到院子正看到兩個兵丁,他們站得離火遠遠的,不慌不忙地。
兩人周圍擺著數個水桶,借著火光看到,水桶裏都裝滿了水。
看起來隨時都能滅火。
燒著的屋子門口掛著一塊牌子已經燒得黢黑,勉強能看出寫著檔案室三個字。
屋子裏火勢已經很大,火苗從窗戶裏往外冒。
李逍遙急了。“衙門著火了,你們兩個不救火還等什麽?”
兩個兵丁被突然躥出的四個人嚇傻了,他們沒想到這大晚上的還能碰到人,這和班頭說的不一樣啊。
一時間兩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趙青陽看了看火勢,毫不猶豫就往裏邊衝。“你們救火,我進去把卷宗拿出來。”
李逍遙見趙青陽衝了進去,自己也不甘落後,跟著進去。“你們倆幫著滅火。”
畢竟自己的案子,人家冒風險李逍遙過意不去,而且他也怕趙青陽出點什麽危險。
這可是六扇門的神捕啊。
李沫提起桶來就開始往火裏倒。
莫雲爭雙手綁著繩子,不方便拿桶,他看兩個兵丁連動都不動,氣得眼睛冒火。
他上去一腳將其中一個踹倒。“還他媽不救火,知道剛才衝進去的兩個人是誰嗎?沒見過六扇門的衣服嗎?你們兩個是嫌腦袋太多了嗎?”
兩人這才動手提著桶往裏麵澆水救火。
火場裏不斷傳出刺啦的聲音,火勢暫時得到了控製。
李逍遙進到檔案室,這裏也不知道燒了多久。
趙青陽非常有經驗。
李逍遙和趙青陽說過這是四年前的案子。
各地檔案室的陳列都大同小異,趙青陽對檔案室的排列非常熟悉,一進去就直接找到了擺放四年前案子卷宗的位置。
招呼李逍遙兩個人把四年前所有的卷宗都抱在懷裏跑了出來。
兩個人出來以後,將卷宗扔在地上,也趕緊跟著那一起滅火。
也不知潑了多少桶水,過了很久火才漸漸熄滅,整個過程中衙門裏沒有再來一個人。
等火澆滅了,檔案室燒的差不多了。
好在沒有燒到其他的民房。
李逍遙他們這才累得躺著了地上喘著氣,趕緊這救火比打架還累。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啊?誰讓你們在這放火的?”緩過些力氣,李逍遙開始質問這兩個兵丁。
兩個兵丁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一晚上提心吊膽的放火,擔驚受怕的,然後又被發現,又跟著救火。
來回來去折騰,心理防線早就被打破。
“回兩位大人,是我們班頭說的。”
趙青陽倒是很看得開,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麵。
他笑著拍了拍李逍遙的肩膀。“跟他發火沒用,咱們六扇門也動不了人家縣令,這事你要想追,要不告知府,不行就告吏部尚書,要不就算了,趕緊找卷宗吧,省得夜長夢多。”
李逍遙覺得很憋悶,在現在這個大夏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是一個縣城的天。
正是因為這麽大的權利,難免滋生很多問題。
麵對這個世界的製度,李逍遙毫無辦法。
他現在能做的隻是跟著趙青陽蹲在地上一塊兒找卷宗。
卷宗很快就找到了,雖然那一年的卷宗有幾大摞。
不過一般的卷宗都是用黃色袋子裝的,
但其中有那麽三個袋子是藍色的。
而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女屍案。
發現屍體的位置和時間,死者情況都和莫雲爭的描述對得上。
經莫雲爭確認,此案的死者正是自己當年殺害的那名女子。
隻不過根據卷宗,當時在一個月之內的時間裏就已經破案了。
再翻看後麵的證據,
沒有物證,隻有一個人證和犯人的認罪書,而且犯人供詞上畫押的地方,還有幾點紅色。
這麽單薄的證據,居然這麽快就結案了。
簡直不可思議。
兩人看完都沉默了。
“趙哥這怎麽辦?”對這個世界的製度,李逍遙還不太明白,隻能求助趙青陽。
趙青陽沉著臉,又拿起卷宗看了而看。“怎麽辦?現在咱們六扇門拿人家也沒辦法。咱們說到底隻是抓人的,是非曲直還得有人審理才行,先去找那個替死鬼的家屬吧,總不能帶著個凶手去翻案吧。
“實在不行回六扇門找總捕頭,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耗了,我一會兒的馬上走了,後麵的事我相信交給你沒問題。”
趙青陽辦事效率就是高,剛救完火都顧不上休息就匆匆走了。
李逍遙稍微思考了一下,冤死的那個犯人的家屬肯定是要找,但這個縣令居然敢放火燒毀證據這件事,他也不打算放過。
雖然六扇門沒權利管衙門的事,但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惜這裏沒有照相機。留不了什麽物證。
他看著眼前兩個還處於混沌狀態的兵丁。
拿出了一套便攜版文房四寶。正是當時自己去六扇門的時候孟廣豪送給自己的禮物。
“你們兩個過來錄一下口供。”
“啊?大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隻是執勤的。”
“你們整個普定縣晚上就你們兩個執勤的嗎?沒有打更的,衙門也沒有值守的?為什麽著這麽大火城防兵都沒人來?你剛才不是說是你們班頭讓你們放火的嗎?”
其中一個兵丁小心翼翼地,“剛才說的時候你也沒拿筆呀。”
“行了,趕緊老實交代,如果不是你們班頭說的,就是你們兩個故意在衙門內縱火,妄圖燒掉整個檔案室,燒毀所有的卷宗證據。光這一條你們兩個頭上的腦袋夠賠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慫了,“大人,我們招,我們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