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陽昏迷了三天,粒米未進,在宿舍躺了半天,肚子餓得越來越難受,甚至有超過其它痛楚的趨勢。再加上身上一陣陣的發冷,真可謂饑寒交迫。

這會同學都去上課了,藍月似乎也有課,他尋思著要想解決溫飽,隻能靠自己了,便有些後悔中午對梁曉雅說自己吃過飯了。

稍微動一動身子,體內的痛楚立即變得劇烈起來。他疼得咧了咧嘴,心想要是能達到道門所謂的豐元境界就好了,不吃不喝也無所謂,不由有些羨慕宋勉。

他考完試後,曾去了一趟崆峒山。一來是看看宋勉,二來向崆峒派的高人表達一下謝意。宋勉走後他沒受到齊雲宗的騷擾,多半是宋勉帶的話起了效。

沒想到去了之後,宋勉被他師父罰在山上麵壁,根本見不到人,事由便是和苗思天的那場爭鬥。

秦漠陽對宋勉的遭遇很有些不平,便向清和真人講了當時的情況,希望能免了對宋勉的處罰。清和真人笑著說,這些情況他都知道了,但門規不能壞。秦漠陽就覺得這位掌教雖然人很不錯,卻太過迂腐。

後來明音老道私下裏告訴秦漠陽,宋勉明麵上是受罰,其實是在練一門功法。清和真人對宋勉期望頗高,希望他有所提升後再入世修行。秦漠陽這才釋然。

雖然沒見到宋勉,但和崆峒的幾個高人再度見麵混了個臉熟,也算是件好事。不知道為什麽,明音老道對他很有好感,他懷疑自己如果跪下來磕頭,說不定就能成了清和的師弟、宋勉的師叔。

秦漠陽咬緊牙關從**坐了起來,正考慮著是去樓下的商店裏買些東西,還是去點菜的食堂看看,突然聽到一陣極細微的腳步聲,正朝他宿舍這麵走來。

這種腳步聲絕不是會是哪個同學中途翹課回來,他雖然受了重傷,但耳目依然靈敏。心想:“難道是他?”連忙又躺倒在**。

不多時腳步停在他這個宿舍門口,敲門聲響起。秦漠陽說:“請進,門沒有鎖。”

房門推開,進來的人果然是薑延和,他問道:“怎麽樣,好些了麽?”

“啊,是你啊。”秦漠陽從**支起身子,說:“快請坐。你們下午沒有課麽?”

“我請假了。”薑延和微笑著點了點頭,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說:“你的病,吃普通的藥效果可能不會太明顯,不如試試這個。”邊說邊拿出一個小袋子,放在了秦漠陽枕邊。

秦漠陽見袋子裏是個精致的小盒,也不急著細看,連說了幾聲謝謝,問道:“你對醫術很有研究?”

薑延和說:“我醫術博大精深,研究可是一點都談不上的。隻不過是從我爺爺那裏聽了一些,記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那你爺爺一定是醫道高手了。”秦漠陽恭維道,心想:“他爺爺十有是個修道的高人。不過道士能娶老婆麽?好像沒聽說過不行。”又問:“那這個藥是你家祖傳的了?”

薑延和說:“不是,是我在外麵買的。你吃了如果覺得效果好可以再買。”

“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秦漠陽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心想:“我還以為是靈丹妙藥呢,弄了半天是藥店裏買的,這有什麽希罕!”

“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不用客氣。”薑延和笑著說道,頓了頓又說:“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當然,你要是不方便講,可以當我沒問過。”

秦漠陽說:“你盡管說。”心想:“難道他中午在我手心劃了幾下,看出了什麽名堂?”

“你這幾天在外麵,有沒有得罪過看起來有些奇怪的人?嗯,或者說,你有沒有碰到過奇怪的人?”薑延和看著秦漠陽問道。

對方的目光並不淩厲,卻讓秦漠陽感到有些不自在。他裝作想了一會,說:“沒有啊,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人。”

延和點了點頭。

“這和我的病有關麽?”秦漠陽反問道。

“嗬嗬,我隻是隨便問問。不過京城裏有不少奇怪的人,有些會找麻煩的。”

秦漠陽“哦”了一聲,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有事可以打我電話。”薑延和說著站了起來,留下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在桌子上,離開了宿舍。

秦漠陽聽著他走遠,心想:“聽他的話,似乎是懷疑我得罪了什麽人,被人用玄功傷成這樣的,倒不是看出來我身體有什麽異常。他翹課跑來看我,難道就是專門來送藥?可是我跟他又沒有什麽交情。學校裏同學多了,也不見得他個個都會關心一下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難道是為了追藍月?這可能性也不大。要真是為了這個目的,他怎麽不把藥給藍月呢?那樣獻殷勤才算對口。”

他尋思片刻,一時猜不準薑延和的動機,肚子又提起了嚴重抗議,便到樓下小商店裏買了塊麵包充饑,再回到**時已經疼得死去活來。

秦漠陽長長的喘了幾口粗氣,從枕邊拿出薑延和送來的塑料袋,心想:“這家夥送來的藥說不定真的有些效果,不如吃了試試,總比現在幹耗著強多了。”

翻出裏麵的小盒,見檀木質地的盒麵上印著三個鎦金字體“理元丹”,下方還有一排小字:“京城理元堂製藥”。

這個藥名秦漠陽實在太熟悉了,看到之後不由怔了怔,心想:“巧合?”打開盒子,揭開明黃色的絲綢錦緞,印入眼中的是一顆朱紅色蠟封的藥丸。