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於直白了。
寧宴體寒,但此刻大抵是和蘇雨靠得近了,連手心的溫度都熱得灼人。眼睫忽閃,顫顫地垂眸望向她,不肯錯過她此刻任何神情變化。
“點點。“
他視線下移,在落至眼前的水唇上時,眼底漸生暗沉,褪去了表層的溫吞那分明是暗藏的侵略。
蘇雨還沒能從方才的思緒中脫出,便覺唇上貼進了一道溫熱,恍惚間被寧宴調了個位置抵在桌邊,小心翼翼地吻著。
敏感的脖頸處掌心滾燙,蘇雨能感受到他指尖在她發梢撩人地摩挲。
明明在比她年長,卻吻得雜亂無章生澀至極,連再進一步都不敢。
蘇雨蹙眉歎息著,抵住他的細腰剛將人拉遠了些,就見寧宴唇抿得發苦,失落的模樣比在外淋了一路雨都狼狽。
她安撫地親了親寧宴臉頰,趁人鬆懈,扣著他恢複了原先的姿勢。
“換我來吧,哥哥。”
眼神在他麵上打了個轉,蘇雨突然挑了挑眉,指節曲起輕輕敲在他背後的木桌上,眼尾下垂故作無辜地低聲哄著。
“哥哥自己坐上去,好不好,點點想和哥哥繼續剛才的事情。”
寧宴被這話羞得臉通紅,隻沉默了片刻,就靠在桌邊雙手一撐將自己送上了台麵。攥在手心的衣袖擰得發皺,他卻依舊體貼地將上半身前傾下去,以便蘇雨動作。
過分聽話了。
蘇雨心間似被蓬鬆的羽毛一撫過,用指腹摁在他緋紅的眼尾,歎息間似是無奈或是妥協。
“哥哥喜歡我什麽呢。”
他愛意來得突然,蘇雨並不覺得自己有何特殊之處能將人在這麽短時間內就心悅她到這般地步,倒底是係統設定的‘陷阱’,亦或是其他鮮為人知的原因。
她瞧向寧宴的眼神專注極了,難得認真得要討個回複。
寧宴雙腿踩在半空,聽到她這番質詢,也沒多想就打算先滑下來,同她再訴說一遍自己的心意。
畢竟這個姿勢委實是讓他難以適應。
卻沒想,蘇雨直接伸手撐在了他兩側,膝蓋曲起搭在了他兩腿中間處的空隙,堵住了寧宴的動作,將他固定在了原先的姿勢不得動彈。
“坐著說,省點力氣。”
這可不是省不省力氣的事情,寧宴覺著自己都快冒煙了,以他這麽多年的正經生活,這些舉動完全超綱了。
“點點。”
他撫著蘇雨微熱的臉頰,她眸中眼神過於真摯,同小時候和他泛倔的小姑娘一樣,歲月在她身上沒半點痕跡,倒是讓他逐漸認清了自己的心思。
“我。”
【警告!警告!寧總,請勿泄露任何有關信息!否則會被強製禁言。】
寧宴一梗。
零號係統還算有些良心,趁著寧宴臉色還沒發沉之前又接著說了下去。【寧總,以下是為你選出的最佳回答方案。】
半晌後,一直盯著寧宴臉色變化的蘇雨就見眼前的人一副被強迫的小媳婦的模樣,用著清冷平淡的麵容,咬牙說出了一句。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
蘇雨沉默。
她手撐得都快發酸了,保持姿勢保持得都僵硬了,就等來這麽句話。
好好的氛圍呢。
但是擺都擺好了,不親一個很難收場。更何況,麵前都人緊張得很,連尾指都偷摸著勾在她手邊。
他這幅樣子也算是應證了她心中的猜想。
“算了,那直接點吧。”
蘇雨手抵在嘴邊輕呼出口氣,確認完是該有的清新味道,才又對上了寧宴幽深的棕瞳。
喉頭滾動,微微仰起臉來拉近距離,撐在桌台上的兩隻手逐漸上移虛虛掐在了等待著的人腰間,隨之而動的還有兩人難以剪斷的視線。
兩唇相依間,鼻尖都是淺淡的藥香,一如既往得讓人無法舍得褻瀆。
耳邊是眼前人體力不支的聲音,隱忍又低啞。吻得青澀,但寧宴學得很快,似在暗中蟄伏中緩緩爭回主導權,但在察覺蘇雨的退縮時,又忍著本性放開了自己的唇。
任由索取。
這場親吻,是在寧宴的求饒聲中結束的。
“點點。”
無關其他,實在是寧宴的身子禁不住長時間被掠奪呼吸,先下隻能倚靠在蘇雨肩上平複著。
“哥哥,怎麽這都遭不住。”
以後可怎麽辦。
蘇雨手撫在他背脊上替他順著氣,憋住嘴角的笑意輕柔地將快要坐麻了的人攙扶了下來。
推開廂房門出來時,雨後的微風借過竹林吹進了房裏,吹拂在蘇雨臉上,越發稱得她滿麵的春風得意。
她出息了!
等會,蘇雨踏出門檻的腳一頓,她來寺廟裏拿的東西呢。
“在這。”
寧宴揚了揚手中物件。掰回一成。
寺廟外,原本估摸著隻要在寺廟內待一會,誰知道耽誤了好些時辰,蘇三三等得腿都站累了。
蹦跳著活動時,才見蘇雨摟著寧宴的腰,兩人臉上紅暈未散,黏糊的磁場叫打算迎接上去的蘇三三好一陣沉默。
寧宴歎了口氣,覺著現下好了許多,他也沒弱到這種地步,也不必再攙扶了。
“我自己會走。”
蘇雨不應,“那不一樣,我是想關心你。”
至於另一個原因,自然不能說出口。
她臉上揚起的朝氣與莫名的嘚瑟把寧宴看得心軟,倒底還是隨她去了。
安分下來的蘇雨衝三三遞了個眼神,“三三,駕車回府。”
馬車顛簸,將才因為親吻清醒了些的蘇雨搖得又昏沉了,方才還神氣活現的人現在陷在寧宴清香的懷裏睡得雙頰通紅。
“點點?”
“嗯,我沒事,大概是染了風寒這幾日累得很。”
寧宴皺著眉,手背再次貼了上去,分明燙得灼人。他掀開了些車簾,同正在駕車的蘇三三交代了聲,馬咕嚕一轉邊向醫館駛去。
仁園堂裏老郎中正指揮著小藥童去抓藥,佝僂著轉身就瞧見了走進的兩人,再仔細一瞧。
熟客呀。
他半眯著眼睛瞥向蘇雨,將放在桌角的汗巾拿起淨了淨手。
“這次又是什麽病?”
這下好,上回來時蘇雨坐著,寧宴躺著。
這次,寧宴坐在床邊,輕吹著手中湯藥,勻了一勺遞到蘇雨嘴邊。一碗湯藥入嘴,蘇雨的舌頭都快被苦麻了,皺著臉直望向寧宴忽閃著眼睛。
麵前的人領會了她的心思,將白瓷碗放在一旁,俯身揉了揉蘇雨頭頂。
“樓下有放糖的地方,我去拿些。”
門被人關上,正當蘇雨剛想要躺下繼續閉眼睡會時,外邊突響起一陣喧鬧聲。
蘇雨皺眉朗聲喚了句,“三三。”
門口守著的人敲敲門,“小姐,沒事。”
這邊剛聽到回應,屋內的木窗就發出段細碎的碰撞聲。
蘇雨住的這處在二樓處,窗外便是一處綠林,一眼望去還能瞧見中央立著的竹林。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人從木窗處翻了進來。
!
來人身形輕巧,穿著一身清爽的男裝,隻是發冠鬆散,落地對上蘇雨驚愕的眼神時,訕笑著雙手合十。
無聲啟唇,“幫幫忙。”
蘇雨沉默著打量了下這人,看上去有些功夫在身上。蘇三三就在門口,隻一聲便能讓她過來。
但這危險人物在房裏轉了半晌,愣是沒找到個能藏身的地方,就當這人試探著向要在從木窗中翻出去時,門外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少年身一形僵,輕踮起腳三步快速湊到了蘇雨身邊,順手點了穴。
“抱歉。”
隻說了一聲就攥進了裏頭的被褥,將頭也埋了進去,又不稍一會探出個頭來,麵上浮出青澀的笑。
“拉,拉一下簾子。”
門被推開,蘇雨明顯察覺到少年往裏頭縮了縮。
寧宴手上端著一小碟蜜餞踏進了房門,門口處的蘇三三嘴裏鼓鼓跟在他背後也走了進來。
“點點,方才外頭人雜亂,耽誤了些。”
他想著蘇雨走來,原以為蘇雨還是一臉的疲倦,但她此刻神情戒備,悄悄用著眼神示意。
寧宴視線向她背後的被褥瞧去,不知什麽時候放下的窗簾微垂,遮住了隆起的幅度。
有人在!
意識到這一點的寧宴周身氛圍一變,淩烈的氣息讓遲鈍著吃糖的蘇三三都察覺都了不對。
寧宴遞了個眼神,將蘇雨迅速拉下了床抱在懷裏。背後蘇三三將被褥挑起,把想要逃脫的少年反扣在了**。
“誰!”
高挑的少年被蘇三三壓著下了床,訕笑著眨巴了兩下眼睛。
“那肯定不是女幹夫。”
寧宴臉色一黑,剛想質問兩句少年,轉瞬這人跟泥鰍似的在蘇三三拖著下床時,瞬間從又從木窗翻了下去。
蘇雨被鬆開穴道,斜靠在寧宴懷裏,眼神複雜地往向窗邊,攔住了躍躍欲試的蘇三三。
“別追了,這人我認識。”
小姑娘倏得撐大了眼眸,小心翼翼地瞧向寧宴,在兩人臉上來回打轉。
“小姐,真是啊!”
又皺了臉,但眉間的八卦之色快溢出她那張生來的麵癱臉了。
“這可不興啊。”
作者有話說:
親親(脖子以上的親親!
另外,咳,悄咪咪(攬腰必是攻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