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劉珩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響動,眯著眼睛看過去,房門被輕輕推開,沈北落迎著月光走了出去。
劉珩突然清醒了過來,隻覺有些氣惱,舉起左手,對著還帶著沈北落體溫的被子,狠狠的捶了下去。
一下,兩下,直到指節處發紅發燙,劉珩才慢慢停了下來,翻了個身背對著房門,睜著眼睛愣起神來。
身後的房門「吱」的一聲又被推開,劉珩立馬警惕起來,摸到藏在枕頭下麵的彎刀匕首,死死地握在胸前,小心的裝睡著。
來人輕走了進來,小心的關上房門,適應了一瞬黑暗後,小步向床榻邊走了過來,見劉珩肩膀急促的聳動,似乎看出了他並沒有睡著,站在桌子邊停了下來,不肯再靠近床榻一步。
劉珩聽身後沒有了動靜,輕咬著嘴唇隱忍著,暗自數了十個數後,來人依舊沒有什麽動作,劉珩心一橫,轉身一把掀開被子,舉著匕首向來人的方向刺了過去。
來人直直的向後倒去,刀尖幾乎劃著他的臉過去,伸手握住了劉珩拿著匕首的手,一把將他扯到懷裏,小聲的說道,“是我。”
劉珩手上一軟,卸了力氣,直接向後靠在了沈北落懷裏,看了看外麵剛才亮起來的天,有些生氣的問道,“大早上的,你搞什麽名堂?”
沈北落鬆開了劉珩的手,看他依舊靠在自己身上,輕推了推他的肩,“趁現在沒人,我去把梢弓收起來。”
劉珩順從的借著沈北落的力站直了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直接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張俊臉直接湊了過去,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該換藥了。”
沈北落緊咽了下口水,伸手拽著劉珩纏在自己脖子上胳膊。不料劉珩勾的十分用力,一下竟然沒有掙脫,再次用力時,劉珩突然換了重心,帶著沈北落狠狠的摔回了床榻上。
微光下的沈北落麵色清白,一雙美目躲避著劉珩的目光,小侯爺舔了舔嘴角,伸手探向沈北落,從脖頸處慢慢的向下滑,停在了沈北落骨窩深陷的鎖骨上,輕撫玩弄起來。
沈北落隻覺口幹舌燥,猛地抓住小侯爺的手,一臉憤怒。不料右肩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側眼看去,劉珩一臉媚笑,利齒直刺入皮肉,狠狠的咬著沈北落。
沈北落念在劉珩手上有傷,不忍直接甩開,掙紮了一瞬後,便任由他去了,漸漸地,疼痛的感覺開始變得怪異起來,疼痛著夾雜著絲絲酥麻,帶著微微快感,沈北落餘光看到了劉珩唇齒微張,像小貓一樣,在他肩上吮吸舔舐輕吻。
沈北落定了定心神,一把挪開了香肩,一臉冷清的看著劉珩。
劉珩的眸色漸深,迷離的看著眼前的沈北落,微微喘息著,晨光下,沈北落一臉拒絕,卻滿是紅色,劉珩一時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沈北落眼中多了一絲慍色,劉珩連忙跳下了床,拿起地上掉落的藥瓶,笑著坐回床榻邊,指了指沈北落的背說道,“我不逗你了,你真的該換藥了。”
沈北落垂目思索了一瞬,轉身背過劉珩,伸手脫著衣服,直褪到腰間。
劉珩看著沈北落白皙的裸背愣了一瞬,看沈北落微微轉頭,似乎有些疑惑,連忙湊上前,一層一層的繞著紗布,輕咳了一聲說道,“你這天天打打殺殺的,怎麽皮肉還這麽細嫩。”
沈北落的背僵硬了起來,微低著頭沒有理會劉珩的問題。
這一劍雖然傷口很大,但好在不深,劉珩重複著昨夜的步驟,先是拿藥酒,仔細的給傷口消了毒,隨後換了一瓶藥膏,尾指輕點,一絲冰涼落在沈北落的背上,肆意的滑動著。
沾了第三次藥膏後,劉珩突然覺得手下的肉體越發燥熱,試探的把手心貼了過去,原來不是自己的幻覺,隻覺心底長出了一朵白花,隨著花瓣漸開,小侯爺僅存的理智也一點點消散不見。
劉珩把手輕放在沈北落的肩上,順著蝴蝶骨,不受控製的一路劃了下去,最終停在了腰間,溫柔地搓揉著。
沈北落的身體緊繃,輕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劉珩隻覺指尖也跟著燙了起來,看著沈北落玉白的裸背,無意識的喃喃道,“北落...”
沈北落的身子輕顫了一瞬,劉珩扔掉藥瓶,向著沈北落的肩靠去。
“你是不是又躲在沈北落屋子裏了?你出來,我找你有正事。”
李厲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過來,隨著足音越來越近,劉珩一把拉過被子蓋在了沈北落身上,踩著床邊的空隙跳了下去。
劉珩還沒有站穩,李厲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看小侯爺衣衫不整,麵色潮紅,直接愣在了原地。
劉珩看李厲一臉驚訝,不知怎麽就解釋了起來,“我,我做夢了。”
李厲轉頭看了看淩亂的床鋪,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張著嘴有些結巴,“候,侯爺。”
劉珩輕咳了兩聲,往前站了一步,擋住李厲的視線,指了指外麵說道,“你先去暗室等我。”
李厲低頭應了一聲,不敢多言,小心的退了出去。
劉珩轉頭看了看一團亂的床榻,隻覺得有些尷尬,著急的整理著內衫,隨手拿起一件外袍,匆匆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
李厲正研究草烏花時,餘光看到一抹紅色走了進來,轉頭看到劉珩隨手關上了暗室的門,臉上的紅色已全部褪去。
李厲覺得有些不對勁,盯著小侯爺看了一瞬後,突然反應了過來,開口問道,“這不是沈北落的衣服嗎?”
劉珩有些驚慌的低頭查看,一襲深紅,衣袖尾處帶著一絲絲金色點綴,是他親手設計的那一件,沈北落那麽多衣服中,偏偏拿了一件最「沈北落」的衣服。
劉珩有些頭疼,偏過頭整理了一下表情,裝作淡然的看著李厲,挑眉說道,“昨日回府後,跟沈北落對了一下最近的花銷,有些晚了,就直接睡在了他那。”
李厲隨意的應了一聲,現在的他。對於劉珩時不時出現在沈北落的廂房中這件事,已經麻木了,完全沒有往奇怪的方向去想。
劉珩走到木椅邊坐了下去,等了一瞬,看李厲沒有開口的意思,直接問道,“有什麽事情這麽著急找我?”
“差點忘了正事。”李厲使勁拍了下手說道,轉身看了看被關進的門,走到劉珩身邊小聲的匯報著,“今日剛得到的消息,你哥的婚期定下來了,十日後迎娶太子太傅的獨生女,祁漣。”
劉珩一臉淡然的看著李厲,有些嫌棄的問道,“就這個?”
“高全不是說,他會想辦法毀了這樁婚事嗎?”李厲有些著急的說道,回燕國的路途險象迭生,也沒顧得上讓祁漣發生點什麽意外,本以為這樁婚事耽誤了這麽久,鐵定已經黃了,沒想到卻又這麽突然的定了下來。
劉珩手指輕敲著桌沿處,似笑似嘲的說道,“就算這件事毀了,世子爺的位置還是劉懿的。”
“那你?”李厲試探的開口問道。
劉珩手指輕敲著桌沿,低頭輕咬了下唇,很久沒有跟高全聯係了,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否還忠於自己,想到剛才沈北落的樣子,又想到當年那隻可惡的「鹹豬手」,劉珩突然有種無名的怒火。
劉珩衝著李厲勾了勾手指,等他走過來後,湊到他耳邊,慢慢的說著自己的計劃。
李厲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每次小侯爺總能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來,看他一臉篤定,深知無法勸說他,無奈的點了點頭,行了個禮後,默默走出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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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珩把暗室中的花花草草都折騰了一遍,坐在椅子上愣神時,突然覺得手背有些疼,昨晚的擦傷沒有處理,今日又蹭了些花草粉塵,隻覺又疼又癢,很是難受。
昨夜白十三給的草藥落在了沈北落屋裏,劉珩看著紅腫的傷口思索了一瞬,起身往沈北落的廂房處走著。
推開房門,沈北落並不在屋子裏,床榻被收拾的整整齊齊,隻是枕頭少了一個,劉珩走到桌子前找著,所有的藥瓶都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裏麵,青花藥瓶擺在了正中間的位置。
劉珩拿出藥瓶,正要給自己抹藥時,突然停了下來,思索了一瞬,重新把塞子塞了回去,拿著藥瓶走到門口,看到書房的門半開著,踱著步子走了過去。
沈北落坐在「小山」後,側靠在枕頭上,拿起一本賬簿蹙眉看著。
聽到了劉珩的足音,沈北落手臂微抬,舉著賬本擋著小侯爺的目光,劉珩輕笑了一聲,隨手把玩著青花瓶,走到沈北落身邊,擠著他坐了下來。
劉珩伸手遞著青花藥瓶,壞笑的說道,“給我上藥。”
沈北落依舊把賬本擋在麵前,沒有應聲。
劉珩看他這樣,也不迫他,把青花藥瓶放在了地上,走到屏風後翻出梢弓,慢慢走到沈北落麵前,拉緊弓弦,對著人型靶子狠放了一箭。
弓弦擦過手上的傷口,劉珩吃痛的哼了一聲,看沈北落依舊沒有反應,屈身從簍子中拿起另一支箭,穩穩的架在了梢弓之上。
沈北落輕歎了口氣,把賬本扔到一邊,拿著藥瓶走到小侯爺麵前,垂著眼給他上藥。
雖然臉上滿是冷漠,手上的動作卻異常的輕柔。
仔細的上過藥後,沈北落收好藥瓶,轉身要離開,劉珩一把抓住了他,盯著他問道,“怎麽?你不打算理我了嗎?”
沈北落輕輕扒開小侯爺的手,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劉珩索性又把剛才那支箭架在了梢弓上,還沒來開弓弦,沈北落便伸手一把搶過了梢弓,低聲說道,“你手上有傷,今日不要練了。”
小侯爺得逞的笑了起來,指了指「小山」說道,“那你也別看了,我好無聊,陪我下棋。”
沈北落有些無奈的看了劉珩一眼,劉珩吐著舌頭衝他做著鬼臉,兩人爭執了一瞬,還是沈北落敗了下來,把梢弓收到屏風後,找出棋盤和棋笥,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劉珩看他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虧欠他,鼓著嘴坐到了沈北落對麵,小聲的說道,“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沈北落抬頭看了他一瞬,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默默的把裝著黑子的棋笥遞給了劉珩。
【作者有話說】:誒!!
小侯爺你上啊!
你家落落這種絕世美人 錯過了這次 不好說有沒有下次了哦!!
其實潛意識裏
小侯爺已經把沈北落當成自己的人了
你說你又不娶人家 幹嘛一直撩人家 哎。
落落生氣的是 每次李厲一來
你就跟被人堵在**一樣
每次都來撩
每次事後又跟不知道一樣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