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想核實一下。”李逍遙盡量客氣。

鄭縣令愣了一會兒,“你有文書嗎?”

李逍遙傻眼了,沒想到對方突然蹦出這麽一句,一般六扇門去地方辦案,不會有什麽人為難。

而且都是和縣尉署打交道,所以很多程序都一切從簡。

更何況這種核實卷宗的小事其實是給地方的恩惠,不費力還能增加業績,大家都是熱烈歡迎的,哪裏用什麽文書?

“來得匆忙,還真沒拿文書,我就看看卷宗,您看有必要讓我回去再找總捕頭寫文書嗎?”

鄭縣令也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有必要啊,當然有必要啊,咱們還是要按規矩辦,對不對。而且那卷宗和正定府知府有關,我們也不敢隨便給你看啊,萬一出了問題我們擔待不起啊,或者你有神捕令也行。”

李逍遙都被氣笑了,自己怎麽可能有神捕令呢?

而且這個鄭縣令也是幼稚。就算我回天都城拿文書三四天之內就能趕回來。

拖這麽三四天了,對他來說有什麽意義呢?

“好,鄭大人,那我過兩天再來。”李逍遙麵露不悅。

“哎,那隻能辛苦李金牌在跑一趟了,在下也實在是沒辦法啊,公事公辦而已。”鄭縣令此時還是一副抱歉的表情,但李逍遙總覺得他是想笑又強忍著沒笑出來一樣。

從普定縣出來天色也不早了,李逍遙他們還是加緊趕路。

三個人一路上話很少,都生著悶氣走到了晚上。

他們趕到一個縣城。李逍遙準備找個酒樓大吃一頓。

這是他和李沫共同排擠鬱悶的方式。

李逍遙鬱悶的是連抓莫雲爭這麽大的事,自己都沒回去找總捕頭。

現在整理卷宗屁大點事,居然還要回去拿文書,顯得自己辦事不利,心裏挺不情願。

吃飯的時候,莫雲爭也是趁機發牢騷。“我說李逍遙啊,要我說你們這行也不好混,也不都是什麽好人,我現在都他媽後悔了,你讓我敢做敢當,你看你們衙門口做的這些事兒,說出來都可笑,哈哈,我一個凶手想自首人家都不收呢。”

李沫也撇撇嘴。“可不是嗎,這破六扇門也沒什麽用,人家也不搭理你啊。”

李逍遙也想不到什麽說辭回應兩個人的質疑,隻是歎氣喝酒。

正在這時一個人黑著臉坐在了李逍遙的對麵。“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在這兒都能碰到你,李金牌這次又立功了嗎?”

李逍遙抬頭一看,居然是趙青陽。

“趙神捕,你怎麽也來這兒了?也是回來複命?”在這看見趙青陽也算他鄉遇故知,李逍遙一下子精神起來。

趙青陽擺擺手,“出城辦事,最近手上案子太多,四個案子根本忙不過來。”

趙青陽看到同桌的李沫和莫雲爭,也不介意,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李沫和莫雲爭看到神捕就蔫兒了,連笑都不自然,隻能勉強在一邊陪著。

“別管案子了,今天咱們先痛快喝一頓。”李逍遙在這裏看到趙青陽還是有些欣喜。讓自己鬱悶的心情有所緩解。

他給趙青陽倒了一碗酒。

正要舉杯,突然他腦子裏突然閃過普定縣縣令說的那句話。“……有神捕令也行啊。”

李逍遙想到這兒,他差點忍不住就笑了。

他本來也不想回天都城,找總部頭再開個文書,那多沒麵子。

趙青陽看到李逍遙,本來愁眉不展,突然就笑了,很是疑惑。“怎麽了你?看到我這麽開心?”

“那當然啊,趙哥,六扇門第一個跟我一塊喝酒的神捕就是你了,唉,要不是你我都不想來六扇門。是你讓我看到六扇門人多麽的正直正派。”

趙青陽越聽越疑惑。“你小子到底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嘿嘿,趙哥你這個神捕令最近還用嗎?”李逍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趙青陽的腰間。

趙青陽下意識地就用右手攥住了腰間的神捕令。“你可別開玩笑,神捕令不能離身的,這是六扇門的規矩,神捕令丟了我的神捕也當不成了。”

“這麽嚴重嗎?趙哥?你放心,我保證不丟,你告訴我去哪兒辦案?我辦完事馬上去找你。”

趙青陽搖搖頭。“不行不行,你小子,這事真不行。”

李逍遙一想也對,見人家神捕令確實有些過分了。

“趙哥,那要不耽誤你兩天時間跟我們去普定縣一趟?”

“你別逗了,李金牌,我現在真的很忙,四個案子在三個縣城內,光來回跑路就要十幾天,愁死了。總部頭把最遠的案子都扔給我了,恨不得我不要回天都城。”趙青陽借機吐槽。

李逍遙知道趙青陽要是說十幾天,那一般人二十天也跑不完,這家夥辦起案來隻吃飯不睡覺的。

“唉,總捕頭不是怕你惹事兒嗎?”李逍遙下意識的就把話說了出來。

李逍遙的心思現在全在神捕令上,看來是沒戲了,大不了還是老老實實回六扇門唄。

“算了,趙哥,喝酒喝酒。”

趙青陽右手沒有鬆開腰間的神捕令,左手端起酒杯,和李逍遙相碰。“怎麽了?李金牌遇到啥事兒了還要神捕令?有的縣尉不配合?”

李逍遙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將他們白天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講給了趙青陽。

李逍遙講得很有技巧,將整件事的蹊蹺和旁縣尉鄭縣令惡心的嘴臉講述得淋漓盡致。

趙青陽聽得咬牙切齒,不停地歎氣,不停地喝酒。

李逍遙知道依照青陽的性格,最受不了這種官員以職務之便搞小動作的事情。

果然喝了兩壇酒之後,趙青陽把碗摔在桌子上,“啥也不說了,我跟你們去普定縣,我倒要看看那個什麽鄭縣令,玩什麽貓膩。”

李逍遙終於喜笑顏開。“我就說嘛,還是咱們趙哥,正義感就是強,以你豐富的辦案經驗,誰也耍不出什麽心機。”

趙青陽擺擺手,“正義感有個屁用,我跟你說一點用都沒有,哎……”

最後一聲歎息聽得李逍遙也有些難受,他現在也終於有點明白趙青陽那種固執的個性了。

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他們不是傻到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自己有利,隻不過他們想做對的事,即便結果可能會很慘烈。

如果沒有這種人,很多像這個鄭縣令一樣的人就可以蒙混過關。

“對了,我一直不明白,你說這個鄭縣令拖我這麽兩三天有什麽意義,就算我沒遇到你,回了天都城,找總捕頭要份文書也不費勁啊?難道他要改卷宗?”

趙青陽想了想。“改卷宗應該不至於吧,不過我以前遇過一個案子,當時也是一個縣令,他跟我說明天認罪,結果當天晚上把他們的檔案室一把火燒了,哈哈,跟我說是晚上天幹物燥自然發生的,你說我能信嗎?哈哈。把怎麽神捕當傻子啊。”

聽到這李逍遙笑不出來了。“我去,趙哥,咱們現在得趕緊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