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 小眠,我以為你跟我們開玩笑的。”幾個女生相互望了一眼,不自覺流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窘迫。

白眠看破不說破,若無其事笑道:“你們找他什麽事?需要我回避嗎?”

“不用不用, ”幾個女生連連回絕:“我們就……”

幾個人還沒找到合適的借口, 江尋已經汗流浹背的從外麵回來了, 氣喘籲籲在秦牧雲旁邊的位置坐下,正想跟秦牧雲抱怨, 以後再有這種事,千萬別找他了。

忽然看見麵前台上的幾個女生, 不由眉頭一皺道:“你們還真想來跟秦爺表白啊?”

台上的幾個人齊齊一默。

公開處刑, 大概也不過如此。

禮堂裏還剩了一些人, 也紛紛向她們望來。

作為當事人的莫莫更是羞愧難當,她在台上的時候, 還一直自作多情以為秦牧雲在看她。

她瞪了身旁的幾個女生一眼, 都怪她們, 還把白眠形容的跟神經病似的, 結果人家一直都在跟他們講實話,是她們自己不信而已。

莫莫張了張嘴,正想解釋, 江尋以為她“賊心不死”,忍無可忍道:“你可別說了!我家秦爺連求婚的鑽戒都買好了, 就差兒白眠妹妹點頭了。”

莫莫:“?”

秦牧雲難得沒有製止,耐人尋味望向他:“你怎麽知道她沒點頭?”

“聽到沒有?白眠妹妹已經……”江尋說到一半, 突然反應過來, 猛的看向秦牧雲道:“什麽?”

“今天上午剛領的證。”秦牧雲波瀾不驚道。

“臥槽!”江尋大驚。

不僅是他, 台上的幾個女生也是滿臉詫異。

莫莫目瞪口呆望著白眠, 恨不得當場跪下來叫聲“姐”,讓她把怎麽拿下這種頂級富二代的秘訣,傳授給自己。

白眠感覺自己隱婚這件事,隱了個寂寞。

不由陷入了沉思。

秦牧雲似乎也是剛想起這件事,又叮囑江尋道:“不過我答應了阿眠要保密,你就當沒聽到吧。”

白眠:“……”

她要是現在還信他的話就有鬼了,他絕對是故意的。

白眠沒好氣在他腰側掐了一下,但他腰上都是肌肉,恨不得掐不出什麽,他借機握著她的手,低頭向她靠近:“你又掐我幹什麽?”

江尋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白眠。

不由大為震驚,那秦爺還要他藏什麽?這不是擺明了逗白眠妹妹玩嗎?

“你說我掐你幹什麽?”白眠眼睛一瞪,他居然還有臉問。

他將下顎枕在她的頭頂,輕輕摟過她的腰道:“疼。”

台上的幾個女生做夢都沒想到,秦牧雲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不自覺對視了一眼,默默離開了。

就這她們居然還好意思同情白眠。

人家沒來嘲笑她們,真的都是因為人慈心善。

白眠聽著他這麽低沉的嗓音,頓時也沒了脾氣,見人群都逐漸散去,也輕輕推開了他:“好行了,我要回去了。”

“腿不疼了?”秦牧雲緩緩鬆開手,直起身道。

“不疼了。”白眠覺得她要是再疼下去,全院都該知道,她今天早上是去結婚了。

他打量著她腳下的高跟鞋,握著她的手道:”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她還不想成為院裏的頭條,雖然是遲早的事,但是她明天就要去西北的研究院了,別人愛說什麽說什麽,隻要她聽不著。

秦牧雲應了一聲。

可還是跟著她站起了身。

白眠生怕他跟上來,喝令道:“不準跟過來。”

他單手插兜,乖乖回道:“沒跟。”

白眠一步三回頭,跟防賊似的打量著他,他啞然失笑,向她揮了揮手:“行了,我不跟,看著點兒路。”

白眠這才大步往前走去。

直至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秦牧雲才緩緩收回目光,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江尋道:“走了。”

江尋驀然回神,跟在他身後道。“秦爺,你這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兒?”

秦牧雲垂著眼瞼,沒有回答。

江尋又道:“那你是怎麽跟白眠妹妹求的啊?”

以白眠妹妹的性格,沒道理這麽快同意啊。

秦牧雲略微沉吟,言簡意賅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江尋脫口而出:“秦爺,你這不就是趁火打劫嗎?”

秦牧雲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江尋自知失言,“我的意思是……”

“你也覺得是嗎?”秦牧雲神色有些恍惚:“可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麽方法,讓她留在我身邊。”

江尋隱隱能猜到秦牧雲這麽不安的原因,猶豫不決道:“其實,秦爺,你不用那麽擔心,白眠妹妹會被你……嚇跑,她可能比你想象中要勇敢的多。”

秦牧雲陷入沉思,良久以後才緩緩開口道:“江尋,任何事都可以賭,唯獨人心不行。”

**

白眠才剛回到組裏,她和秦牧雲的事,就已經傳到了梁老的耳朵裏。

梁老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小眠,這種情況下,你還願意到西北去進修,師父沒有白教導你。不管你找得那個人,有多麽優秀,你都一定不能放棄自己的理想,他是一棵樹,你也應該是。”

“我知道的,師父。”白眠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專心跟著梁老繼續進行修複工作。

而他們窗外,時不時有人晃過,都是來看白眠的。

想看看能吸引到秦牧雲折腰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白眠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後麵就逐漸司空見慣。

等到下班,就直接從院裏離開了。

也將所有關於她的流言,拋在了腦後。

**

第二天中午,白眠乘坐的航班,提前抵達州肅國際機場。

林詩語教授派了學生和司機來接她,而那名學生一直用短信聯係她,對方一口一個“老師”,她也沒有多想,等到了出站口,對方給她打了第一個電話,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試探著開口道:“熊書怡?”

熊書怡立刻一秒破功,在人群中大笑起來,白眠尋著聲音掛斷電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向她走去:“你怎麽不告訴我?”

她昨天晚上,還專門給熊書怡發微信說過這件事,熊書怡表現的對她極為關心,一番叮囑,絲毫沒有露出馬腳。

萬萬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她。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要來的?”白眠問道。

熊書怡過了幾分鍾才平複下來,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淚:“你給林老師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你在這邊多久了?”

“比你早幾天,”熊書怡主動接過她的行李箱,領著她往停車場走去:“何智傑向林老師推薦的我,我向林老師推薦的你。”

好家夥,還家屬帶家屬。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你會舍得,你那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願意來這兒遭罪。”熊書怡半真半假道:“市區沒什麽問題,但是咱們駐紮的工地太遭罪了,沒電沒水沒信號,你有什麽要跟你那個美人說的,趁現在多說兩句。”

“你有脾氣當著他的麵,叫一聲美人。”白眠不知道她一天天哪想得這麽多外號,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我又不傻,”熊書怡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顎道:“不過你家美人怎麽舍得放你出來的?”

“不準叫美人,”白眠揮開她的手道:“他知道我是去進修,就同意了。”

“就沒點兒不舍?”熊書怡故意逗她道:“他不會是在外麵有人了,就等著找借口跟你分手吧?”

白眠不慌不忙抬起自己的右手,亮出昨天晚上特意買得鉑金對戒:“姐結婚了。”

“臥槽!”熊書怡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什麽時候結的?”

“昨天。”白眠如實回道。

“那他什麽時候跟你求的婚?”熊書怡久久沒有回過神道。

“前天。”白眠想了想:“準確的說,是前天晚上。”

“然後你們早上就去領的證?”熊書怡隱隱覺得不對勁,“需要這麽著急嗎?”

“畢竟我要走兩年啊,下次回去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熊書怡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對,但還是不滿:“你結婚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說?”

白眠自知理虧,挽著她的手道:“時間太緊迫了,沒來得及跟你說。”

熊書怡氣鼓鼓的,陰陽怪氣道:“你家美人那麽有錢,就用這個跟你求婚?”

白眠的心猝不及防被“就用”兩個字,紮了一下。

她覺得工作的時候,戴秦牧雲送得戒指不太方便,下班專門到商場買的,“這不便宜好嗎?我買了兩個,都快一萬二了。”

她昨天刷卡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她這三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還沒一萬呢。

“還是你買的?”熊書怡雖然之前調侃過她盡早把秦牧雲拿下,但是落到實處還是舍不得白眠吃虧:“那他幹什麽了?”

白眠不得不翻出相冊裏的照片:“他求婚時,用得這個。”

熊書怡粗略看了一眼,是寶石級的綠色綠柱石,旁邊還有鑽石點綴,看起來也是價值不菲,頓時心下稍安:“然後呢?”

白眠不知道她問得然後是什麽,就把近期發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熊書怡聽到她外婆和表姨父所作所為,氣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在車上撫著胸口破口大罵道:“你怎麽這麽好欺負啊?要我說,就讓你那個表姨父進去坐牢,關他個幾十年,看他還敢不敢拿你東西。”

白眠沒有反駁。

熊書怡過了一會兒,又自己想通了,“但你那表妹確實挺無辜的。”

白眠點了點頭。

“算了,拘留也行吧,希望他以後能重新做人,但你那個外婆怎麽也那個德行?在蘇城有房子還說養不起你?還著聯合餘家坑你?”她沒好氣在白眠頭上推了一下:“你也是,鄭餘兩家那麽怕你男人,你可勁兒往他們作啊!他們怎麽作你的,你就怎麽作他們啊!”

“那秦牧雲怎麽看我?”白眠想到她在秦牧雲眼裏變成餘思雅那種人,就覺得崩潰:“我寧願他覺得我好欺負,都不能覺得我刻薄。”

熊書怡想了想,也覺得不是全無道理:“也是,不過你那男人也夠凶,保護你綽綽有餘。”

“他不凶。”白眠皺著眉頭反駁道:“他隻是不愛說話而已。”

“隻是不愛說話?”熊書怡道:“你沒覺得他眉眼間有時候透著一股狠勁嗎?”

白眠搖了搖頭。

而後想起江尋說的關於‘天珠落地,傾家**產’的事,補充道:“他凶也隻是裝的。”

“你確定?”熊書怡難以置信道,“我怎麽還是感覺,你不太了解你男人啊?”

就她這點兒心眼還敢跟秦牧雲結婚?

對方有心騙她,估計能把她騙得骨頭都不剩。

白眠奶凶奶凶瞪了她一眼,她連忙示意這個話題打住:“不說這個了,還是說鄭餘兩家的事吧。”

“鄭家和餘家啊。”白眠順著她的話接茬道,臉上浮現出一抹難色,她對鄭餘兩家的感情,自是要比熊書怡複雜的多,故而也沒有多言:“雖然餘思雅和鄭意不是什麽東西,但是沒有餘叔叔的話,我當年可能真的初中畢業就讀不了書了。”

“那你想過餘少成為什麽要幫你沒有?”熊書怡問:“你再想想,你外婆一個農村老太太,是怎麽在蘇城有房子的?”

白眠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餘少成和外婆都避而不答,她也不好再多問。

“我以後有機會再問問餘叔叔吧。”

熊書怡應了一聲,“反正以後遇上這種事,你不要心軟,鄭意現在有多怕你男人,你下次就得讓餘思雅有多怕你,知道嗎?”

白眠乖乖點了點頭。

熊書怡又道:“他們不是喜歡拿身份壓人嗎?那你用秦家少奶奶的身份,壓不死他們。”

白眠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好,我知道了。”

熊書怡罵完以後,心情有些緩解,喝了一口水道:“你快點兒給你男人打個電話,再往裏走就沒信號了。”

周圍的建築逐漸褪去。

沿途都能看到沙漠堆成的沙丘,拿出手機給秦牧雲打了電話,秦牧雲正在開會,向匯報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起身往外走去:“到了?”

“恩。”白眠聽到他的聲音,就莫名覺得委屈,也不知道是替他還是替自己。

昨天晚上,她跟他說,自己第二天要走的事,他沉默了十幾秒,才問她幾點走。

他沒有多言,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將她抱得格外的緊,恨不得把她整個人揉進自己身體裏一樣。

早上送她到機場的路上,也一直在囑咐她,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行李箱裏塞滿了他特意準備的急救用品,素來淡漠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要是秦牧雲再多說一句,她肯定當場就留下了。

然而他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舍,強忍著想再抱抱她的念頭,將她送到安檢口就離開了。

“吃飯了嗎?”秦牧雲倚在門邊道。

“在飛機上吃過了。”她的聲音不自覺柔和了下來,帶著一絲小女孩的柔軟和嬌憨:“我們營地沒有信號,你偶爾可能會聯係不上我。”

秦牧雲思索著她這個“偶爾”,沒有說話。

白眠主動補充道:“對了,今天是熊書怡來接得我,她會照顧我的,你別擔心。”

“熊書怡也在?”秦牧雲想到她身邊有熟悉的人,心裏稍微放心了一些。

“恩,我也是來了才知道的。”白眠怕他誤會自己是故意瞞他的,不自覺撒起嬌來。

“那就好,”秦牧雲溫聲道:“手腕上的天珠不準摘,知道嗎?”

“恩,不摘。”白眠回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手機沒有信號,自動掛斷了。

白眠眼底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淚水,清麗的臉上寫滿了不舍。

熊書怡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頭發。

她回頭抱住熊書怡的腰,把臉埋在後者的身前。

熊書怡撫著她的背道:“小眠,我頓時覺得你更敬了。”

“他是一棵樹,”白眠仿若呢喃道:“我也應該學著……長大一點兒。”

熊書怡的手順勢抓著她的鎖骨下方:“確實好像長大了一點兒。”

白眠抓著她就是一頓暴打。

兩個人鬧了一路,抵達駐紮營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在夜裏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全靠星星辨位。

一路過來都是不見人煙的荒山和重重疊疊的雅丹地貌,風聲肆虐的同時,又能看見漫天的星星。

一抬頭就能看見閃爍在頭頂的北鬥七星。

營地裏,除了林教授還有二十多個人,總共有十幾頂帳篷和兩輛房車,用得露營燈都是充電的,熊書怡推開林詩語的營帳,正準備說話,發現裏麵坐了十幾個人,大家神色嚴肅,似乎在說什麽重要的事。

她拉著白眠站到了最後一排。

林詩語向白眠點頭示意,繼續道:“從今天晚上起,我們就三班倒,兩人一組進行巡夜。”

白眠不由疑惑的向熊書怡望去。

熊書怡在她身邊低語道:“安保措施還沒到位,隻能大家夜裏先巡夜,應該下周就解決了。最近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夥人,我們挖白天,他們就挖晚上,我們懷疑就是之前那夥盜墓的。”

作者有話說:

純屬虛構,請勿帶進現實。感謝在2022-08-02 23:27:10~2022-08-03 21:49: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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