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江城開始下雪,正是下班的時候,街道上車水馬龍,雪花飄在路麵上很快就融了。

裴賀關了電腦去窗口看了會兒,並不急著走。

在外他是裴氏的董事,並且是手握股份最多的那個,在內他也隻是個私生子。

人生的頭二十年他過得並不如意,直到十年前裴家的上一任當家,也就是裴賀的爺爺去世,裴賀的母親才敢帶著他回到裴震身邊。

那個時候裴賀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個弟弟,叫裴汶。

裴汶很優秀,可卻不怎麽討裴震喜歡。

裴汶長得太像他的母親,裴震並不喜歡這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

與此相對,裴賀的眉眼幾乎和裴震年輕時一模一樣,不僅僅是麵貌,就連偏執的做事方式和不苟言笑的性格都如出一轍。

一個與年輕的自己相同,一個與自己討厭的人相同,裴震理所當然的選擇了前者。

昨晚年會結束裴賀其實沒想去找安鑫,他最近找了個十九歲剛大一的學生,叫米弭,兩人正打得火熱,可臨年關小孩回家過年去了,裴賀這才想到安鑫。

安鑫是他養的年紀最大,時間最久的金絲雀。

整整四年,從本科一路吃到研究生畢業仍沒吃夠。

晚上七點,裴賀正在開會,手機亮起,是米弭的消息。

米弭跟裴賀說話時總帶著一股子討好。

他的家庭十分普通,父母幫不上什麽忙,自己學習又不好,想要物質又不願付出,裴賀就是他必須牢牢抓住的那根稻草。

兩人的關係開始與半年前,那天他趕時間搶紅燈,被裴賀的車子撞了,助理下車查看,問米弭怎麽樣?米弭傻兮兮地搖搖頭,助理就留了電話,說要是覺得那裏不舒服就打電話。

結果當天晚上米弭的腿就腫了,被送到醫院說是得動手術,米弭沒錢,又不想聽父母嘮叨,隻得打了裴賀的電話。

裴賀當時剛好就在安鑫的**,正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米弭的電話救了安鑫。

裴賀一言不發穿好衣服,安鑫捂著腰站在門口給他遞包,裴賀接過包關門就走。

醫院裏米弭見到裴賀先是道歉,什麽不好意思啊,給您添麻煩了之類。

裴賀一擺手,回頭問助理怎麽樣?助理說要動手術,裴賀就沉默了。

米弭以為裴賀是嫌手術費貴,急忙說,“要不然咱們平分。”

裴賀一聽就樂了,把助理嚇了一跳,盯著裴賀,心裏戰戰兢兢:“他這是要殺人滅口?這點錢不至於啊。”

卻見大老板上前拍了拍米弭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臉,說:“不用怕,我會付全款。”

除了當年的安鑫,助理就沒見過裴賀對誰這麽主動示好過。

看來有戲。

助理沒等裴賀吩咐,自己在第二天主動調查了米弭的所有資料。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裴賀將她喊進辦公室,當天夜裏成功把小孩拐上了床。

跟安鑫比,米弭就像隻溫順的綿羊。

並不說安鑫不聽話,而是安鑫的本性如此,他之所以能對裴賀言聽是從,一方麵是金主給的價夠高,另一方麵就是自己也認命,左右甩不掉,不如就把單方麵的強製變成兩個人的享受。

所以從骨子裏,安鑫是隻養不熟的,而米弭天生就會擇良木而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