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一聽這女人來勁了, 立馬笑了:“大姐,你知道報警的話,你這男人得判多少年嗎?”

“這是我們撿的,又不是偷的, 憑什麽要判我們?”錢宛欣雖然不知道這串天珠的具體價值, 但是從對方的態度已經看出來了, 這串天珠絕對不想他們以為的那麽簡單,但她老公的原話的確是在客廳的沙發上撿的, 她當時勸過他退還給白眠,但拗不過他, 隻能隨著他去了, 而今埋怨他也於事無補, 隻能將槍口一致對外:“那你們知道,我報警的話, 你們這種行為得判多少年嗎?”

“那就看誰判得久啊。”江尋不以為然道:“別人小朋友撿到一分錢都知道要交到警察叔叔手裏麵, 你們這麽大個人, 撿了別人的東西, 不想著歸還失主,還敢拿出來轉賣,這跟偷也有什麽區別?”

錢宛欣自是不吃“偷”這個字眼, 拉著江尋在走廊上鬧得不可開交。

江尋也開始嚷著要報警了。

阿仁和老萬連忙上前打圓場。

秦牧雲不動聲色的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真要他來判的話, 兩方的人該進去,但這事輪不到他做主, 隻能轉身往一旁的樓道走去, 阿仁見狀立刻跟了過來, “秦爺, 這件事可能還得讓白姑娘來解決。”

隻有她才說的清楚,這到底是丟的,還是被對方撿的。

決定是報警還是和解。

“恩。”秦牧雲顯然也意識到,無論是選擇報警還是和解,都應該是由白眠選擇,低頭點燃一支煙道:“等她來了,她做什麽決定,就什麽決定,讓其他人都把嘴閉上。”

阿仁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同時,秦牧雲兜裏的手機響了,屏幕閃爍著一隻山羊圖案的備注,是白眠。

他向阿仁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阿仁識趣的走開了。

秦牧雲波瀾不驚接起電話:“喂?”

“我現在準備到蘇城去,”白眠把事情處理完後,就從院裏請假出來了,“你有空跟我一起嗎?”

“我已經在蘇城了,你準備怎麽過來?”從上城到蘇城開車需要兩個小時,但是坐高鐵隻需要四十分鍾,他琢磨不透她的意思,故而詢問道。

白眠一怔:“你在蘇城幹什麽?”

他又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到了蘇城也沒用。

“你來了就知道了。”秦牧雲沒有深談,不願在她麵前評價她的親人,讓她產生一種自己在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的錯覺。

白眠隱隱覺得秦牧雲已經知道了什麽,試探著問:“你找到天珠了?”

“恩。”

白眠一驚,“這麽快?”

“恩。”

“怎麽找到的?”白眠為了以防萬一,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錢宛欣這件事,一是怕這件事跟對方無關,冒犯到對方,二是怕這件事跟對方有關係,驚擾到對方,她的原本計劃是直接到錢宛欣家裏,再根據當時的情況向對方攤牌,沒想到秦牧雲居然這麽快已經有眉目了。

秦牧雲略微沉思,“你先過來再說吧。”

他不想這麽早就給白眠添堵。

白眠也沒有追問,邊翻閱著軟件上最近的高鐵票道:“我坐高鐵過來,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到。”

“那你把具體的時間發給我,我來接你。”

白眠不知道他那邊是什麽情況,可是聽著他的語氣,似乎也沒那麽糟,“如果不遠的話,我可以打車過來。”

“我來接你。”秦牧雲語氣平和,但態度堅決,白眠便不再多言。

一個小時後,她一路小跑著從高鐵站出來,秦牧雲正坐在出站口的石墩上等她,他穿著一間卡其色的廓形襯衣,搭配著一件黑色的恤衫,露出一截圓形的領口,襯得頸脖修長,喉結突出,微分碎蓋的劉海自然垂落,挺拔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顎線,吸引無數路人回頭。

他淡漠的眉眼一瞬不瞬手裏的微信聊天界麵,冷白的手指時不時敲擊著屏幕,渾身彌漫慵懶清冷的少年氣。

讓眾人隻敢遠觀,沒人敢上前搭訕。

他遲遲沒有等到白眠的回複,正準備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白眠氣喘籲籲跑到他麵前,他聞聲抬頭,收起指尖的手機,眼底泛起一抹顯而易見的溫柔,自然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道:“你跑這麽快幹什麽?”

眾人紛紛向白眠投來打量的目光。

小姑娘不算讓人驚豔的類型,但是和他站在一起,並不會讓人覺得不配,兩個人的氣質是極為相近的。

尤其是秦牧雲看她的目光,實在算不上清白,故而也沒有在陌生人中引發任何爭議,隻會覺得這個男生真的很喜歡他懷裏的女孩,容不得任何人說三道四。

白眠對路人的目光渾然不知,短暫的平複了一會兒呼吸後,從他腿上站起身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邊走邊說。”秦牧雲起身握著她的手,慢條斯理向她說起事情的經過,但絕口沒提是她的表姨父,隻說是一個中年男子。

白眠這才明白,他早上問得那句“死了沒有”是這個意思,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底微沉道:“你知道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嗎?”

“我也沒有見到。”

他說得是實話,他來得時候,人已經在監護室了。

隻剩下她的表姨在外大吵大鬧。

白眠便也沒有再多問,但心裏基本有了答案。

臉色頗為難看。

“你吃飯了沒有?”秦牧雲打量著她的表情道:“你要不要先吃點兒什麽?”

他怕她到了醫院以後,會氣得什麽都吃不下。

白眠搖了搖頭,盡量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不餓。”

他看出她已經盡量不讓自己情緒影響到他,溫柔摸了摸她的頭發,沒有多言,走到停車場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拿了一瓶酸奶遞給她。

白眠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明明是她弄丟了他的東西,他卻一直在安慰她。

情不自禁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秦牧雲,你真的都不會生氣嗎?”

當然不是。

他是對她沒脾氣而已。

那串天珠對他而言,就像那個西周青銅,隻要出不了淮河以南,都不算丟。

哪怕真的出了淮河以南,他也無數的方法找回來,可她不是。

那些東西再貴重都不過是身外之物,

不及她半分。

他應了一聲後,撫著她的背脊補充道:“除了你不要我這件事。”

他這句話恰好又戳中白眠另一件事心事。

她不禁閉上了眼睛,皺起了眉頭,這一天天呢,怎麽就沒有一件省心的事呢?

可是聞到他身上撲麵而來的檀香氣息,她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起來,那些讓人為之煩躁的事,也逐一平息下來。

再抱兩秒鍾。

她就可以滿血複活了。

他感覺到她的依賴,溫柔的撫上她腦後的頭發,正欲說話,她忽然在他懷裏吸了一口氣,猛的推開他,直起身道:“走吧!”

他啞然失笑。

白眠仿若未聞的拉開駕駛座坐下,一臉大戰在即的視死如歸。

他眼底的笑意一深,但終是什麽都沒說,轉身向駕駛走去。

他們抵達醫院的住院部時,錢宛欣和江尋仍然僵持不下,雙方都覺得自己占理,對方說一句就要頂一句,紛紛嚷著要報警,阿仁和老萬夾在中間,嘴皮都快磨破了。

在兩人不知如何的時候,秦牧雲可算回來,阿仁看到他頓時就鬆了口氣,正欲上前闡述這段時間的前因後果,不料 沒走兩步,就看見走在前麵的白眠,識趣的閉上了嘴。

錢宛欣渾然沒注意到白眠的走近,不依不饒望著半倚在護士站的江尋:“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個天珠是你們的?你們憑什麽搶我老公的東西,還把我老公打成那樣?我告訴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江尋氣極反笑,“大姐,我不想跟你吵,我讓你跟我去派出所啊。”

“走啊。”錢宛欣不卑不亢,拉著江尋的衣領道:“誰怕誰啊。”

江尋生怕錢宛欣訛她,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碰到她:“你把我手給我鬆開。”

“我就不鬆,你打我啊。”

江尋算是服了。

“你他媽別拉著我,人又不是我打的。”

“你不是他們的大哥嗎?我就找你。”錢宛欣見江尋開始服軟,更是來勁,“我告訴你,賠錢!低於十萬你們誰都別想走。”

“表姨。”白眠深吸了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

錢宛欣聞聲回頭,一見是她,立馬開始哭訴道:“小眠,這群流氓欺負人,你不知道他們把你表姨父打成什麽樣,現在還在ICU裏麵躺著呢。“

那個中年男人果然是她表姨父。

白眠冷笑出聲:“那他為什麽被打,你心裏沒數嗎?”

錢宛欣一怔。

鬆開拉著她的手道:“小眠,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白眠聽到她還有臉質問自己,頓時忍無可忍吼道:“表姨父偷我東西去賣,你說是什麽意思?”

原本嘈雜的走廊陡然一靜。

江尋這麽久,隻見她發過一次脾氣,嚇得立馬直起身,順著她的後背道:“白眠妹妹,別生氣,咱有話好好說。”

作者有話說:

後麵應該還有一章,但是怕時間太晚,先更新一章了~~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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