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沙漠荒涼孤寂,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散發著冷冽的光芒。

今夜的天氣不錯,夜裏沒有起風,倒是讓拍攝變的輕鬆起來。

雖然沒有風,但是天氣太冷,人在外麵不穿多一點根本扛不住。

陳時平站在客棧外麵,手裏拿著取景器觀察正在拍攝的鏡頭,特技組的特技演員們此時正在客棧外麵飛簷走壁。

特技組的演員都很專業,拍攝的十分順利。

拍完幾組鏡頭之後,陳時平就主動收工了。

夜晚太冷,長時間拍攝,演員都扛不住。

劇組收拾東西的時候,陳時平已經把今天所有的素材收進車裏,這些拍完的素材可是**。

陳時平不放心給任何人保存,所有的素材都是他收著每天放在車裏來回帶著。

砰!

陳時平剛剛關上後備箱,穿著軍大衣的林清霞就過來了。

“有辦法看片子嗎?”林清霞笑著問道。

陳時平扭頭看她一眼說道:“看不了,這邊沒辦法洗印。”

“好吧,我還想看看自己演的怎麽樣呢。”林清霞有些失落地說道。

陳時平笑著說道:“等回頭看成片吧,拍的很美,也沒走光,不用擔心。”

林清霞:“.”不看怎麽知道走沒走光,這些鏡頭回頭肯定要檢查一遍的。

等劇組收拾好東西,回到賓館後,照例是在陳時平的房間開會。

沙漠裏的戲份已經快要拍完,開會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比較輕鬆,都在期盼著最後的成片出現。

陳時平看向馬隊的負責人說道:“這幾天訓練怎麽樣?明天不會出意外吧。”

“絕對不會,已經練習很多次了,絕對人馬合一整齊劃一!”馬隊的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陳時平點點頭說道:“那就等著看你們的表演了。”

新龍門客棧雖然隻是一部武俠片,但陳時平是當做大片來拍的,原版的電影有些粗製濫造,這是香江電影的通病。

陳時平自然不會要求那麽低的,他要拍出英雄那樣壯觀肅殺的大場麵。

第二天上午,劇組來到沙漠中,陳時平看著兩側的峽穀,仔細打量一番後,就開始安排邱莫言營救兩個孩子的戲份。

東廠騎兵的衝殺,俠客的一往無前的血勇才是這場戲的看點。

原版中這一段戲拍的太亂,香江的導演似乎總搞不定人數太多的戲份,隻有拍古惑仔在大街上敲鋼管的時候才會有點感覺。

幾十人的馬隊和上百人的群演此時都已經換好衣服等待正式開機。

馬隊的人清一色黑色騎兵鐵甲身後背著黑色的弓箭,群演們也一水的飛魚服單手扶著繡春刀,一眼望去那種肅殺和壓力撲麵而來。

陳時平看著這一幕非常滿意,原版中的東廠一點氣勢都沒用,全靠一個個豎起來的幌子來增加氣勢,但實際上看起來廉價到爆炸。

吉普車裏梁佳輝和林清霞看著這一幕,忽然有些不理解周淮安和邱莫言是怎麽從這些人手裏搶走人質的。

四五個人就把人劫走,雖然是東廠故意放水,但是就陳時平搞出來的這個陣仗,放水估計是不行了,這得放一個太平洋。

“這場麵看著我都害怕,不過真的好壯觀!”梁佳輝忍不住說道。

林清霞也點點頭,最後看向正在指揮群演的陳時平,忍不住說道:“陳時平真的好厲害,一個武俠片都拍的這麽認真。”

車裏一直在打盹的劉小慶忽然打著哈欠說道:“這都是小場麵,見過上千人衝鋒嗎,見過一個師都被調來拍戲嗎?”

梁佳輝和林清霞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無奈,這到哪能見到啊。

劉小慶湊到車窗前看一眼後,忍不住說道:“不過時平還是厲害的,他要是拍戰爭片肯定好看。”

不知怎的,劉小慶就想到自己的老相好陳國君,自己當初資助他拍過一部戰爭片,但是拍的並不好,白白浪費那麽多錢。

沙丘上麵,陳時平此時已經安排好所有的準備工作,立馬開始清場,所有的無關人員都退出鏡頭之外。

陳時平此時站在吉普車的車頂上拿著大喇叭喊道:“一個個都給我拿出氣勢出來!記住自己是冷血的殺人機器!所有的動作都要整齊,就是沙子迷了眼也不許給我低頭!”

馬隊的幾十人立馬整齊的大聲喊道:“是!”

陳時平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大聲喊道:“所有人準備!抽刀!”

倉啷啷!寶刀出鞘,金屬的刀麵在陽光下散發著藍光,和黑色的鐵架形成強烈的對比。

所有騎兵挺直腰背坐在馬上沉默安靜,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

攝影師透過鏡頭忍不住咽一口唾沫,遠處觀看的工作人員也同樣被這一幕震到不敢出聲。

香江來的那些龍虎武師,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拍過的那些武俠片簡直就是垃圾玩意。

“大導演就是不一樣啊,以前我還覺得徐客、張興炎他們拍武俠最厲害,現在看來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是啊,這些騎兵真嚇人,知道是假的都忍不住害怕。”

“都別廢話,安靜!”

袁和萍的一聲低嗬打斷他們,但是他眼中也閃著一抹別樣的光彩,似乎看到一種全然不同的武俠片誕生。

吉普車上的陳時平等騎兵們都調整好呼吸後,拿著大喇叭喊道:“揚馬衝擊!”

前排的騎兵頓時用精湛的騎術將馬頭揚起,黑色的戰馬高高抬起前蹄然後重重落下,濺起一片飛沙。

此時的沙漠中隻有馬蹄落下的聲音,所有的騎兵沒有一人出聲,平穩地舉著手裏的戰刀,雙腿在馬肚子上用力一磕,戰馬就猛地向前衝去。

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順著沙丘從上向下俯衝,沉悶如雷的馬蹄聲,在刀光劍影中如同催命符咒一般,帶著駭人的氣勢俯衝而下。

陳時平站在吉普車上用取景器看著這一幕,激動的手都在隱隱發抖,太壯觀了!

這還是隻有幾十騎兵的場麵,他都不敢想象要是成千上萬的騎兵一起衝鋒該有多嚇人。

媽的!以後一定要拍一部戰爭片!

騎兵呼嘯著從鏡頭前衝鋒而去,跑出上百米後速度才慢慢降下來。陳時平立馬從車上跳下來,跑到攝影機旁邊抓著攝影師問道:“拍到沒有?!!”

攝影師被陳時平嚇一跳,連忙回道:“拍到了拍到了!簡直太壯觀太美了!”

聽到攝影師的話後陳時平才開心的大笑起來,攝影師看著大笑的陳時平心裏忍不住到,自己剛剛要是沒拍下來估計會被陳時平一刀砍死吧。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經驗,後麵的幾組鏡頭也格外的順利。

等所有的騎兵衝刺鏡頭拍完後,劇組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忍不住浮出一個念頭,這麽強悍的騎兵,邱莫言那群大俠到底怎麽才能贏??

他們拿什麽贏?

一個衝鋒估計就全沒了。

陳時平卻一點都不擔心,既然是武俠片,那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不也正常嘛。

讓邱莫言他們飛起來不就好了,動作瀟灑寫意一點和騎兵的肅殺整齊形成對比就好。

這些問題陳時平早就和袁和萍的團隊溝通過,就讓邱莫言在騎兵中飛起來吧。

要有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瀟灑!

這一場戲陳時平都沒打算讓劉小慶上,她的功底可演不來這樣的動作,找個替身就好。

這一場戲整整拍攝一天都沒拍完,動作戲最難拍,長時間吊威亞誰都受不了的。

忙碌一天,晚上所有人回到賓館都累的說不出話,陳時平也同樣累到癱瘓,主要是嗓子受不了。

開完會在房間洗完澡後,陳時平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

“你睡了沒?我給你熬了湯。”

林清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陳時平無奈地爬起來穿上衣服打開門。

這一次林清霞學聰明了,接了一個保溫桶端過來的。

陳時平道聲謝,就擰開保溫桶喝湯。

林清霞在旁邊等半天沒聽到陳時平問自己湯是誰燒的,就忍不住主動開口問道:“今天的湯怎麽樣?比上次的好喝吧?”

“嗯,你的手藝比慶姐好。”陳時平喝著湯說道。

林清霞輕笑一聲,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煲的湯?”

陳時平扭頭看著她說道:“你都問我了,我又不傻。”

林清霞坐在陳時平的**,好奇地打量幾眼後才說道:“我有點搞不懂金鑲玉和周淮安之間的感情,所以來問問你。”

“有什麽疑惑?”陳時平頭也不回地說道。

“周淮安喜歡金鑲玉嗎?金鑲玉最後又為什麽冒著生命危險搶回笛子還給邱莫言?”

陳時平放下手裏的勺子,扭頭看著她說道:“還記得邱莫言和周淮安對金鑲玉這個名字的解釋嗎?”

一個是玉在匣中歎,金釵土裏埋;一個是金壁生輝玉玲瓏。

女人更懂女人,邱莫言看到的金鑲玉的內心,周淮安看到的是金鑲玉的皮囊。

周淮安看到金鑲玉雕刻的蘿卜花時,說的也是好漂亮的天山雪蓮,說隻有冰山上才能長出這麽漂亮的花。

這些不過是奉承話,誇的也是金鑲玉漂亮的外貌,周淮安喜歡是沒有的,但是動心是有的。

聽到陳時平的解釋後,林清霞點點頭說道:“原來這些台詞裏藏了這麽多東西。”

“笛子是君子之器。”陳時平輕咳一聲說道:“在古代又象征著男性的特征,你看她搶走笛子後,和周淮安的調情。

周淮安雖然不願,但是並沒有過分抗拒,直到最後邱莫言瀕死,周淮安才想起來和邱莫言解釋,這個時候也才明白自己的內心。”

林清霞聽到陳時平的話,心裏也慢慢明白這一段不明不白的情感糾葛,看似是金鑲玉簡單的糾纏,實則隱藏著這麽多的曲折。

陳時平又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麽冒死搶回笛子,一是感動他們的感情,二是金鑲玉羨慕,不想隻要周淮安的身體,她想要心。”

“所以笛子代表的是周淮安的身體,是他對金鑲玉的邪念?”林清霞恍然大悟地說道:“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有了邱莫言還想著金鑲玉!”

陳時平:“.”講戲就講戲,怎麽還罵人呢!

男人不就是這樣,喜歡蘿卜花,但是在外麵看到漂亮的野花也會忍不住聞一聞啊。

林清霞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感情,這個時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麽和二秦糾纏這麽多年都沒結果,明明都說喜歡自己,可是到最後才舍得和老婆離婚,離婚之後又不和她結婚!

原來自己不過是從天山雪蓮變成水蘿卜,雪蓮采到了,就變成蘿卜花了,而外麵還有更多的漂亮的雪蓮花等著他們采。

林清霞順著自己的思路想下去,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難道說永遠做勾人的雪蓮花,不要做蘿卜花嗎?那不就是隻玩玩不結婚?

往大了說不就是寧願做插足者也不要結婚?

這個念頭在林清霞腦海中浮現的時候,她被自己嚇一跳,卻又覺得挺對的。

特別是想到周淮安和金鑲玉的結局,更是覺得最後的金鑲玉太慘。

玉在匣中歎,金釵土裏埋,最後金鑲玉燒了客棧,去追尋周淮安,不就是玉離開了匣子,叉子破了土。

那還是金鑲玉嗎?不過是另一個邱莫言,誰知道下一次周淮安還會不會遇到另一個金鑲玉呢。

林清霞忽然後悔來找陳時平問這下問題,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陳時平此時已經喝完湯,笑著說道:“所有男人都拒絕不了金鑲玉,但是卻負的了邱莫言。”

林清霞看著陳時平沒說話,她心裏隱隱認同陳時平的話,拋棄原配的男人多著呢,不光男人這樣,女人不也這樣。

“所以啊,做金鑲玉沒什麽不好的。”陳時平幽幽地說完,把手裏的保溫桶遞給林清霞說道:“謝謝你的湯,早點休息。”

林清霞抓著保溫桶,忽然抬起頭看著陳時平問道:“你喜歡金鑲玉嗎?你和你女朋友感情那麽好也拒絕不了雪蓮花嗎?”

陳時平愣一下,灑然一笑說道:“我說了,所有男人都拒絕不了金鑲玉。”

“是嗎.我想試試”

“哎?你別用我試啊!你再這樣我可動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