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小區的隔音都不太好,爭執中有住戶打開門朝樓道裏喊家裏還有做作業的孩子,要吵去外麵吵。

安鑫向來臉皮薄,狠狠瞪了裴賀一眼,甩手就要上樓,裴賀趕緊跟上去,黑暗中嘴咧得快到耳朵根。

進了屋,裴賀很細致地四處打量了一圈,迫切卻又害怕找到歡愛過的痕跡。

好在安鑫與他不一樣,沒那麽多奇奇怪怪的癖好,幹這種事大部分還是在**,更何況總共也就做了那一次。

裴賀感覺屋子有些小,想給安鑫換間大些的,可他不敢吱聲,生怕多說一句就會被轟出去。

安鑫用下巴指了指沙發,“自己坐。”然後邊係圍裙邊朝廚房走。

裴賀像隻大金毛,跟在安鑫身後,看他將碗碟收拾進水槽,然後擼起袖子拿出絲瓜瓤準備刷碗。

洗潔精打出的泡沫將安鑫的手掌包裹,他的手指非常漂亮,細長且骨節分明。

裴賀有時候會含著它們,然後一根一根的從下往上舔,每到這時,安鑫都會敏感得打出一個哆嗦。

幾年前,兩人的關係還沒鬧得那麽僵時,安鑫還會用手給裴賀做按摩,指腹插入發中,輕一下重一下的抓揉,沒幾下就會讓裴賀興致大發。

裴賀總覺得安鑫的身上有種旁人模仿不來的**,比如他在思考時會不自覺咬住下唇,水汪汪的眼睛從下自上地掃過來,就連呼吸都在勾人,每每這時,裴賀都恨不能撲上去把人給吃了。

安鑫像是一顆飽滿多汁的水蜜桃,是手指戳一戳都能出水的那種。

裴賀對他流連忘返,從頭到腳,從裏到外,上癮到這種程度,就不單單是自製力的問題。

安鑫被他在背後看得發毛,剛想回頭罵人,就聽裴賀問,“家裏還有沒有吃的?”

安鑫沒好氣,“你沒吃飯?

裴賀說,“沒有。

安鑫將手上的水一甩,朝國裙上抹了抹,開始收拾洗幹淨的碗碟,“那就趕緊滾回去吃。”

“沒帶錢,回不去。”又是一句幼稚的謊話。

安鑫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從客廳的外套中摸出了一百塊錢,“小區門口有麵攤,你吃一碗加肉大碗還能剩八十打車回去。”

裴賀不接,他說我不吃路邊攤,安鑫白他一眼,轉頭要繼續去收拾餐桌,裴賀趕在他進廚房前將他一把抓住,以盡量平和的口氣問,“你跟那個男的怎麽回事?”

安鑫皺眉說:“跟你有什麽關係?

裴賀沒答,手指抓得更緊。他威脅安鑫,即便不說自己也有一千種辦法去查出來。

安鑫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半晌後忽然笑了,“承諾對你來說都是放屁對麽?說好了互不幹涉和平分手,你非要弄出點血光才行?”

裴賀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已經盡自己最大可能的給了安鑫自由,他不明白,安鑫為什麽還要逼他。

安鑫見他沉默不語,轉而歎息:“裴賀,你要結婚了。”

這話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說。

安鑫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今年二十八,再過兩年也三十了,我媽一直想要我成家,你念就在過去咱倆那點露水姻緣,別再來找我好不好?”

裴賀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瓦解,房子實在太小,他在這裏直不起腰喘不上氣,嘴唇抖了抖,清晰的吐出兩個字,不好。

安鑫察覺他神情不善,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戒備的模樣落在裴賀眼底令他終於繃不住爆發出來,“你結婚,可以啊,你去結!第二天我就把我們的那些視頻發給你老婆看!我想通了鑫鑫,我受不了你跟別人站在一塊兒,我看你對別人笑,我他媽比死了都難受!”

“那你就來逼我麽?裴賀!你他媽怎麽這麽自私!”安鑫撕心裂肺的咆哮,眼眶裏的淚接二連三往下滾。

裴賀見狀忽然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拽著安鑫的手將刀柄生硬地往他的掌心裏塞,鋒利的刀刃將他的手掌劃破,血順手腕染濕了袖口,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樣對著安鑫大吼大叫,“你殺了我,殺了我,我們就都解脫了!安鑫,殺了我啊!”

安鑫真的嚇壞了,拚命掙紮,誰料腳下一滑,額頭重重撞在桌角上,疼得眼前陣陣發黑。

裴賀當即丟了水果刀去扶,被安鑫一把推開,滿目的絕望地道:“算我求你,別再鬧了行不行,你就當做做善事,把我忘了吧!”

裴賀像是個犯了錯了的孩子站在原地,掌心的血滴到了白色的瓷磚上,他慌忙將傷口往衣服上蹭。

他不敢碰安鑫,怕自己觸碰到他,哪怕隻是一根頭發絲,安鑫都會在他麵前徹底崩潰。

他隻能眼睜睜安鑫緩慢地爬起身,看著安鑫一瘸一拐的走向臥室,然後緩緩關上了門。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比起韓季,自己才是那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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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裴大爺神經質的有點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