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扯了扯嘴角,無法接溫絨的話。
看這照片,拍攝的地點應在院子大門處,站著的地方有點遠,拍攝清晰,許是有人專門蹲在那拍攝。
相片中,顧錦含情脈脈看著溫絨,撐起大傘,溫絨正擰瓶蓋,臉色平靜。
確實是可以大做文章的照片。
“你快行動啊,別做白日夢了,你和顧錦怎麽可能有cp感?”林巧認為自己要是路人,不會覺得溫絨和顧錦有cp感。
等等。
她越看相片,越覺得兩人相處和諧自然,好像真有什麽貓膩。
溫絨則關注博文,上麵說她傍大款耍大牌,還推測她是憑借關係進來劇組。
“他們為什麽說我欺負顧錦?”這照片這麽和諧友愛,她哪裏耍大牌了?
說的好像她是大牌一樣。
“你看你的表情,那麽冷淡,看顧錦的表情,這麽……”林巧頓時語塞,不敢置信地揉著眼睛。
顧錦如此溫柔深情,不會是她曬了一個早上的太陽把腦子曬傻了吧?
“總之就是有陰謀。”林巧化身偵探琢磨,“你說顧錦為什麽要為你撐傘?你和她很熟嗎?”
溫絨點頭,“近來是挺熟的。”
顧錦還勾引她,沒錯,她們還同床共枕了兩次。
林巧:……
“我還是不相信,憑借我看八卦多年的經驗,你想想你的車禍,不是顧錦的經紀人做的嗎?”曾經那麽多顧錦和溫絨的八卦湧現,就好像有計劃般鋪天蓋地而來,隻是最近一段時間大幅消失,真是奇怪。
溫絨狀似認真考慮林巧的話,左手撐著下巴,“嗯,你說顧錦她是有陰謀的?”
“沒錯。”林巧瘋狂點頭。
“就是顧錦為我撐傘是有陰謀的,實際是她故意的,和之前一樣,放到網上讓人來罵我?”溫絨又道。
這下林巧覺得不對,“好像你沒有資格讓影後親自下場來整你,你還不夠格。”
溫絨:……
“唉,我們就默認顧錦為我撐傘是有陰謀的吧。”溫絨用紙巾擦著發際處的薄汗,林巧暗道不對,但說不出其他道理。
“我們就換個說法,顧錦是在為我遮陽,防止紫外線傷害到我的皮膚,這是關愛我。”溫絨邊說邊為自己鼓掌。
林巧一臉震撼我全家的表情。
“好吧,你就這麽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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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依然認真分析著背後的陰謀,身為顧錦和溫絨矛盾的最大關注者,兩人的瓜陪伴著她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夜晚,怎麽可以就這麽結束?
沒多久,莫名消失的小梁回來,仍然是氣喘籲籲的疲憊模樣,大汗淋漓的他幾乎倒在地上。
“你去哪了?”溫絨剛剛發消息給小梁,他也沒有回複。
“絨絨……我……”小梁捂著心髒,麵容痛苦,“我看到有人偷拍你,我就去抓他。”
溫絨順暢地接過他的話,“然後你追不上他,空手而歸。”
小梁瞪大雙眼,“你怎麽知道?”
溫絨不會說結果顯而易見。
“現在網上有人曝出顧錦為溫絨撐傘的照片。”林巧插嘴,“你想方法解決吧。”指望溫絨是不行的了。
剛呼吸順暢的小梁險些心肌梗塞,“我讓青姐處理,絨絨你不要著急,最近不要和顧錦過多接觸,免得被人大做文章。”
溫絨點頭配合,“好。”
小梁這才放心,問:“絨絨,待會你要去哪裏吃午餐?”
“我和顧錦約好一起吃午餐,你自己去吃吧。”
小梁差點昏倒在地。
林巧正在塗口紅的手一滑,畫到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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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帶溫絨到一家中餐廳用餐,期間“順手”讓人解決偷拍的事情。
結合之前偷拍的事情,這次不會是個意外。
“你今晚的戲份是不是有要修改的地方?”顧錦問。
“是,我已經和導演他們說過這回事了。”溫絨想改變部分台詞和動作,這些對後麵劇情不會有變動,但又可以詮釋原本的意思。
顧錦拿起茶壺往茶杯裏倒茶,聲音輕如窗外的雲。
“我倒是挺期待的。”
溫絨正準備拿起筷子的手一頓,什麽意思?
下午一點,兩人用好餐,顧錦收到助理的來電,告知她有關偷拍者的事情。
“這人是影視城的工作人員,他說他隻是想炒作,沒有其他目的,我們也問不出其他話來。”
顧錦當然不會相信有人會專門開不同的小號來“炒作”,她聲音冷下來,“你繼續讓人往下查,找到他背後的人。”
“是,顧總還有什麽事情嗎?”
“有。”顧錦停頓住,看了眼正在喝茶的溫絨,放低聲音,“照我之前說的事情去慫恿孟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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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河憋了一肚火無處宣泄,他本就暴脾氣,被孟許一氣,整個中午悶悶不樂,連午餐都沒有心情吃。
“李老,我和你說一件事。”張清河忍不住,撥打電話給李老投訴,畢竟孟許是李老挑的,他的容貌身材和演技都配得上安定王這個角色,奈何孟許傲慢自大,和組內的人矛盾連連。
“什麽?”李老剛躺在**準備午睡,被張清河的電話叫起。
“就是孟許,他太惡劣了,今天居然讓我們等了一個早上,出言不遜,毫無愧疚。”
李老還以為有什麽大事,“這有什麽?你又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有些人要像佛祖一樣供著,至少人家孟許演技好,符合角色要求,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張清河還是不爽,人品就是關鍵,像顧錦哪會讓別人等還一臉別人都欠我錢的表情?
“可是什麽?人品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孟許他就是不怕我們,但我們要懂得人情世故。”李老諄諄教導。
張清河終於認命,歎道:“我知道了。”
“沒錯。”孺子可教。
“不過我還是擔心他再故意演不好戲,給搭戲的人找茬,像溫絨今天都和孟許打起來了。”張清河隨口說道。
“什麽?”李老大驚失色,“你說孟許打了溫絨?”
“沒有,當然是溫絨單方麵秒殺孟許,孟許今天……”張清河講出上午的事,他講得平靜,李老聽得大氣都不敢喘。
嘭的一聲,好像是手拍桌子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怎麽了?”張清河害怕,發生什麽了?
“讓孟許滾蛋!”李老呼著大氣,鼻下胡須飛起,“演員就該有演員的樣子,居然還耍大牌故意不配合別人?”
張清河:……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你早就應該跟我說了。”李老生氣。
“不是說要懂人情世故嗎?”張清河疑惑。
“傻孩子,這就是人情世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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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空沒有黑絕,蒙蒙的天呈深藍色,細看還有幾片白色的雲。
溫絨來到化妝間,戴上沉重的假發髻,換上輕薄的古裝長裙,臉上塗抹著豔麗的妝容,一番折騰下來花費了一個多小時。
“會不會晚了?”溫絨擔心地問向林巧。
林巧聳聳肩,“放心,孟許這家夥又沒有來。”
走出屋外,涼風吹來,影視城在郊外地區,太陽落山沒多久,空氣溫度下降飛快。
在外麵站了一會,溫絨聽到張清河暴怒的叫罵聲從不遠處傳來。
“我去看看。”八卦大師林巧一臉激動跑過去,忘了腳下穿著的古鞋不方便,差點跌了個大跟頭。
沒多久,吃完瓜回來的林巧向溫絨分瓜。
“天大的消息,孟許不演了,他還揚言要舉報我們劇組。”
溫絨皺眉,“怎麽回事?”
“他不會是得罪劇組然後被趕走了吧?”林巧推測。
“不會。”溫絨很篤定,“劇組很看重整體利益,尤其是李老,且就這麽將孟許趕走還要賠違約金,前期已經做出宣傳,對男主的投入很多,不會就這樣將孟許匆匆趕走。”
林巧覺得溫絨說得頭頭是道。
溫絨從台階上走下,向導演方向走去,還未走幾步,顧錦忽然出現在轉角處,朝她走來。
“顧錦!”溫絨一陣欣喜,加快步伐朝顧錦走來。
無奈鞋子是一個大障礙,她搖擺不定,險些倒地。
千鈞一發之際,溫絨扶牆站穩,隨即深深看了眼顧錦,眼中藏著莫名的興奮。
“怎麽了?”顧錦越看溫絨越覺得她像一隻可愛的小獸。
“沒什麽。”溫絨不好意思地笑了,早就將短期不笑的計劃拋在腦後,“我剛剛幻想我要摔倒,然後你伸手扶我,我們就像偶像劇裏一樣做出那種很浪漫的對視動作,或者是不小心親親。”
顧錦失笑,在燈光沒有直照的地方還能看出她目光灼灼,紅唇輕啟,平添**。
溫絨吞了口唾沫。
“你想要親親?”
“這是重點嗎?重點不是浪漫嗎?”溫絨更加害羞,本想摸摸腦袋,無奈摸到的是不敢亂動的假發髻。
顧錦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
“孟許怎麽不演了?”溫絨問道。
“內外因素。”顧錦簡單概括,又好像什麽也沒說。
導演組處,張清河死死瞪著手機,一言不發,如若不是顧錦叫了一聲,他都無法發現她們的到來。
“溫絨,你來了?”張清河見到溫絨後臉色好了些,又詢問般看了眼顧錦。
“嗯,張導,今晚的戲還要繼續嗎?”
張清河罕見遲疑,半晌,才道:“聽顧錦說你為了這場戲準備了很久,我也不知道這部劇會不會繼續下去,但你若是願意的話,就演下來吧。”
按理來說當然是選擇不演,可就是一瞬間的遲疑,溫絨脫口而出,“好。”
說完溫絨就有些後悔,和誰演啊?
仿佛看透溫絨的焦慮,張清河瞧了眼顧錦,答案很明顯。
溫絨僵硬地看向和自己牽著手的人,狐疑:“你們不會沆瀣一氣吧?”
張清河震驚,“你失憶了還會用這麽高深的詞?”
溫絨:……
相握的兩手力度加大,十指交叉,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告訴溫絨:不要抗拒。
“好吧,我隻是不想浪費我精心準備。”才不是給顧錦看,才不是。
就是。
顧錦紅唇揚起。
“那我去準備,我隨心演,不按照劇本來的。”溫絨留下一句話,不舍地鬆開手,和工作人員一起向拍攝房間走去。
溫絨走後,張清河怪異地看了眼顧錦,想問些什麽,又怕幹涉人家隱私。
他認識顧錦多年,顧錦演過他很多戲,兩人算是相識的朋友。
“你喜歡溫絨?”張清河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顧錦很坦**地回他。
這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張清河還是為顧錦操心,“你覺得她的家人會答應嗎?”
顧錦臉色平靜,燈光側照,一半的臉留下陰翳。
“她早就可以自己決定一切。”
隻是,萬一溫絨記憶回來,又拒絕她一次,那時的她該怎麽辦?
曾經的溫絨,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半小時後,有人過來說全都準備好,可以過去拍攝。
屋外燈籠照亮走廊,顧錦輕踩木質地板,清脆的咯噔聲回**在走廊上。
看向窗欞,燭光將屋內美人婀娜秀麗的身影勾勒在窗上,令人遐想。
輕推房門,屋內燭光曖昧,半明半暗。
“顧君。”少女往日清亮如鶯的聲音帶著性感的壓抑,嬌滴而大膽。
顧錦的心一動。
墨發如瀑披在身後,紅衣豔麗嫵媚,溫絨背對她坐在床榻上,聽到她的腳步聲,慢慢轉身。
倒持繡花扇遮住眸下麵容,拇指食指輕撚扇柄,餘下三指微翹,纖細修長。
露出的一雙翦水秋瞳含情脈脈,眼線上揚,風情萬種。
溫絨慢慢起身,顧錦已走到她的麵前,頷首相對。
輕輕放下半遮臉的絲綢繡花扇,紅唇較往日豔麗萬分,鮮嫩欲滴。
顧錦眼眸翻滾著欲望,下巴忽然被冷麵薄扇抵著,溫絨抬眸看著她,紅唇勾起。
寬大的衣袖順著手臂下滑,露出一抹皓腕。
“我與顧君孰美?”**的聲音輕拍在顧錦的頸部,癢癢酥麻。
顧錦伸手拂過溫絨白皙的臉頰,柔情對視,“卿美甚,何人能及卿也?”
夜靜心動,光淺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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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溫絨依然不知道出乎意料的才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