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失笑,溫絨這別扭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好,你是文明人,正經人。”顧錦輕輕撩起垂下來的長發,削瘦白淨的肩膀分外迷人。

溫絨聽得沒有底氣,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就剩下個幹癟的殼。

熄燈睡覺後,溫絨躺在顧錦的**,淺灰色的床單和被子,搭配著房間裏的禁欲係風格。

輕輕蓋上被子,頭埋進被中,四處都散發著淡淡香味,是顧錦身上經常有的味道,仿佛顧錦就在身邊。

在靜謐黑暗的房間中,溫絨從被窩裏探出腦袋,盯著漆黑無比的天花板。

顧錦的床並不十分柔軟,偏硬,對脊椎會比較好。

她試圖讓自己陷入夢想,但每每一閉眼,腦中又浮現起顧錦的模樣。

顧錦穿得單薄,雖說有被子,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不知道會不會有蚊子騷擾她。

萬一顧錦半夜睡著睡著轉身從沙發上摔下來怎麽辦?地板有沒有地毯?沙發高不高?

亦或者在沙發上睡了一夜,顧錦早上起來腰酸背痛,該怎麽上班?

陷入焦慮的溫絨腦海一片清醒,睜開雙眼盯著天花板,想要讓眼皮感到沉重。

事與願違,她今夜不解決顧錦的事情,就無法睡下去。

顧錦躺在白色的真皮沙發上,腦袋枕著枕頭,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睜眼盯著天花板,想著在房間裏的溫絨有沒有睡著。

寂靜的房子中,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格外引人注意。

房間門被人輕輕推開,緊接著是踮著腳尖慢慢行走的步伐聲。

顧錦嘴角微揚,慢慢合上眼,佯裝入睡。

左思右想的溫絨還是忍不住出來看看顧錦,要是顧錦睡不著,她可以趁機讓顧錦回房間睡覺。

窗簾並未拉上,客廳並不像臥室漆黑,可以看到躺在沙發上的睡美人。

睡夢中的顧錦沒有對待外人的鋒芒冷漠,也沒有對待她的□□。

溫絨靜靜看著顧錦的睡顏,不忍心打擾她。

嗯,睡得還行。

稍微安下心來的溫絨正準備轉身,下一刻,閉眼歇息的人突然睜開眼,清冷魅惑的嗓音響起:“絨絨,你是來找我的嗎?”

溫絨猝不及防被嚇到,不禁後退一步,直直盯著突然醒來的顧錦。

“嚇到你了?”顧錦見溫絨有些大的反應,話語帶著愧疚,“你沒事吧?”

“你……”溫絨深吸一口氣,很快冷靜下來,斂了斂神情,“沒事,我沒有被嚇到。”

說完,溫絨感到欲蓋彌彰,補充:“我還以為是我吵醒你了。”

顧錦坐起身子,將身上的被子揚起,慢慢疊好。

溫絨看著她的動作,問道:“你是?”

“你不是要邀請我上床嗎?”顧錦疊好被子,拿在手上。

溫絨先是錯愕,琢磨出顧錦的話有所不對,“什麽上床?我們正經人才不說這話。”

“行。”顧錦笑了起來,每次溫絨這樣都會逗她開心。

溫絨挽回從來也沒有過的麵子,顧錦跟著她一起來到房間。

躺在雙人大**,溫絨和顧錦蓋著同一張被子,明明是清涼的空調房,但此時的溫絨卻覺得身邊躺著一個烈日。

尤其是顧錦穿著若有若無的衣服。

像迷人的妖精,誘人觸礁的海妖,輕易使人萬劫不複。

溫絨實在忍不住,轉身背對著顧錦睡覺。

雖然看不見顧錦,但溫絨腦海依然清醒得很,怎麽也睡不著。

後背突然失去安全感,沒有依靠,溫絨開始害怕身後的人化身財狼將她吃掉,不吐骨頭的那種。

耳邊傳來身子與被子床單摩擦的聲音,溫絨心裏一個咯噔,顧錦翻身是正對著她還是背對著?

“絨絨。”一隻手突然搭在溫絨的右肩上,後背忽然緊貼著顧錦的身體,整個人仿佛跌入顧錦的懷中。

“你要做什麽?”溫絨驚呼出聲,身子感受著顧錦的溫度,纏繞著清香,竟然有些小激動。

不行,她是正經人,文明人。

“我睡不著。”黑暗中任何聲音都容易產生曖昧。

溫絨輕咳一聲,“引起睡不著的因素有很多,失眠的根還是在心,還有肝脾腎,偶爾睡不著是正常的,長期睡不著需要對症下藥,檢查身體,找到病因。”

顧錦:……

“唉,絨絨你睡得著嗎?”

溫絨瞎掰了一波後更加自然起來,“我沒有睡不著,但是我在思考睡不著的古人們。”

“比如說?”顧錦有了些興趣。

溫絨調動僅有的知識儲備,開始吹水:“失眠是古人們寫作常用的素材,例如……李白杜甫普希金,蘇軾柳永葛朗台。”

周圍霎時寂靜。

好像混入奇怪的東西,溫絨有些尷尬。

顧錦沒有嗤笑,在身後好心提示:“《詩經》的《關雎》篇有。”

溫絨皺眉思索,好熟悉。

“記不得?正經人?”顧錦低低笑著。

被這麽一刺激,溫絨瞬間感受到醫學奇跡的力量,脫口而出:“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找到感覺後,溫絨繼續吟道:“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話落,溫絨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好像在暗示。

麵部一陣燒紅,溫絨趕緊裝傻:“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顧錦的笑聲加大,寵溺而疼愛,“你覺得這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

溫絨又輕咳一聲,“我們來討論引起失眠的生理原因吧。”

“好的,正經人。”

看來這個梗是過不去了。

搭在溫絨肩上的手不安分地移動,慢慢下滑,順著手臂握緊溫絨的小手。

“你在做什麽?”

“沒什麽。”

溫絨另一隻手輕輕拍開顧錦亂動的手,“正經人不做這事。”

“我不是正經人。”

被拍開的手更加大膽直接將溫絨攬入懷中,手心貼緊溫絨的腹部,慢慢摩挲,隔著薄薄的布料,讓溫絨感到癢癢的。

溫絨整個身子都軟下來,但嘴巴仍然很硬,“我是正經人,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正經人才不怕,還是說你是老色鬼?”

溫絨踢開從來沒有過的麵子,“那也不行。”

“你耳朵好燙,臉也很燙,是害羞了嗎?”顧錦伸手輕輕摸過隱在黑暗中的紅色臉頰。

“害羞了,害羞了。”溫絨繳械投降。

顧錦輕笑,“我感覺你很怕和我一張**,是為什麽?”

溫絨總不能說她有一種要被吃幹抹淨的預感,萬一激起顧錦的獸心就不好了。

“因為我是色鬼,怕對你下手,可是我是正經人。”溫絨臉紅心跳地說出這自相矛盾的話。

顧錦今晚快笑到真的睡不著,整個身子都在抖,連帶著溫絨也都想笑。

“你都不是正經人,為什麽要強調自己是正經人?”顧錦停下笑聲,繼續問道。

鬼話說多之後會讓人臉皮更厚,說的就是溫絨。

“你不要再質疑了,你妨礙到我自欺欺人了。”

顧錦剛止住的笑迅速被這話打破,笑聲在房間中格外響亮。

收回手後,顧錦身子向另一邊挪了些,好方便溫絨自欺欺人。

溫絨鬆了口氣,好像逃出虎口的羔羊,身後已經沒有吃人的尖牙。

這就是正經人的正確做法,溫絨如是想。

想通後的溫絨內心放鬆起來,閉上眼安心睡下去,沒過多久已經進入夢鄉。

而顧錦眼中還是一片清明,偏頭靜靜注視呼吸平穩的溫絨,許久後眼皮開始沉重,往旁邊挪了一點後才慢慢睡下去。

·

早上。

燦陽照在厚重的窗簾上,房間內的明亮程度低於外麵。

感到冷意的溫絨攏攏手臂,慢慢蜷縮在被窩裏,往溫暖的方向挪去,不知不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等到溫絨醒來時,入目就是顧錦溫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唇……

好幸福的感覺,溫絨滿意閉眼,繼續睡覺。

顧錦見溫絨兩眼朦朧惺忪,便不打擾她,抱著她接著睡。

到了八點的時候,手臂發麻的溫絨在被窩中舒展雙手,忽然摸到一處柔軟的地方。

開始還沒有覺得有什麽,但鼻腔彌漫著顧錦身上的香味,猛地意識到不對勁的溫絨迅速睜眼,翻身,麻木的雙腿迅速落地,還未站穩就倒在地上。

“啊呀。”溫絨捏捏發麻的兩腿,看著從**坐起的顧錦,美人正含笑看她,冷豔的臉上滿是調笑,帶著無形的質疑。

“你那是正經人做的事情嗎?”

溫絨努力忘卻剛剛的觸感,但越想忘記就越是記得,大腦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她先前的事情。

正經人的形象還沒有維持一天就被破壞了,糟心。

“很抱歉,妨礙到你自欺欺人了。”顧錦露出兩條白花花的手臂,大片□□半隱半現。

有些淩亂的黑色長發一半披在身後,一半垂在身前,如墨長發與雪白肌膚交相互映,顧錦像水墨畫中的美人,溫婉清冷兩種矛盾的氣質都可以詮釋。

溫絨默念正經人的必備素養——禁欲無愛從我做起,工作學習天下第一。

“好了,睡一覺醒來,我又是一個全新的正經人。”溫絨從地上站起,活動筋骨,手臂和雙腿都不似一開始麻木。

顧錦撩起身後的長發,鬆鬆攏著,清冷的聲音從口中傳來,“你身為正經人,不應該要主動負責的嗎?”

溫絨驚得四肢僵硬,運動的手停滯在空中。

“什麽?”

顧錦說道:“你們正經人,不都是要負責的嗎?那些古代書生都是禁欲愛學習的正經人,還不是喜歡什麽妖魔鬼怪。”

溫絨這時候開始發揮她腦子有病的優點,“啊?我們正經人不知道這回事。”

顧錦從**下來,性感暴露的衣服將她身上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

“嗯?正經人你臉紅什麽?”

溫絨幹脆伸出雙手到顧錦麵前,幹脆道:“那你剁了吧。”

顧錦溫熱的手輕撫溫絨白淨的手,輕笑,“好。”

溫絨不解地看著她,顧錦輕輕把她拉進,讓溫絨的手扣住自己的腰。

輕薄如翼的衣料和不穿沒有任何區別,溫絨清楚感受到顧錦白皙細膩的肌膚,窈窕的身子在眼前格外誘人。

“怎麽樣?正經人?”

溫絨咽了一口唾沫,便聽顧錦繼續往下說,“你是不用負責的那種。”

糟糕。

不想當正經人了,她不會真的是老色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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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來自:龍鳳互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